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之卿将车停在星象座门口,他没有下车,而是笑得一派和善,柔声对文潇潇说:“帮我带个话,就说我在楼下等他。”
文潇潇瞬间打了个寒战,毛骨悚然地瞅了他半晌,“你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瞿之卿下意识地摸一把脸,然后面无表情地说:“没有啊。”
于是文潇潇更加不信了。她直接杵在原地,苦恼地跟他大眼瞪小眼。瞿之卿幽幽一叹,终于有了妥协的意思:“那家伙不接我电话。”
刚才游览车停在半路上,瞿之卿在给瞿博秋打电话,只是那家伙不接电话,刚巧文潇潇就出现了。文潇潇想到几天前两个人好像闹过小别扭,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天,居然还没和好!这两人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他们在比谁更傲娇吗?文潇潇心中吐槽,忍不住说:“你是大人,让让孩子都做不到吗?”
瞿之卿摊摊手表示无辜:“实在是博秋自己生气生的莫名其妙。”
一个小小玩笑也开不得,果然还是太嫩了。然而文潇潇可不这么想,瞿博秋会发大脾气,肯定有什么触及到他的底线。俩舅甥本来就性格迥异,瞿之卿这人平时又是吊儿郎当说话不正经,肯定是说了什么刺激到瞿博秋的。瞿之卿怎会看不出文潇潇这么明显的偏颇和鄙视?他悻悻地摸着鼻梁,“好吧,我这不是请他出去吃大餐聊表歉意嘛。”
想到瞿博秋居然挂他电话耍大牌,瞿之卿就忍不住嘀咕:“知道多少人想请我吃饭我还不乐意去呢……”文潇潇假装没听见瞿之卿的碎碎念,轻轻吐息。这舅甥俩实在太让人不省心了,到底以前都是怎么相处来的?她决定还是先帮帮瞿之卿吧,免得他像个怨妇一样在这里自哀自怜。文潇潇按门铃的时候,好半晌里面都没有动静,这让她一度怀疑瞿博秋是不是根本就不在里头。过了一会,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露出瞿博秋的半颗脑袋,文潇潇这才察觉他的表情有些奇怪。“那个,我可以进去吗?”
文潇潇指了指屋里头。瞿博秋脸色缓和一些,将门完全推开,说:“进来吧。”
这种防贼式动作让文潇潇有些莫名和无语,他该不会是在防瞿之卿吧?文潇潇进屋,没有提到瞿之卿,当务之急先找他帮忙修手机。诚如如瞿之卿所言,瞿博秋对机器类的东西确实在行。只消捣鼓小半会儿,三两下就解决了。当他再次开机,手机已经能够自然地传来悠扬的开机声,显示它的存在感,表示它已经满血复活,安然无恙了。文潇潇震惊地瞪大眼睛,“这就好了?”
瞿博秋点点头。文潇潇忍不住竖大姆指,实在应该给他三十二个点赞啊!瞿博秋不习惯别人的夸赞,腼腆地撇开脸,从耳根的红通通的颜色程度可以断定,他害羞了。文潇潇心里更加笃定要不是瞿之卿惹毛了他,瞿博秋怎会气得一点也不想搭理他?不过文潇潇还是很厚道地帮瞿之卿传话:“瞿之卿就在楼下,他说在下面等你。”
听见瞿之卿的名字,瞿博秋瞬间臭脸。文潇潇拍拍他的肩膀,语众心长地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况且你们还住在一起。舅甥俩有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他这回可有诚意了,刚才还跟我说要带你去吃大餐,我听了都要流口水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去吃大餐,但道理不该是去吃大排档吧?文潇潇尽量将瞿之卿描述得诚意十足,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瞿之卿到底有没有诚意她不知道,至少瞿之卿并不想跟瞿博秋闹得太僵。他们都要住在一起的人了,难道以后每天打开卧间的门见到对方,都得黑着脸不说话吗?那得多难受啊!瞿博秋沉默不语,表情有些松动。文潇潇眼看说动了,于是再加把劲:“其实瞿之卿看起来没心没肺,我觉得他对你还是挺不错的。现在的人亲情观太过淡薄,近亲之间来往都极其生疏,像我家,亲戚就少得可怜,想要喊声舅都没机会。有的时候啊,别人拥有的你羡慕,而你自己拥有的却福不自知,多浪费啊。”
文潇潇咧嘴笑:“咱们下去吧,就别让他等了。不过你啊有那样的舅舅,确实需要多担代些,现在的大人可比孩子还更不省事呢。”
瞿博秋哼了一声,已经有些动容,文潇潇推说一阵,瞿博秋才摆出一脸莫可奈何的勉强状,答应跟文潇潇一起下楼。到了公寓楼门口,游览车还在门口等,瞿之卿揽着方向盘,将下巴抵在方向盘上方,就着这个姿势笔直地看过来。瞿博秋顶着一张傲娇脸,走到瞿之卿面前。瞿之卿摘下墨镜,似笑非笑地说:“终于肯出来了?”
瞿博秋臭着脸说:“你自己说要带我出去的,万一妈发现我怎么办?”
瞿之卿摊摊手:“我敢带你出门,当然有能力摆脱姐姐了。”
瞿博秋得到满意的答复,自动自发坐上车。看来文潇潇一出马,当真把这小鬼哄下来了。瞿之卿满意地冲正准备离开的文潇潇说:“午饭,要不一起?”
文潇潇微愣,没料到瞿之卿会请自己一起去。“行,作为谢礼。”
文潇潇说,然后心安理得地上车,跟瞿博秋并肩坐在一起。瞿之卿挑了挑眉,没再说话,开车就走。瞿之卿将游览车开到车库,在那里换了一辆宝马X6,载着瞿博秋和文潇潇出外觅食。因为正当中午的休息时间,文潇潇特地让瞿之卿兜过管理处去打卡,避免被指擅离职守,那时候管理处的人几乎都走光了,留下两个值班的,她不见米樱,匆匆打完卡就出来了,只好给米樱发了短信告诉她自己出外吃饭,然后淡定地屏蔽米樱狂轰滥炸的八卦短信,望着窗外的风景。路上瞿之卿不时地问瞿博秋想去哪里吃,要吃什么菜。瞿博秋想也没想,直接将问题丢回给他。笑话,想他一介宅男,对食物要求向来不高,又是归国侨胞,哪里都不熟。去什么地方吃什么菜这么高端的问题他回答得出来吗?瞿之卿转而问文潇潇,文潇潇墨迹半晌,口水淋淋地表示她不忌口,什么都爱吃。瞿之卿见问题最终还是回到自己身上,于是敲了敲方向盘,望着前方的路,敲定了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