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许梦瑶早上回到公司,打开邮箱,打算查看一下工作的文件,却见到一个匿名发送过来的邮件,她担心着是病毒,但问其他同事却说没有收到,好奇心驱动着她,在向技术部咨询了相关的防护措施之后,她打开了文件,电脑没有任何的异常。她拍了拍胸口,看来她是谍战片看太多了,将生活也想象成狗血剧了。可她才松一口气,下载的文件打开,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她微微颤抖着,抚摸上电脑屏幕上的那个照片,失声道:“不,这个怎么可能?这个怎么可能?”
同一时间,莫行锋也收到了相同的文件,打开看了之后,脸色阴沉,眉心一直没能放开。半个小时后,打了电话给许梦瑶和莫赫言,“你们晚上吃完饭后到我书房,我有事情要跟你们说。”
晚餐,许梦瑶心思紊乱地拨着碗里的饭菜,高语乔看出她有心事,微笑着问:“怎么了?梦瑶,今天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怎么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
许梦瑶摇了摇头,勉强一笑,“没事,妈,我最近在减肥。”
高语乔放下筷子,不认同地说:“好端端地减什么肥呢,最近才比之前圆润了一点,你那么快就想把它给减回去,我该有多心疼啊。”
“好啦,好啦,我不减了,我不减了,这样您就满意了吧。”
许梦瑶握着她的手说。“那还差不多,你这孩子把妈妈给吓死了。”
高语乔满意地点了点头。莫赫言在一旁听着,也露出笑容,“妈,你就别担心她了,我也会监督着她,不让她减肥的。”
说着就夹了一块牛肉到她碗里。许梦瑶发呆地望着他,心里各种情绪都在涌动着。她今天真不应该打开那个邮件的。看了那之后,千种万种想法在她的心里飘荡着,很想知道为什么,但是却不敢开口,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问。莫行锋看着他们三个的互动,没有说话,晚餐之后,便在书房里等着他们了。“爸,您找我们有什么事?”
他们上来好一会儿了,但是莫行锋一直都没有说话,莫赫言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就发问了。许梦瑶心里也很纠结,今天早上看到的东西,她到底要不要求证,她又可以去跟谁倾诉呢?莫行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放在他们面前,“赫言,你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书房里的沉默被打破,但莫行锋的语气让许梦瑶觉得应该有事情发生了,但她现在早就已经六神无主了。莫赫言拿过文件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是一堆资料。许梦瑶也惊呆了,这份资料就是她早上收到那份文件的纸质版,或许更正确来说,是详细版。“这个……这个?”
莫赫言的脸一下子刷白了。莫行锋点燃了一支烟,放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我只要你一句话。”
莫赫言重重地闭上眼,“这是真的。”
许梦瑶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他竟然真的就是她的长腿哥哥,可为什么?这里面还有很多让她难以明白,难以说通的东西。“这么说来,你早就已经认识梦瑶了?你是仅仅只是认识她,资助她,还是你很早就知道她才是我们真正的孩子,真正的莫家人?”
莫行锋也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话问出来,许梦瑶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莫赫言沉默了好几秒,许梦瑶已经等不及了,忙地出声,“爸,我相信赫言当时资助我是不知道我就是你们真正的孩子,一切应该都是机缘巧合罢了。”
这个也是她宁愿相信的版本……“不,爸,梦瑶,我对不起你们,我很早就知道梦瑶就是莫家真正的孩子。”
莫赫言否认了,他刚刚开始说得很重,但到后来变得很轻很轻,可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了许梦瑶的心上。“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许梦瑶跟莫行锋异口同声。“爸,您的猜测是正确的,我早早就知道了梦瑶的身份,只是没有说破,对不起。”
莫赫言直视着莫行锋,满脸歉意。许梦瑶踉跄了几步,她真的不愿意相信她听到的东西是真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莫赫言,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泪光沾染上她的眸子,她难受地低喃着。莫赫言闭上眼睛,回忆起当初的事情。从小到大,莫赫言都觉得母亲高语乔对他很好,但是他却觉得他跟母亲之间总是有些隔阂,而且他发现母亲每次去逛街,见到漂亮的女娃用品,总是禁不住买回来,收藏在柜子的最里间,起初,他还以为只是母亲希望有一个女孩子,但后来慢慢发现事情不是他想象的样子。莫行锋曾在莫赫言面前问高语乔,要不要多生一个女儿,凑成一个好字,当时,莫赫言以为高语乔一定会很高兴,但高语乔却一口就拒绝了,而且情绪很激动。他怎么也不会忘记那个场景,高语乔挥动着手臂,大声吼道:“不,我绝对不会再生一个女儿的,我不要……我不要。”
接着就冲上了房间,足足一个星期之后情绪才就恢复过来。起初,莫赫言只是纳闷,以为母亲改变了注意,忽然就不想要一个女儿了,可无意间有一次听到母亲跟她妹妹高绿乔的对话,他整个人都惊呆了。原来他不是高语乔的亲生儿子,只是她在路边捡回来的,她真正的女儿流落在外,成了她心里头一块难以治愈的心病。他知道父亲不知道这件事,他也知道不能就这么蹦到父亲面前,将这个秘密给说出来,于是就只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既然你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了,那你何必要去查许梦瑶?”
莫行锋忽然很心寒,当初听到妻子的话,他已经是晴天霹雳,足足两天才真正回过神来,接受她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现在却又知道,儿子也一直有事情瞒着他,这个家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不,爸,我没有故意去调查梦瑶,只是她出现在我面前真的很突然,我偶然见到她的照片,觉得她长得跟妈妈有点像,我一好奇就让人去调查了,结果发现,她父母之前真的有在H市呆过,母亲还为我们工作过,我开始相信她就是妈妈口中的女儿。但是我却一直都下不了决心将事实告诉你们。”
莫赫言现在说去来,面上还有当时的挣扎,其实他在那段时间里面也备受折磨。到了后来,一直帮他关注着许梦瑶的人告诉他,许梦瑶家里出了事情,许山生病了,家里的钱已经花光,许梦瑶很可能会失学,他觉得许梦瑶绝对不能变成这样,于是就将自己之前积累下来的零用钱当做捐助金捐给了许梦瑶,许梦瑶不久之后给了他回信,两人也就慢慢地熟悉起来了,他甚至将自己的照片给她寄了一张。莫行锋听着,心里一阵难受,“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知道梦瑶是莫家的女儿,你明明可以早一点告诉我,让她的处境没有那么艰难,让你妈不用一直难受着,但是你却选择了什么都不说,你……”莫行锋现在的状态,怒不可遏完全不能恰当地形容。许梦瑶整个人都蹲在了地上,完全不能相信她心里无限美好的“长腿哥哥”当初竟然是有心思地接近她,隐瞒欺骗着她,这完全颠覆了她美好的想象。“梦瑶,对不起。”
现在事情被揭穿了,许梦瑶受到了伤害,莫赫言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跟她道歉。“不要跟我说话……你好可怕。”
许梦瑶一把将莫赫言给推开,哭着奔了出去,莫赫言捉也捉不住。许梦瑶冲出家门,上车,直接就离开了。她漫无目的地在路上乱逛着,脑海里浮现的还是刚刚莫赫言所说的话。她无法相信,她一直心里感激喜爱着的“长腿哥哥”竟然藏了这样的心思,也想不到一直对她那么好的莫赫言竟然对她隐瞒这样的秘密,她心都泛寒了……“喂……喂,是梦瑶吗?你在哪里?怎么这么吵?”
徐欢欢在这边对着电话大声地叫嚷着,他们工作室今天晚上都加班,事情刚刚完成,其他的成员都离开了,徐欢欢留下来收拾一点东西,才刚收好就接到了许梦瑶的电话。“喂……梦瑶,你能听见吗?”
徐欢欢提高了声量,房间里的黎洛都出来了,用唇语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徐欢欢猛地摇头,黎洛刚刚听到了梦瑶这个名字,于是就过来,将电话拿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语气紧绷着。许梦瑶在那边还在抽泣,完全就不知道电话的那头已经换了人。“我要喝酒,我就要喝酒,你跟我喝……”许梦瑶在电话里说着醉语,黎洛将电话重新递给徐欢欢,只是开了扩音。“我是欢欢,你到底在哪里啊?梦瑶,你回答我?”
徐欢欢在这边紧张兮兮地问,许梦瑶意识虽然不清醒,但还是将酒吧的名字讲了出来。黎洛在一旁也听到了,徐欢欢还没有开口,他就已经主动说,“我送你过去吧,她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两个女生,我不放心。”
他们来到了酒吧的时候,许梦瑶已经迷迷糊糊的了,有一个过来搭讪的男生,许梦瑶气愤地将人给赶走,“我说让你滚,我对你没兴趣,没兴趣。”
那人手臂缠上了许梦瑶,邪笑着道:“是不是不开心,来,我们去快活快活。”
许梦瑶甩开了他的手,“谁要跟你去快活快活,你疯了,你放开我,放开。”
黎洛跟徐欢欢一进门就见到这个情形,黎洛马上冲上去,将许梦瑶护在了怀里,“她是我女友,你想怎么样?”
那男人眼中闪现一丝不快,“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吗?别坏了我的好事。”
黎洛抬眼,盈满了不快,徐欢欢上前拍了拍许梦瑶的脸颊,“梦瑶,你怎么样?你赶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快!”
许梦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到徐欢欢,伸手抱住了她,“欢欢,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呀?”
徐欢欢跟黎洛都被她弄得一头雾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