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楚母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才说道:“哦就是那个企业家,那时候我看过新闻,佳琪,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可是怎么撑过来的?”
郭佳琪想哭,她隐忍着。楚含川道:“妈……佳琪上班要迟到了,你就饶了她吧!”
郭佳琪借机起身:“含川哥,那我先走了。多休息,早点康复。”
然后她又朝着楚母道:“阿姨,我先走了。有机会一定上门拜访您!”
楚母要去送,被楚含川跟郭佳琪同时拦住了。楚含川怕母亲到时候说出什么话来,叫郭佳琪不好意思。而郭佳琪是觉得让长辈送她出门,有些不合情理。更何况对方还是尊贵的市长夫人。郭佳琪走后,楚母久久地望着门边。楚含川轻声唤:“妈,妈……”“佳琪她已经走很久了。”
楚含川笑她,“从来没有看到你对哪个女孩这么上心过,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佳琪是你的孩子呢。”
楚母叹气道:“如果我的雪儿在,她也有这么大了。一定也有这么漂亮。”
说完,一低头,就有清泪流下。楚含川慌了:“妈,你怎么又来了?”
现在医生还没有上班,那份DNA检验报告还拿不到,不出两个小时,他就可以告诉母亲,他的妹妹,她的女儿,其实已经找到了,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在A市。她活得很好,很健康,很活泼。只是……想起苏晓杭那天对他的表白,他又有些犹豫,如果把她认回来,到时候,她心里无法介怀,怎么办?然而看到母亲垂泪的样子,他的心却疼得碎了。他有些冲动地说:“妈,我相信妹妹很快就能找到的。”
施兰娟摇摇头:“23年了,找了23年了,我看是没希望了。”
“妈妈,相信我。”
楚含川握住了他妈妈的手,“很快的……”施兰娟勉强一笑,拍拍儿子的手:“川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的雪儿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了。”
郭佳琪站在病房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这么站在外面偷听好像是不道德的。然而,她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鬼使神差般,想听听他们母子在说些什么。还有这个楚母,让她好喜欢。看到她,就好像是……她摇了摇头,用力把这个念头摒弃掉,大踏步往外走去。刚到公司,宋锦程的电话就来了:“佳琪,陈姐说你今天早餐也没有吃,怎么了?”
“我在永和吃的豆浆油条。”
郭佳琪道,“因为想吃了,小时候我经常吃。”
“哦想妈妈了。”
宋锦程温柔地道,“想吃,让陈姐弄了给你吃啊。”
“我怕你会不高兴。”
“怎么会?”
宋锦程道,“我不喜欢吃,但是我也不会那么霸道啊,不允许你吃啊,对不对?佳琪,你怎么总是这么想我?”
“呵呵,我知道了。”
郭佳琪道。郭佳琪打到前台,问苏晓杭有没有来上班。对方说,苏晓杭请了三天的假。郭佳琪心里有些不安了:三天,很严重吧?昨天她说没事了,既然没事了,怎么今天还没来上班呢?拨打苏晓杭的电话,对方关了机。医院里,楚含川拿着那张报告。喜忧参半。不出意料,苏晓杭真的是他的妹妹,而忧的是,到底要不要马上告诉妈妈呢。他知道妈妈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妹妹。有时候在梦中也会因为想念妹妹而惊醒。现在这张薄薄的纸,也能够圆了爸爸妈妈这么多年的心愿。可是,他却有些犹豫了。在不久前,苏晓杭他还是十分喜欢的,她性格开朗,外向活泼而且嘴巴甜。相信妈妈见了她也会很喜欢的。但是自从那一次,她表露了自己的心迹之后,她好像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纯良。特别是她对佳琪的中伤,让他恼火。如果她不是他的妹妹,他当时估计扇她一巴掌都有可能。怎么办?他犹豫着。施兰娟从外面进来:“今天的水果还真新鲜咦,你不是说要到外面走走吗?怎么还坐在这里?”
“哦,我还没有洗漱。”
楚含川把那张纸偷偷藏在枕头下面。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施兰娟赶紧来扶:“你小心点。真搞不懂你,深更半夜到处跑什么?还好我没告诉你爸爸,不然他又要发火了。川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妈,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楚含川皱眉。“我看那个佳琪就不错,人长得漂亮,又有气质,最主要她一点也不娇气。我很喜欢,如果你能娶到她,我跟你爸爸真的可要笑死了。”
“她有男朋友的。”
楚含川闷闷地说。“没结婚就成。”
施兰娟喜笑颜开地说。“妈,你要做什么?”
楚含川一惊,“妈,可不准你去打扰佳琪,知道吗?”
“看,看你紧张的。”
施兰娟笑着点着儿子的肩膀,“我就知道你喜欢她。你一个男人,喜欢就要去追啊。不主动点,她就会跟别的男人跑了。”
“妈,她把我当哥哥。”
楚含川苦恼地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施兰娟说,“对你没感觉,怎么会一大早就来探望你。你听到她说了没有?”
“说什么?”
“她说要来拜访我啊。”
施兰娟笑得眼睛弯弯的像新月,“你这傻小子。”
楚含川一怔:“是嘛……”他的心活了,却又那么苦涩:佳琪,我真的该拿你怎么办?楚含川散步回来,施兰娟就已经冲过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张纸:“川儿,你告诉我,这个是怎么回事?”
她的脸色变了,因为紧张浑身颤抖:“你快说,是怎么回事?”
“我最近认识一个女孩,她好像你说的妹妹。然后我找人把她的头发拿来,跟爸爸的头发样本做比对,现在证实了……”他心情倒是放松了。不管怎么样,苏晓杭是他的妹妹,这是事实,不是嘛?瞒是瞒不住的。对大家都不公平,也许,晓杭知道了事情真相后,心态会改变呢?对,一定会的。施兰娟紧抓住他的手:“她在哪里?我的雪儿在哪里?川儿,告诉妈妈,你妹妹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她,我现在就要找到她。”
“妈,你冷静点。”
楚含川握住她的手,“我现在就给晓杭打电话。”
“晓杭吗?”
施兰娟喃喃地道,“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苏晓杭关机。楚含川打给郭佳琪,也是关机。他也不知道郭佳琪公司的电话。可是施兰娟怎么都不依,跟个小孩子似的缠着儿子不放,就想马上见到苏晓杭。楚含川没有办法,只好把妈妈带到郭氏大楼。因为苏晓杭在郭氏上班,他想一定能在那里见到她了。郭氏16楼。前台小妹正在接待一对气质相貌俱佳的母子。施兰娟很紧张,拉着楚含川的衣角,不停地问:“川儿,我今天气色怎么样?我脸上的表情还自然吗?会不会吓坏你妹妹?”
“不会。”
楚含川拍了拍她的手,“不会的。你放轻松一点。看样子,晓杭今天是没来上班。我们改天再来吧?”
“不,我要在这里等……”不一会,前台小妹心虚地走出来:“不好意思,楚公子,楚夫人,请稍等一会,我们领导过来了。”
说话间,尹秘书果然疾步走来,老远的她笑道:“楚公子你好,这位一定是市长夫人吧?”
前台小妹当即张大了眼:虾米,市长夫人?那这个不就是市长公子……他们来找晓杭那个苏晓杭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跟总裁是朋友,跟这位市长公子貌似关系也不一般吧?“尹秘书”楚含川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们没有预约就过来,但愿没有打扰到你们的工作。”
“哪里话?”
尹秘书笑道,“我刚已经跟郭小姐打过电话,她还在开会,不能来迎你们。就让我们来带你去她的办公室。”
“郭小姐”施兰娟道,“是佳琪吗?”
“正是,夫人!”
尹秘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18楼总裁办公室,三人刚进门,郭佳琪急匆匆地赶回来。“不好意思……”她抱歉地说道,“阿姨,让你久等了。”
“我们也刚到,倒是打扰到你的工作了。”
施兰娟微微一笑。尹秘书泡了茶,已经悄悄退了出去。“含川哥,有什么事?”
三人坐定,郭佳琪察言观色,小心地问楚含川,“是不是来找晓杭的?”
“我妈妈想要见她。”
楚含川抱歉地说,“因为电话打不通,所以就到公司来看看。”
“报告出来了?”
郭佳琪笑道,“恭喜阿姨,恭喜含川哥。”
然后她又道:“晓杭请了三天假,她有点发烧。恐怕阿姨要见她,还要等两天了。今天我打给她,也没有打通。”
施兰娟紧张了:“晓杭她生病了?严不严重?”
“妈,没事,就是小感冒而已。”
楚含川有些哭笑不得。郭佳琪看着施兰娟,心里发涩,如果自己的妈妈还在,她也会这样关心自己的。就连一个小感冒也紧张的不得了。“发烧了,那可不是小事啊。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啊,哎呀,我的……”“妈”楚含川暗中又扯了一下施兰娟的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保证等晓杭一开机,我就带你去见她。”
“佳琪,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施兰娟还不死心。郭佳琪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她那里,我倒是去过。可是,我实在是路盲,不记得了。”
“佳琪你好好想一想呢!”
“妈你冷静点,我们先回去。你很快就能看到晓杭了。再说,这件事我也要跟她预先说一下,让她有个思想准备呀。”
“哦,也对。”
施兰娟垂下头,很失望地说,“那好,我们先回去吧。”
“阿姨,我送你。”
“不用了。”
施兰娟有些疲惫地说道,“你忙吧。不好意思打扰了。”
“阿姨……”郭佳琪站起来,看到楚妈妈那么伤心难受的样子,她的心里也很难受。楚含川搀扶着母亲:“佳琪,你上班吧。不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