没想到,真的被猜中了心思,甚至被分析到这种程度。 贝尔摩德不是没想过耍赖,但意义并不大,三个问题,就算是她说的是真话,眼前这个男人也不一定真信。 因此这个条件根本无关紧要,相比之下,她更加担心花雕的存活。 如果他被救出去,组织上问及他脱困的事,很可能会暴露她在警视厅做的一切。 “在担心那个被捕的家伙?”
“怎么,这就是你的第一个问题?”
尽管心中有一丝担忧,但也只是对计划出现破绽的不安。 深知组织行动准则的贝尔摩德,还不会因为这种事,担心到在诸葛面前露怯。 毕竟那个废物失败了,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人,组织救他的概率基本为零。 甚至她觉得诸葛之前的提案不错,应该告诉花雕一些虚假的情报,让他去迷惑调查小组的。 可惜,组织里,没有他这么阴险的家伙。 “我是在帮你排忧解难,既然不领情那就算了。”
说着,诸葛随口问道:“为什么会敌视宫野夫妇?”
贝尔摩德怔神,随即笑道:“你居然会好奇我的事?”
“好啊,告诉你好了,他们对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可恨,他们死的太早。”
“跟组织的研究有关?”
贝尔摩德瞥了他一眼,“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
诸葛摸了摸鼻子,没诈出来啊,看样子,她也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算了,我换个问题,组织的研究进展如何?”
“不知道。”
贝尔摩德补充道:“根据资金的消耗来看,应该是到后期了吧。”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诸葛想了想说道:“BOSS在什么情况下,会出现在东京都?”
贝尔摩德眼眸一缩,大有深意地看着诸葛,“不太清楚,到他那个年纪,在意的东西不多了。”
诸葛点点头,“也就是说,他果然不在东京都吗?”
智能天眼投放了这么多天,一点发现都没有,那时他就猜到了,BOSS恐怕是定居在了东京都以外的地方。 “为什么要在东京都呢?”
贝尔摩德颇为好奇,“就算是他出现在了东京都,你也不可能知道。”
这最后一个问题,很奇怪。 “嘛,其实我在天上投了颗卫星。”
诸葛指了指头顶,“专门盯着这块区域,只要他出现,就会被我知道。”
贝尔摩德忍不住笑了,“哦?是吗,那他真得小心了。”
“真的,我没跟你开玩笑。”
诸葛很认真的解释道,“我真的投了颗卫星,所以,你能不能让他来趟东京都?那样事情就简单了。”
贝尔摩德撩动着发丝,嫌弃易容面具麻烦,索性撕开面具。 她晃了晃那夺目的金发,漫不经心道:“我信你,但抱歉啊,我也没办法让他来东京都呢。”
说着,掐灭了烟头弹进了边上的垃圾桶。 “你就争取再闹点大动静,让他不得不赶过来处理吧。不过我觉得你不需要那么做。”
她指了指头顶,打趣道:“你的卫星不是会帮你盯着吗?那就等等好了,我记得,他有时候心情好,也会来这边的老宅看看。”
“不过,你可别问我老宅在什么地方,那地方除了管家,谁都不知道。”
“管家?”
“不行哦,约好的三个问题,我已经全部回答完了。”
贝尔摩德俏皮一笑,她送诸葛一个飞吻,摆手道:“谢谢你把我带出来,那就下次再见了。”
诸葛挑着眉,这女人,真的是越来越把自己当做自己人了。 还真是可怕,因为他居然也想不出划分关系的理由。 毕竟贝尔摩德的一系列行为,都是向着他们而背叛了组织。 但她又喜欢藏着捏着,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甚至说不定那天就会反水。 难搞啊.... “对了,最后能不能在问一个小问题?”
贝尔摩德忽然转身说道:“你想过没有,我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做的。”
“花雕被捕就被捕好了,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我为什么要来掺和一脚,将局势搅浑呢?”
“原来是叫花雕吗。”
诸葛摇摇头,“就他的表现,有点配不上这个名头啊。”
“至于你说的,你做不到的。”
“你做不到什么都不做,尤其是在遇见我跟那小子这样的‘希望’之后。”
诸葛直视她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会忘的,最初的约定,救你逃离那看不见光的地狱。”
“久见黑暗的人,见到希望的一缕光,是不会再让它消失甚至减弱半分的,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住那束光。”
“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组织不会再有额外的压力,调查小组最多也只是维持现在的人手,而没有足够的动力,这种调查,又能持续多久。”
“一旦调查小组带来的压力消失,组织很可能会再度活跃,而我跟那小子,也将被迫转入暗处。那样,一切又都会恢复原样。 这样就太慢了,就算是对我有信心,等到那天的来临,也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你不满足于现状,你想要加快这一切。那么插手这件事,将水搅浑,给出足够的压力,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你还真是个恶鬼。”
贝尔摩德沉默了半饷,颤抖着笑道:“就像是我心中的恶魔一样,怎么什么都知道。”
“地狱啊,真的有人能够脱离吗?”
她仰头看着天空,“那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不管怎么样,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她转头最后看了眼诸葛,“你今天的表现,我很满意,这证明我没看错人,我们的合作继续。”
她手指一勾,将那枚SD卡抛给诸葛,“这是你应得的奖励。那么再见了,大侦探。”
接住那枚SD卡,诸葛也是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他也是真的搞不清了,贝尔摩德这个女人,到底该不该信任她。 感觉像这样的疑问,每与她接触一次,都会冒出来一次。 但越是如此,越证明他的警惕是对的。 “真的是名副其实的魔女啊。”
诸葛做了个深呼吸,他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还能不能在得出相同的答案。 毕竟世上最沉重的枷锁,就是来自良心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