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常理而言,所谓的经营计划,应当是要让酒店的生意变得更好。 可经过安保升级的西楼,比起东楼,客人少了一半不止,希望这是因为他们把价钱提了25%造成的。 不然可以想象,接下来一段时间,又要损失多少盈利,又或者,经营者有自己的计划? 那些都无所谓,反正多亏了西楼的客人不多,灰原哀成功分到了一间观景房。 待在房里,或是躺在床上,都能透过窗户见到东京塔,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朦胧之下,仿佛触手可及。 相比之下,隔壁的增上寺就要逊色不少了,毕竟躺在床上可见不到,但作为一个配菜来说,也足够优秀了。 对于景色,相比于钢铁城市里的标志性建筑,诸葛更欣赏那些自然风景,大自然永远是最好的艺术家。 也因为这点,他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内多待。 他出了门,在走廊上来回走了走,最终瞄了眼走廊拐角安装的监控探头,来到世良真纯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马上,马上就好。”
世良真纯正在屋内换衣服,穿运动服去参加午宴,还是有些怪异了些。 她可没有那种扮猪吃虎的恶趣味,况且她今天还有事要做,还是低调些好。 换上与大哥相同品味的外套,再戴上无线耳机,试着低声呼唤两声。 “听得见。”
回应她的,是个稚嫩的女声,但刻意压低音调,试图让声音显得成熟一些。 这矛盾感赞且不提,得到了回应,意味着准备就绪。 世良真纯进行了两个深呼吸,让自己做足心理准备,这可是要试探一位名侦探。 午宴将在西楼的十层进行,现在还没准备好午餐,但已经准许客人进入,世良真纯与诸葛诞,并不是这里唯二的客人。 他们坐在一张处理好的座位,周围人见到诸葛佩戴的秋水刀,心意刀,识趣的远离了这里。 “特地邀请我来的目的,现在能说吗?”
侍者贴心的送上两杯果汁,又悄悄退下。 “呃...” 世良真纯挠着脸颊,心虚地将目光瞥向另一边,“就是....对药师町事件好奇。”
“真的只是好奇?”
诸葛微眯着眼,重新打量起世良真纯,目光在她耳朵上的无限耳机停留,又想到一路上都在盯着他的监控探头。 原以为这是正常的探头运动,可现在看来,不一定了。 “对,他们隐藏了那么多年没被人发现,居然被你抓住了尾巴。”
因为原本就对这点感到好奇,世良真纯说着也放下了不安,真正投入了进去。 “所以我特别想知道,你是怎么察觉到不对劲的,这点警视厅的通告里没有提,网上也都是推测,完全不可信。”
盯着她看了两眼,诸葛点点头,“可以,我可以告诉你,有人委托我调查他朋友的死,就在调查的途中,察觉到了真相。”
“谎言!”
世良真纯被耳机内的声音惊了一下,又听她说:问的详细点。 这怎么问啊,世良真纯被难到了,又听见她催促,只能赶鸭子上架般的随意问了一句。 “那委托人的朋友是怎么死的?”
“很奇怪。”
诸葛瞥了她一眼,仿佛是在说她,“医院给出的死因报告是冠心病导致的心源性猝死。但解刨发现,他的器官衰竭的跟七十岁老人差不多,可他才26岁,不可能衰竭到那种程度。”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认为这里面有问题。”
世良真纯说着,也在等耳机那边的回应,只听见她喃喃自语道:不合理,莫非真是幸运女神眷顾? 按照她们之前的推测,诸葛会去调查药师町,甚至揭穿这之中的真相,一定是有什么人跟他说了些什么,而这个人,很可能是组织里出来的人。 只要证明了这点,就能说明,他对组织并非一无所知。既如此,还装作不了解,就有内情了。 现在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世良真纯也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 如果能证明诸葛对组织有了解,或许就能说服他加入她们,帮她们对抗组织,也不用一直瞒着了。 可也有可能,他是组织的人,药师町事件是设计好的阴谋,尽管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毕竟,在他身边,见到了那个人。 “继续观察,如果是他这么优秀的侦探的话,做到这种程度的解释,也并非不可能。”
“你是在跟谁聊天吗?”
这时诸葛突然问了一句,世良真纯惊醒,意识到要遭,她连忙摘下耳机示意。 “没有,只是在听歌,忘了摘了,对不起。”
“没事。”
诸葛也听见了那耳机内传出的音乐,“你可以继续听,对了,特地邀请我来,就只是想问这些吗?”
世良真纯有些意外,她居然听出了一些期待,仿佛诸葛在期待她问的更多一点。 但最终她摇了摇头,说是只有这么多了,她不敢在问下去。 以诸葛的敏锐,一两句还好,问多了,一定会被发现不对劲的。 “那个,跟我母亲约好的,来到酒店后要联系她,我先回房间一趟。”
“你母亲?我很期待跟她见面。”
“...” 世良真纯微张着嘴,眼中闪着迷茫的光,这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她挠了挠脸颊,“或许,她也会期待的。”
“那约定好了。”
诸葛笑着说道:“之后会去拜访令尊的。”
“诶!!”
这怎么就定下了?世良真纯慌了,“那个....” “怎么?有困难吗?”
诸葛皱眉,那比猛虎,比她所见过的所有猛兽还要有压迫感的气魄散开。 世良真纯张着嘴,意识到,玩砸了。或许,她被怀疑了。 “我会跟她商量的....” “我也会跟他商量的。”
诸葛微笑着,气魄消失。 他刚刚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他其实知道很多这些人不知道的事。这些情报,可以帮助消弭他们之间的隔阂,将众人的力量联结在一起。 这不正是他破灭计划所需要的力量吗?可他居然到现在才意识到。 更有趣的是,他居然真的打算由着赤井的性子胡来,不打算将世良真纯母女牵扯进来,可她们都已经往下跳了。 更何况,他们是在对抗组织,对抗一个半世纪前创建,存留到今天的恐怖组织,不是在玩过家家。 这是会死人的游戏,需要用到每一份力量,互相隐瞒,就是在添堵。 或许,该找个机会,让大家都聚一聚了。 “老妈,玩砸了,他可能怀疑了。”
世良真纯的房间里,世良真纯趴在床上,用手机与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视频通话。 女孩的模样与她有六成相似,但气质更加成熟,年龄约莫13岁,初中生的年纪。 “莫慌,一切还未成定数,仍有一击制胜的可能。”
“可是要怎么做啊。”
世良真纯目光黯然道:“大哥都死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了,如果没有人帮助的话,凭借你现在的身体。”
“无妨,相比我的身体,你更要注意一点。”
世良真纯明白她的意思,可想到诸葛破案时的神采,又有些纠结,“我还是感觉,他值得信任。虽然被怀疑了,可,那可能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莫要凭感觉,他的身份谜团很多。未有定论之前,不要暴露了自己。记住没有。”
“知道了....” 她们母女俩谈心时,诸葛正在灰原哀的房间里,与赤井秀一通着电话。 “她们今天试探我了,可能是想找我帮忙,也可能是怀疑我的身份。”
“她们怎么会怀疑你?”
“药师町事件,对外我把自己摘得很干净,是顺着委托查到的那里。可在有心人眼里,干净反倒显得不干净了。”
“你是怎么回应的?”
“还能怎么回应,吓唬一下,说是要登门拜访。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想要她们掺和进来,这我能理解,害怕他们出事,可现在,她们主动要往下跳。”
“之前你说你来处理,可我并没有见到你有所行动。我想,我们需要见一面详细谈谈了。”
“....让我想想。”
诸葛瞥了眼偷看的灰原哀,“我给你一晚的时间,记住,这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你。”
“....我明白...” 赤井秀一挂断电话,也不知道他会怎么选,但诸葛心中已经决定,该摊牌了。 他可不想继续玩这种无聊的试探游戏。 “本事挺大,对他大呼小叫的。”
灰原哀坐在床边踢着腿。 诸葛无奈一摊手,“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母亲的身份,不知道他妹妹是谁,不知道水无怜奈,不知道波本,不知道组织跟乌丸集团的关系,那我会跟他们一样,什么都不做。”
灰原哀不吭声了,知道了,就该做吗。 “组织的秘密有很多。”
“我不管什么秘密,我只做一件事。将他们的‘皮’剥掉,剃掉所有的‘爪牙’,再刺穿他们的‘心脏’。”
“听上去,你有把握了?”
“没有!”
斩钉截铁的回答声中,午宴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