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厉正霖还在睡,凌薇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七点了,以往这个时候他早就跑到健身房去锻炼了,想必是昨晚睡得太晚了,今早起不来吧!看到他的眼睛下有黑眼圈,凌薇心疼地伸手抚了抚他的眼睛,然后轻手轻脚地挪开他放在她腰间上的手,下床来,走到梳妆台前拿了瓶她用过的雅诗兰黛眼霜和湿纸巾,先用湿纸巾擦干净他眼睛周围的皮肤,接着取出一点眼霜,用两个无名指指腹相互揉搓,给眼霜加温,再以弹钢琴的方式,均匀地轻轻将眼霜拍打在眼周肌肤上,最后沿着眼眶,由内向外轻轻按压。她动作一停,他就睁开了眼,凌薇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吵醒你了?我看你有黑眼圈,所以想帮你把黑眼圈消掉,现在才七点一刻,你再睡个回笼觉吧,我去做早餐,做好之后再叫醒你。”
厉正霖抓住她的手,从床上坐起来,呵欠连连地道:“不睡了,我得打电话给妈,问问她爸回来了没有?”
“她们回去了?”
“嗯。”
凌薇伸手帮他把手机从床头柜上拿过来,然后伸着懒腰走到浴室去洗脸刷牙。洗漱好走出来,厉正霖正在换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了,凌薇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裸体,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注视,他转过头,了然地冲她笑了笑,勾勾手,让她到他身边来。凌薇蹦蹦跳跳地走过去,扑到他身上,“亲爱的,你的身材真棒,哦对了,爸回来了没有?”
他拍拍她的小PP,“没有。”
“那妈那边……”“没事,有姐陪着她,她们要是打电话叫你过去的话,你就把以沫一起带上,多听少说,不要跟他们顶嘴,也不要偏帮谁,知道了吗?”
“知道了。”
*宿醉的后果是第二天醒来之后头痛脑裂,厉志凯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捶打着自己的额头一边叫唤道:“之华……”“你醒了。”
陈母推门进来,她手里端着一碗解酒汤。厉志凯看到她,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会在这?”
“这是我家,昨晚你喝醉了,朱小姐把你送到了这边来。”
陈母将解酒汤递到他面前。厉志凯环顾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推开了陈母递过来的解酒汤,一骨碌从床上跳出来,找手机,想给林淑芬打电话,他彻夜未归,她一定很担心吧?“你在找什么?”
陈母好奇地问道。“手机,我的手机呢?”
厉志凯急急地问道。陈母说:“昨晚我帮你换衣服的时候就没看到过你的手机。”
厉志凯面色一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他此时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真丝男式睡衣,而他自己的衣服,却不知去向?“你……你帮我换的衣服?”
厉志凯的声音之中有几分难以察觉的颤抖,怒色布满了脸上。陈母尴尬地道:“我……我看你穿着那身衣服睡觉不舒服,所以就帮你换了睡衣,你放心,睡衣是儿子新买的,还没穿过。”
“我的衣服呢?”
厉志凯吼道。“我帮你拿去洗了,这会儿应该干了,我马上拿过来给你。”
说着,陈母就放下解酒汤,出去帮厉志凯拿衣服。厉志凯懊恼的捶打着自己的头,心里五味杂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换了衣服,喝下陈母煮的解酒汤,厉志凯就提出了告辞。“爸,你起来了,早餐我已经做好了,快过来用餐吧。”
刚走到客厅,就听到一个女人热情地叫他“爸”,厉志凯愣了愣,自己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女儿了?下一秒,陈母就为他解惑道:“这是儿媳妇,苏敏。”
苏敏讨好地道:“爸,你好,我是你大儿媳妇苏敏,你叫我小敏就可以了,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做了一些京式早餐,如果不合口味的话你就跟我说,我再重新做。”
厉志凯被苏敏热情地簇拥到了餐桌前,苏敏拉开椅子让他坐下,筷子塞到他手里,“爸,你尝尝看我做的小笼包。”
小笼包小巧且细腻、白皙而丰润,轻薄的面皮中包裹着若隐若现的馅料,让人见了浮想联翩。厉志凯夹起一个咬了一口,唔,皮薄多汁,味道真不错。“爸,好吃吗?”
苏敏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厉志凯一边咀嚼一边点头,还伸出了个大拇指夸奖她。苏敏笑靥如花地道:“爸,你要是喜欢就多吃一点,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跟我说一声,我做给你吃。”
苏敏嘴巴很甜,一口一个爸,把厉志凯哄得眉开眼笑,对比凌薇这个小儿媳妇,还是苏敏这个大儿媳妇甚得他心。有了这么合乎他口味的早餐,厉志凯也不急着回家向林淑芬解释了,坐在陈家的餐桌上吃得津津有味。打了饱嗝,吃撑了的厉志凯这才终于舍得放下筷子,苏敏立即为他沏上一杯消食健胃茶,抿了一口茶,厉志凯问道:“你说昨晚是谁把我送到这边来的?”
他问的是陈母,陈母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做陈婷婷,只是厉志凯不好意思叫她名字。陈母早就吃饱了,她捧着一杯茶坐在一旁发呆,厉志凯问她话的时候她明显还处在发呆状态,直到苏敏在桌子底下扯了扯她的衣角,她才恍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厉志凯。陈母老得太快了,早没有当年的天真娇憨,不过她毕竟是他的初恋,厉志凯对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的,他耐着心再次问道:“昨晚是谁把我送到这边来的?”
“朱书记的女儿。”
陈母回道。厉志凯眉头皱得紧紧地,朱子晴知道他跟陈家的关系不足为奇,只是,他想不通她为什么把他送到陈家来?“朱小姐和她的朋友刚走没多久,她们昨晚也留在这边住了一晚。”
苏敏补充道。朱子晴怕厉志凯醒来之后会怪罪他,一大早就走了。Mary不想跟厉志凯直接碰上,也跟着朱子晴一起走了。“我的手机呢?”
厉志凯问道,他的手机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存了很多朋友的电话,要是丢了就太可惜了。陈母和苏敏面面相觑,两人均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其实,他的手机,被朱子晴带走了。厉志凯叹了一声,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苏敏急了,连忙对陈母使眼色,示意她把厉志凯留下,陈母站起来,拦住他的去路,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厉志凯挑眉,“还有什么事?”
陈母忧心忡忡地道:“儿子的事……”“我知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厉志凯敷衍道。“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陈母追问道,陈来立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被抓令她们方寸大乱,他一天没被放回来,她一天就放不下心。厉志凯硬着头皮道:“过二天吧。”
“爸,你一定要把老陈救回来,我们娘俩不能没有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二短,我们也不活了。”
苏敏哭诉道。陈母的眼泪也跟着刷刷流出来。厉志凯脑仁发疼,逃也似地离开了陈家,怕回去挨林淑芬的骂,他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厉正霖那。他来的时候,凌薇正陪着厉正霖在用早餐,厉以沫和卢嫣然还没起,花姐在花园里给花浇水,是花姐开门把他放进来的。凌薇和厉正霖看到他一大早过来,微微吃了一惊。凌薇进厨房拿了副碗筷出来,让他坐下和他们一起用早餐,他却说他已经用过了。厉正霖皮笑肉不笑地道:“爸,你在哪用的早餐啊?妈说你昨晚一夜未归,你去哪了?”
厉志凯支支吾吾地道:“那个……我这不是心情烦闷,去你张叔叔家找你张叔叔喝酒去了吗?然后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所以就留在你张叔叔家住了一晚。”
“是吗?”
厉正霖阴测测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昨晚我打电话给张叔叔了,他说你已经一个多月没去他那边找他玩了!”
谎言被拆除,厉志凯陷入尴尬中,厉正霖不理会他,自顾自地用着早餐。“正霖……”厉志凯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凌薇见状,放下碗筷,起身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聊。”
走了,把空间留给他们。“正霖,要是你妈问起,你能不能跟你妈说,我昨晚其实是在你这过的夜?”
厉志凯终于把他的目地说了出来。厉正霖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昨晚半夜三更的,妈跑到我这边来找你了,还有,她知道你跑到陈家去了,要不是我拦着,她早跑到那边去闹了。”
厉志凯身形一僵,脸色变得苍白无血色,吭吭哧哧地解释道:“是子晴自作主张把我带到陈家去的,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厉正霖目光凛冽地看着他,“爸,你不用跟我解释,你应该回去向妈解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尤其是私生子一事,你最好一五一十地跟她说清楚,有大伯在这边,妈就算再生气也会顾虑到大伯的面子。”
厉志凯说:“他不是私生子,他是你哥哥。”
厉正霖讥诮地笑了一声,虽然没说什么,却让厉志凯心里十分地不好受,脑海中不自觉中浮现出陈母和苏敏哭泣的面孔,他厚着脸皮问道:“再怎么说他也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兄弟,爸希望你能帮帮他,尽快把他救出来。”
厉正霖低垂着头搅动着碗里的粥,半天都不吭声。厉志凯一脸失望地离去。回到厉家,没看到林淑芬,只看到厉志国一个人坐在花园的摇椅上晒太阳,厉志凯硬着头皮向厉志国走过去,“大哥,早啊。”
“你回来了!”
厉志国淡淡地道。厉志凯点点头,尴尬地问道:“大哥,之华呢,她去哪了,怎么没看到她在家?”
“刚刚跟美琳出门去了。”
“哦。”
没人再开口,一时之间气氛陷入沉默。过了良久,厉志国突然问道:“弟妹今早上跟我说,你昨晚跑到那边过夜去了?”
厉志凯不语,算是默认了。厉志国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好好的一家人你想把它毁了是不是?”
“大哥,我没有……”“咚咚咚——”这时,佣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老爷,不好了,朱家那边打电话来,说夫人跑到他们家去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