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语念完,张峰睁开眼睛盯着江晓雨从上到下的仔细研究。只是那眼神容易叫人误会。不过江晓雨通过之前的事依然放心,虽然还有些不自在,但老老实实的坐在张峰面前却是没动分毫。见她如此,或是已经彻底放心,也可能在最脆弱的时候,已经无所谓了。片刻后,张峰忽然道:“害你的人是你亲近的人吧?”
出此一言,让江晓雨大为震惊。“你怎么知道?”
张峰正襟危坐,一板一眼的对江晓雨道:“刚才我观你上半身,轮廓分明,内有一股邪气围绕着胸前两点形成一圈。在两点旁分别形成了一颗痣,这表明害你之人应该是你最亲近的人。你想想看,除了你爸以外,还有谁跟你比较亲近?”
江晓雨闻言心里一动,瞬间把脸拉长,紧攥拳头恨恨的道:“一定是我二叔,我只有他这一个亲戚,我爸失踪以后他就把我家财产全部夺走,一定是他!”
“那就对了,行吧,既然是他我们就去找他。他现在住哪儿?”
“住在豪庭花园。”
江晓雨将地点告诉张峰,张峰二话不说,便带着江晓雨出门。花了五百块钱的巨款租了宾馆老板娘的车,冒着大雨赶到这个江海市房价最贵最豪华的小区。江付豪所住的那一栋原本是江晓雨家,占地面积很大,几乎占了一小半小区。修的跟宫殿似的,简直就是豪宅里的吴彦祖,张峰总结起来只有四个字,有钱任性。车子停在了江宅门口,张峰打着伞背着那土不拉几的包就下来了。江晓雨好奇的跟了下来,望着曾属于自己的家,露出了悲哀之色。“你准备做什么?”
她好奇不已,只见张峰从包里像变戏法一样的变出了一串铜钱、一面铜镜。接着,张峰嘴里念着一串古怪的咒语,片刻之后,听着吱吱吱的声音从边上传来。江晓雨好奇的看了看,忽然瞳孔收缩,目光一凝:“老……老鼠!”
她吓得立刻躲在张峰身后尖叫,张峰立刻捂住她的嘴,笑吟吟的道:“别叫。”
“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老鼠啊。”
江晓雨怕极了,成群结队的老鼠足有几十只。张峰笑道:“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老鼠,而是地仙呢。”
说着,张峰把伞交给江晓雨,然后自己蹲下身,把那铜钱一枚一枚分别喂到了老鼠嘴里。紧接着,只听他又念了一段奇怪的咒语,那些老鼠立刻飞窜到江宅内。江晓雨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一幕,咽了口口水,惊骇道:“这些老鼠都是你变出来的?它们要干嘛?”
“嘿嘿~”张峰神秘的一笑,忽然扯下江晓雨一根头发,绑在了铜镜的柄上。正好此时还有最后一只最大的老鼠,张峰把铜镜交给它。那只老鼠吱吱吱的叫唤一声,仿佛在跟张峰交流。随后居然站了起来,用前足抓住铜镜,跳到了远处,并非江宅。“地仙散财阵,够你二叔喝一壶的了。三日内他必会来找你,等着吧。”
……“你怎么这么确定?”
听到张峰的话,江晓雨心里充满了疑惑。她目睹了张峰所为,一切好像在放电视剧一样,简直不是真的。她甚至偷偷地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嘿嘿,相信我吧,回去睡一觉,明天还有事呢。”
张峰说着,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好累呀这一天天的,真是一刻都不得闲。”
他懒得回答,自顾自的上了车。留下江晓雨一个人,此时外面的雨下的还很大,虽然撑着伞,但风吹雨斜伞也挡不住哗哗的吹到江晓雨身上。江晓雨哆嗦了一下,正好此时张峰打开车窗,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喂~还不上车呢?”
江晓雨内心一动,看着那笑容忽然之间有各种温暖的感觉。自从父亲失踪,见惯了冷漠,听惯了冷言冷语的她,看到这别样的笑容,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连忙跑到车上,破旧的面包车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坐起来也百般不自在。要是以前,打死她也不会上车。可现在,坐在这破旧面包车上,她却无比安心。令她安心的不是车,而是开车的人,只是她还没意识到。与此同时,张峰一边开着车,一边却还在想另一件事。江晓雨不知道,但他却很清楚,自己和江晓雨背后有一个家伙一直跟着,从小宾馆出来他就感觉到了。只是那家伙藏得很深,连张峰都难以找到对方的具体位置。是朋友还是敌人?张峰暗想,决定暂时先忍着,想个办法引蛇出洞。朋友就一起喝酒,敌人一拳打爆。后半夜的路上车很少,破旧面包车看着破旧,但毕竟是四个轮子,加上驾驶这辆车的人可是大名鼎鼎的乡村车神张峰啊。所以,很快二人就回到了小宾馆。而那家伙始终没出现,张峰因为有点累,便没有去找他。此时老板娘还没睡,张峰把钥匙给了对方,并把身上最后一点钱都给了她。这让张峰心疼极了,这些钱除了吝啬鬼师傅给的极少的一部分以外,另一大部分都是下山时碰到一个妹子从她那骗来的,好容易才骗到这点钱。本以为能花很久,谁知道在这大城市里几天就没了。坑啊!还有那在华夏大地知名度非常高的九大师兄,明明个个富得流油,特么却一个个都学着他们的师傅一样抠门抠到家,让张峰愣是一毛钱都没坑到。想到这里,张峰无比郁闷,心说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人家的师兄师姐都那么好,可自己怎么碰到这么些个抠门师兄,关键还是拜了个抠门师傅。上梁不正下梁歪吧,张峰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殊不知自己不也是下梁中的一个么。“你怎么了?”
江晓雨看到张峰的嘴角一个劲的抽搐,还以为他是不是癫痫发作。“没事没事~”张峰摆摆手,舒了一口心里沉闷的气。说着,径直回到楼上房间。刚行到转角处,张峰便感觉到一股很强的气息在边上蛰伏,那股气息有些紊乱,与先前感受到的正是一股气。张峰见此气息,连忙把江晓雨往身后一拽。江晓雨还不知道有人,吓得了一跳,嗔怪道:“你干嘛呢?”
“没发现有人么?”
张峰回头笑道。“小姐,最近还好吗?”
紧接着,那人还未露头,传来他那沧桑的声音。语调中夹杂着一丝悲痛、颤抖。张峰闻言一愣,心说,小姐?难道是江晓雨家的人?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江晓雨潸然泪下。终于,那人扶着墙捂着胸口,缓缓走了过来。“陈……陈伯!“江晓雨看到来人,惊诧的盯了好一会儿才确认。“你终于出现了,你……你怎么看上去老了那么多。我爸呢,你们……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江晓雨掩着面,松开张峰的手,瞬间扑到了那人的怀抱之中。张峰定睛一看,只见此人头发胡须稀拉花白,面上浮出老人斑,看着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但依然穿着一身整齐的西装,保持格调。但神态的虚弱,光靠衣装已然装不下去。他本想拉开江晓雨,此时的陈伯已然虚弱不堪,哪能承受得住江晓雨的冲击。陈伯却伸手制止住了张峰,微笑着表示没事。张峰只好作罢,呆呆的站在原地细细打量那陈伯。凭他的眼力仔细一看,便能看得出,陈伯实际上的年纪大概在四十到五十岁左右,本身也有道行,应该也是修行中人。此番遭受到重创,伤及生命精元,才导致老态提前出现,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此时扑在陈伯怀里的江晓雨委屈的哭成了泪人,自从父亲离开之后,她再难遇到亲近之人。时隔半月,再见到陈伯,所有的委屈瞬间倾覆。呜呜呜~满楼道都是她的哭声,甚至引得小宾馆的老板娘出来驻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强J的戏码。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陈伯显然承受不住了,发出一声虚弱痛苦的哀鸣,张峰这才把江晓雨拉开。江晓雨抽泣着,有点耍无赖似的不愿松手。但她也听到了陈伯那虚弱的声音,只得作罢。分开之后,江晓雨正好说什么。却被张峰制止住。“你……”“嘘~别说话,等他说。”
张峰冷静的做嘘声状,江晓雨见状忙闭嘴。只见那陈伯满意的笑了笑,强撑着精神,整理了一下衣冠,并缓缓镇定的道:“庭生总说,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最佳的状态。咳咳……哪怕当要饭的,也要做最有型的。”
“陈伯……”江晓雨哭红了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面前的“老人”。这陈伯是她除了父亲江付前以外最亲近的人,甚至在某些时候比自己的父亲来的更亲。从她记事开始陈伯就一直陪在她身边,陈伯不但是江家的大管家,也是父亲最信任的人。半个月前,江付前失踪的时候,也把陈伯一起带了出去。可父亲失踪了,陈伯也终于在半个月之后出现,出现时却已经变成了这样。这让她心里一凉,哭过之后冷静下来,根本不敢再往下想。“小姐,我以后可能不能再陪你了。”
陈伯强撑着精神,扶着墙的手严重发颤。江晓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紧缩着鼻子,哽咽道:“陈伯,不行,你说过要看我出嫁的!”
“小姐,对不起,我……我尽力吧。但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伯说着,一口黑血从嘴里喷出。这可把江晓雨吓坏了,顿时惊慌失措,下意识的看向张峰。张峰点了点头,只见他速度快如闪电,在陈伯身上硬点了几处穴道,制止住了陈伯的血。正想把他扶回房间,却被陈伯拒绝。“张峰,谢谢你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他把张峰推开,用白色手帕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痴痴地看了几秒钟,惨笑着自语:“好久没看到自己的血是什么样了,最近却看到不想再看。”
言罢,他深吸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将其拿出。江晓雨正要去接,陈伯却摇了摇头,示意张峰。张峰顿时一愣,指着自己问道:“我?”
“恩!”
陈伯点点头,让他接着。张峰和江晓雨二人都有点迷惑,相互看了一眼后,张峰才去接那个信封。信封厚厚的,从中间凸起了一部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他正要打开,陈伯又道:“回去再看吧,照顾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