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前来登记的人很多,听说是难得一见的黄道吉日。天意有些激动的揪紧龙轲的衣袖,虽然她无神论多年,可结婚是大事,再玄乎的只要是好兆头,她都信。俩人坐下来乖乖的排队,都有些紧张,不自觉的十指相扣。其实,老爷子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把婚姻当儿戏。默默筹划了大半个月,自然给了他们足够的缓冲时间,从水漾湾到尚枫街,再到民政局等待领证,她有无数次机会用来反悔。这样想着,龙轲下意识的攥紧了她的手。“天意,你真的想好了吗?”
龙轲心里没底,想确认一下。手心里一片汗湿,可能因为太过紧张,天意的脸微微发热,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其实,爷爷他……”龙轲必须要说清楚了,不然他这就算是胁迫,搞不好婚姻无效。“我知道!”
哪知天意飞快的打断了他,轻轻靠上他的肩头,问,“有笔吗?”
龙轲不明就里,却还是掏出了自己的签字笔给她。天意从包里翻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营造出怀旧的感觉,只见她洋洋洒洒几笔在本子上勾勒出一棵郁郁葱葱的参天乔木,树下孤零零站着一个小人,清瘦到凄惨。接着她又画了一棵树,生怕龙轲不认识,在旁边写了字,木棉。又画了一个小人,不高不低,头发很长。她开始在纸张右下角一笔一划的写。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龙轲看明白了,把她揽进怀里,吻着她的头发。在这个小三横行小四嚣张,嫁钱嫁车嫁房的物质时代,亏她还记得这个。说不震动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到底知不知道,婚姻生活并不是我爱你,你也爱我的高调排场。天意还没画完,翻了一页,重新起笔。线条柔滑,明暗得宜,数十笔的细细勾勒,跃然于纸上的是龙轲清傲的眉眼,清冷寡淡如晚冬之雪惦念着春花的浅浅暖意。“天意……”龙轲眉梢眼角带了惊色,似有什么利器直直撞向心房,淡然如他在那一刻居然有些受宠若惊。天意心扑腾扑腾的跳着,握着笔的手跟着轻微颤抖,情意缠绵的表白她说不出来,只好换一种方式,可惜这种方式费时太久,更加磨人。想了又想,最后又还是认真的落下几行字:爱……不仅爱你为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太煽情了,天意自己都要感动的哭了。“傻瓜。”
龙轲轻喃,除了紧紧拥抱,别无他法,“现实生活容不下乌托邦,你难道没听人说过婚姻是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现在我们正城墙头上站着,你再想想清楚。”
天意有些愕然,抬眸定定的看着他。都说男人理智,这个男人尤甚,就像此刻她高歌地老天荒的爱情,而他一本正经的品谈婚姻。眉心略蹙,她说:“墙头上站着的只有一样,墙头草!显然,我不是!”
天意做事喜欢随心,相信眼缘,一旦认定,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