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被抓来了多久,她只记得那个从不说话的人已经给她端来了五次饭了。‘咔嚓’一声门开了,随之而起的是沉稳的脚步声。是那个人!她突然有些想笑,没想到失明之后自己的耳朵居然可以这么敏锐,只是短短的时间已经可以轻易地从脚步声识别来人。愣神间,米饭特有的香味已经窜进鼻尖。他又来送饭了。“你出去,我说过我不饿!”
话音刚落,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响了起来。她抿了抿唇,涨红了脸不看他。他叹了口气,将饭菜放在一边,随即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写到:活。她心中一颤,猛地抽回了手:“少在那里黄素狼给鸡拜年,你让我吃饭还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玉戒?说到底你和外面那个野蛮人都是一丘之貉,我不会上你们的当的!”
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饭菜里下什么药!她冷哼一声。却忽略了若是他们有心下药,根本由不得她反抗。片刻的沉寂之后,那人又抓起了她的手,似乎想要写什么,可是却被顾北璃毫不留情地甩开了:“别碰我!”
她是死了心不想吃饭,即便现实是她已经饿的快没了力气。又是一阵沉寂,突然一阵巨大的撞击声过后,顾北璃便被一阵猛力提了起来。“死丫头,好啊!有骨气是吧,那我就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少骨气!”
是那个暴躁的男人,顾北璃拼命地拍打着他拎住她衣领的大手,却因为几顿没吃手上不着力根本动弹不了他分毫。一直不做声的人似乎想要上来阻止,却被那个暴躁的男人冷声呵斥道:“你到底要容忍她到什么时候?闫熠那家伙现在满天下抓我,要是被他抓到我到时候必死无疑。”
不做声的那人似乎迟疑了,趁着这个档那个暴躁的男人竟是手上一个猛力直接将顾北璃扔在了对面的墙上,巨大的撞击让她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本就乏力的身子更是软绵绵仿佛飘在云端,脚踝上火辣辣的疼痛无一不在告诉她她的腿骨折了。她以为她快死了,身子却突然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薰衣草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不用你假惺惺,咳咳……”强忍着一口气,她想推开他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她根本不领情,你这又是何必?她迟早都是会恨你的,你又何苦为她和我作对?”
始终沉默的男人紧紧地抱着顾北璃,任凭她的手不停地推拒他也不曾松手。“不要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手,你要知道这个节骨眼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包括你!”
话落,破空而来的一声脆响,让顾北璃不由一愣。‘嘀嗒’的一声,有什么落在了脸颊。她触手去摸黏黏的温温的,是血!他受伤了!“走开!”
男人暴怒的大吼道。可是抱着顾北璃的男人却只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仰头朝着他的方向看去。他为什么要帮她?又是破空的一声巨响,这次他被揍的趴倒在了地上,可是却始终守在顾北璃前面。“该死,你最好是能守住她一辈子!”
暴躁的人最后还是走了。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她摸索着来到他的身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样了?”
他浅浅勾起一抹笑,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到:没事。她不由一愣,他为什么要这么帮她?还没缓神,那人已经轻轻地按压起了她的脚踝。他发现她的脚受伤了?还不等她反应,一阵剧痛从脚踝处传来,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手心传来凉凉的感觉,是他在对她写:对不起。“你……不能说话吗?”
她小心地问道,担心触及别人的痛楚。那人沉默了半响,却只是起身走了出去。她愣了愣,伤到他了吗?突然她很想看看那个男人,她想他一定是一个温润如水的人吧!这么想着,她忍不住苦笑,嘴角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刚刚那人下手可真狠啊!半睡半醒间,突然闻到一阵熟悉的薰衣草花香,是他!“怎么啦?”
她坐直了身子,诧异地问道。他匆匆在她手心写下:走。便开始急急忙忙地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让她走,只能被动地跟着他逃了出去。刚刚逃到一个小山坡上,一大群全副武装的人便瞬间将那座歪斜的小屋子围困其中。男人一身黑色的风衣冷凝着一张脸倔傲地立在小屋子面前。“搜!”
冰冷的声音破空而出,一大队人马立即冲进了小屋子。夜风吹得他身后的风衣咧咧拂动,却怎么也散不开他脸上阴寒的气息。他就那么冷睨着那些人冲进那间小屋子,随后又空着手出来。“人呢?”
“少爷,少夫人已经被他们转移地点了!”
“好,很好!”
他冷笑出声,掩映在风衣下的手却咯吱作响。是他来了?即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她挣了挣手腕上的大手,想要出声,却被他捂住了嘴。“呜呜呜”这边的动静引起了那边的注意,一队人马立即火速追了过来。捂着顾北璃嘴的男人一震,立即抱起顾北璃便跑下小山。躲进了一旁的杂草丛里。“为什么?”
嘴上得了空,她立即质问,他不是要让她走吗?刚刚又为什么不让她出声?他拿过她的手写到:闫熠居心不良,你不能回去。她犹在呆愣,他却已经将什么放进了她的手里。她愣了愣,那是玉戒!原来是被他拿走了,怪不得玉戒明明就在身上,那个男人却一直硬要让她拿出来。可是他为什么不给那个人?还有手中的另一个东西是什么?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他在她手心写到: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原来是这样,可是他母亲的遗物为什么要给她?隐隐的她觉得他似乎要做什么不好的事,不由担心地道:“你要去做什么?”
他愣了愣,在她手心写到:对不起。她还来不及出声,耳边一阵疾风划过,他已经跑出去了。远处的脚步声也逐渐清晰。她刚要出声,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却让她不得不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少爷,那个人死了,没有找到少夫人!”
远处的声音还在响起,而她的心却瞬间凉了个彻底。似乎又想到了那次在桥上,星宿对闫隶开枪的场景。原来有些东西并不是选择忘记就不存在的。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她怕他们会找到她。由于身子娇小,刚好陷入一个裂开的地缝中,上面盖满了野草根本不易被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