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直接到她的面前,用手触摸她,被冰冷的触感激灵到的时候,才意识到江云是在和她说话。“啊?你刚刚说了什么?抱歉,我没听见。”
她不好意思的说道。是的,一开始是害怕的,但是看着江云现在的面庞,和陆仲年相似的脸蛋,即使它之前这么折腾他们,江知九最终还是对它讨厌不起来,甚至对它想要疼爱有加。江云歪斜自己的脑袋,天真无邪,一点都看不出来在前几秒钟那么狼吞虎咽,根本不顾及自己形象的人就是他。江云从她身边轻飘飘的飘过,将她的问题直接无视,江知九还以为江云是生气了,顺着它去的方向看去,然而却是发现江云停在了太平间的门口,身子腾空而起,正好在太平间那三个字前面,而后低头看着站在下面的她。“妈妈,你为什么不想要进去?”
江知九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它死了,这样来说不管对谁来说都是揭伤疤的事情,她还是做不出来。所以看着江云,江知九逃避也不是,离开也不是,连回答都是极其苦难。在江云的视线下,江知九实在是没了法子,无可奈何之下,才违背自己良心,撒谎说道,“我是要进去的,只是现在在做准备。”
她看着江云,不希望他发现她的这些事情。只是江云似乎比她更要积极,直接转身,将自己的手放在太平间的门把上,江知九只听见咯噔一身的响声,而后那太平间的门就直接打开了。吱吱呀呀的声音竟然有些渗人。江知九只看着自己的正前方,但是江云不一样,它什么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江云似乎变得更正常了,而后似乎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江知九的心中产生。紧接着江云就转过身来,对着她说道,“我们还是走吧。”
江知九不明所以,但是听见江云说这话肯定是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连忙是往前走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具尸体正被高高的悬挂在门上方。而那张几乎已经腐烂到和彻底的脸还沾染着沙子,整个人都已经腐烂,她甚至可以在他的身上看见不少的蛆虫在其间钻来钻去,别提是有多么的惊心动魄。江知九捂着嘴巴,差点没有吐出来,没有靠近的时候,她并没有在在意什么,但是在靠近之后,那股腐烂的味道不断的攻击着她的大脑神经,差点窒息。江云到了她的身边,见她很不好受的样子,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指,她感觉到了一阵阴凉,但是这也是她和它之间唯一可以接触到的感觉,不但没有觉得难受,反而觉得心里面安慰了不少。孩子终究是自己的孩子,父母终究是父母,即使江云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是还是子啊关心她的。江知九差点落下眼泪,但是想起来葛诚之前说的话,江云对于陆仲年是有敌意的,心里面就很不舒服。紧接下来她说的话,到后来她依旧只觉得后悔,别的感受根本不值一提。也不知道为何,江知九便是直接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说出口来,微微的看向江云,空气中糜烂着的腐烂的味道,却是给这个空间增加了不少的凄凉和萧条。“孩子,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陆仲年,至少他也是你的父亲啊,当时他只是被鬼魂上了身,所以才会那么做的。”
语气中下意识的沾染上了祈求的情绪,她想要帮助陆仲年得到江云的原谅。但是很多时候,并不是一个祈求,一个道歉,所有的事情便会烟消云淡。死了之后的江云,比之前还要成熟的多,心智似乎已经安全发育,在那刹那间,江知九差点认不出来这就是自己的孩子。它用冰冷空洞的眼神看着她,而后冷静的问道,“妈妈,你看见尸体的时候感觉如何?”
江知九不知道自己该是如何回答,和一开始的害怕完全大不相同,现在的她看见尸体,根本不会觉得大惊小怪。脑子里面想的只是为什么死了,因为什么原因才死了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现场还有没有线索。江云还没有等她回答,便是继续具有眼力见的自问自答,“后来,我看见自己的尸体,看见你难受的样子,我就会想,若是当时我没死的话,是不是妈妈你,就不会受到那么多的伤害。但是这些事情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不能原谅,这样子的男人待在妈妈你的身边。”
俨然是一副小大人的语气,江知九被惊愕的只是知道直直的看着她。“但是……”江知九想要解释。但是江云并不愿意给她解释的机会,只是因为她想要辩护的对象是陆仲年。她现在才知道,江云对于陆仲年的怨恨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些都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现在知道,精神难以平静,心里面波涛汹涌,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心灵。“我是不会原谅他的,就算是妈妈你的解释,我也不会去听。”
江云别扭的说道,那股倔强像极了她。她也是只要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江知九想,江云继承了自己这一点,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情。江知九揉了揉眼睛,并没有继续尝试解释,毕竟她知道江云所说的话是真的,它是不会将那些解释的话放进自己心里的,更多的也只是那些被人厌恶的埋怨罢了。所以,她索性放弃,想要从别的角度入手,紧接着进行语重心长的教育。“但是,孩子,这些事情本就是应该我们来承担,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倒是妈妈对不起你。”
即使是有想要哭泣的冲动,在孩子面前,江知九硬生生的憋住,别提是有多难受。江云一下子飘到了那具根本不知道是谁的尸体前方,用低沉的委屈的声音说道,“至少他死了身体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存留一段时间,但是我确实不能。”
孩子终究是孩子,即使让自己表现的如何成熟,效果还是一样的。“我知道了……”江知九最先败下阵来,江云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就像是小刀一样直接捅进了她的心窝,而后开始窒息,氧气缺少。江云落在地上,看向她,紧接着趋势一个字都没有说,默默地推到了另外一边,看着她的表情。她只是掩饰住了自己的感情,即使是不想要让自己最亲近的人伤心,很多时候,你不得不选择自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赚钱,一个人帮助着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即使很多时候,你并没有这个能力可以拿起屠刀。江云也开始闷闷不乐起来,视线不断地她的身上和重重叠起,她并不喜欢现在这种办法。“妈妈,我们走吧。”
江云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声音开始提高,有些刺耳。江知九难以抉择,一边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孩子的要求,一边是灵异的鬼魂和一场命案,不管是哪一方都是如何的苦难,一时间犯难,她不耐烦的在原地走来走去。“孩子,你还是先回到我的吊坠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