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
洛倾城走到了与汉钟离并列的位置,摇了摇头。洛倾城知道,汉钟离虽然个子很魁梧,但是,年龄并不算太大,所以,有些话还是自己来接。“如果登上位子的是我们,那么,我们就是拨乱反正的一代,如果,我们拿下那个位子,造反的,就是你们。”
洛倾城的话,极有道理。尤其是,对于宫中的人来讲。他们都很清楚,史书怎么写,是当权者说了算。龙惜颜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了起来。龙惜颜的底气,来自于玉玺的掌控,同样来自于,对后宫中的禁军的掌握。这是洛永历赋予她的权力,在后宫的主要位置,都有着龙家的人掌控。“把他们拿下!”
龙惜颜厉声叫道。在寂静的夜里,龙惜颜的声音应该能够传得很远,至少,在皇后的寝宫里,是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奇怪的是,龙惜颜的声音,并没有招来任何人。皇后的寝宫,静悄悄的,并没有任何的报警声发出。也就证明,所有可能的反抗力量,都已经被彻底的镇压!龙惜颜只能寄希望于,龙文琴和龙春杏,能够擒下洛倾城与汉钟离二人。“四皇子,我们不去与公主汇合吗?”
跟在洛俊凡身边的人,有些不安地问道。走上这一步,对于洛俊凡身边的人来讲,也是有着很大的心理压力。问话的人,个人比洛俊凡还要矮,实力也不过在天级七品。他的名字叫许迟。许迟原本是个军人,因为被排挤而被调回龙京,心气很高的他,受到打击之后一蹶不振。甚至冲撞了洛俊凡。当然,那时的洛俊凡并不突出,不被人认出也是正常的事情。洛俊凡丝毫也没有责怪他,反而好言相劝,还时常接济许迟,慢慢地,许迟才坚定地站在了洛俊凡的身边。回首望了一眼那变得模糊的宫殿,洛俊凡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是洛俊凡不想回去,而是他明白,对自己而言,要做的是什么。青山书院的交锋,正在激烈的进行中,龙京之中的暗流,也在不停地涌动。龙京之中,多数人家都已经闭了灯火,但是,也有一些院子里,却依然明亮。比如,在司马家的一个小院里。这个院子,是司马炎的居所,所有司马家的人都清楚,但是,这个院子里的灯,一般都熄得很早。司马炎总说自己身体不太好,要注重保养。但是,这个一向注重保养的司马炎,此刻却坐在院中的木椅上。在司马炎的对面,坐着一个五大三粗之人。不用细看,也能发现,几乎是与汉钟离一个模样,只是苍老了几分。“老汉,你可是很少来我这里。”
司马炎笑着说道。在两人的中间,放着一个木墩,木墩上放着两碗茶。“司马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
汉铁城左手端起了茶碗。“司马兄,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做什么?”
汉铁城说道,“总不能一直等着吧?”
听到汉铁城的话,司马炎的嘴角绽开了一丝笑意。接触到司马炎的目光,汉铁城低下了头。论起锻造,汉铁城是一把好手,论起管家,汉铁城也并不差。当然,这不差,是相对一般人而言,他现在所面对的,可谓是龙腾帝国的智囊之一,论起动心思,他可是差得远着呢。“你汉家难道做的还少?”
司马炎说道。天际间,亮了一条线,黑暗被光线渐渐地冲淡,变成了混沌一片。司马炎的手,指向了窗外。“年轻人,很冲动,他们是一道光,”司马炎说道,“咱们这帮老家伙,就是黑暗。”
司马炎的比喻,让汉铁城有些不解。年轻人是光,这一点没错,因为,光代表着希望,年轻人代表着的,就是将来。至于老家伙为什么就代表着黑暗?“一手遮天的,自然是咱们的那位皇帝。”
司马炎指了指天空。“也许他们不知道咱们做了什么,或者说,咱们也并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做了些什么。”
司马炎打起了机锋。想起前几天司马刚那兴奋的样子,司马炎还是微微摇了摇头。司马刚兴冲冲的找到自己,还大费口舌,给自己讲了一些大道理,但是,自己却并没有任何肯定的回答。或者说,站在这个位置上,他无法给予司马刚回答。司马炎是大家族的掌管者,在他的身后,是一棵万年古树,枝繁叶茂,参天而立,如果自己出了差错,可能会给大树带来极大的损害。作为一个家族的领头人,司马炎是不想出现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却知道,司马刚是正确的!一位帝王,如何带领帝国兴旺发达,历史已经给出了最为准确的回答。作为帝王,如果是出于私心,而不是出于公义,那么,一个国家的倾覆,也就为时不远了。历史曾经记载,有一个强大的“秦”帝国,完成了统一大陆的壮举,然而,正是因为始皇帝穷兵黩武,只为了自己长生的野心,最终导致庞大的帝国分崩离兮,昙花一现。在司马炎看来,洛永历要做的,是同样的事情。“光与暗,有着严格的分界线。”
司马刚认真地说道,“有些事情,我们是不可能出手的。”
汉铁城点了点头。同样身为一家之主,汉铁城无论是在眼界,还是在谋略上,甚至是气度上,都差司马炎太多。司马炎能够稳坐钓鱼台,但是,汉铁城坐不住。司马炎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做什么,但是,如果不是他的默许,司马刚的命令,又怎么可能传达的出去?如果不是司马炎在暗中派出的几拨人手,龙京又怎么可能如此安静?一个外貌英俊的年轻人,快步在司马家的内宅中穿过,脸上的气色有些阴郁,眼中隐有厉芒闪烁。这个年轻人的方向,明显是司马家的后门。“大少爷,您想去哪里?”
两名黑衣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司马义的面前。两人手中各握一把长剑,但是,真正的剑意,却出自二人身上。两人站立得就像标杆一样,剑意微吐。突然出现的二人,并没有吓到司马义,他抬起了头,有些不屑。“我司马义想去哪里,难道还需要向你们通报?”
以司马义的身份地位,确实没有几个人敢拦住他。除了家主,也就只有司马家那几位白发苍苍的管事长老有这种权力。但是,今天确实是不同,因为,其中一名中年男子,从怀中拿出一件物事。这是一张纸条,长约两尺,宽约半尺。虽是纸,但是,伴随风声,这张纸条却发出了犹如金属在弯折时般清脆的响声。“金风令!”
看到这张纸条的瞬间,司马义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他万万想不到,这两人竟然会有金风令。金风令是来自于家主,如果家族之中,任何一人不听此命令,持令者皆可将其就地斩杀。司马义的手紧紧握起,稍稍颤抖了一下,就此放开,他的脸上,写满了沮丧,当然,他的心中,却多是恶毒。“司马炎,你就这么看好那个兔崽子?”
司马义的头低了下来,尽量不让别人看到他眼中的凶狠。看着身前有些沮丧的司马义,司马钟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少爷,家主还有一句话要我传给你。”
司马钟沉声说道。听到司马钟的话,司马义定住了身子,肩膀有些微微的颤抖。既然金风令已出,难道,司马炎真的要杀了自己?司马义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而且,近年来,想得还特别多。有的时候,司马义被噩梦惊醒,在他的梦里,也皆是类似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