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婉婷打来电话叫两人回别墅吃饭,她不缺孙子,却打心底里最喜欢这个孙子。没在自己跟前长大,不亲近,有个磕磕碰碰了反倒心疼的不行,终归有那个人的影子。晚六点的饭,姜小白不过来。和和睦睦的吃了一顿饭,姜鸿兴致不错,早早出了门。龙轲出去接电话,老太太拉着天意说话。七点多两人回去,天意的心里沉甸甸的。老太太没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听的很明白。姜家的孩子是真金贵,娶几个老婆养不活?既然这已经她就要宽宏大量着点儿,办法多的是,孩子必须要有,那么大的家业没个继承人怎么行?天意以前没觉得老太太不讲情理,她真没想到会在这件事上绝情的直戳人心。她不知道别人家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想不到这句话搁在今天仍有市场,依然能让一段原本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婚姻中途叫停。缘分、爱情,谁陪着谁不能到老,谁又能陪着谁一直到老?可是,她真的不想认命。“老公啊,我再也不能怀孕了怎么办?”
晚上,两人在家看电影,背景音乐正在轰鸣。龙轲一怔:“别瞎说!”
天意笑:“我是说如果。”
龙轲觉得她是真的知道了,不然拿什么解释这几天她的古怪?明显是有心事,满腹的心事!可他不敢问,害怕真就是到了极限的大堤,稍不经意就直接崩塌了。她承受不住,他也不见得有多强大。“我想过了,如果实在没有,咱就领养一个,当亲生的养,也差不了多少。”
天意开口,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思想压力不要太大,求神拜佛、寻医问诊,先把身子养好。”
天意乐了:“行啊!明儿咱就上山拜拜送子观音,家里也得讲究,石榴什么的寓意多子多福的好摆件全都摆上!”
龙轲看着她,突然把人拦腰抱起。“那些都没用,想要结果只能勤耕!”
天意耳根泛红,她想就这样吧:老天你睁眼看着,我于天意就打算死赖着他了!龙轲上班,怕天意自己在家又乱想,让齐洛淇在家陪着。“闷了就在附近转转,让罗权开车跟着,别怕高调扎眼。”
龙轲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这些日子,他出门在外后面黑车跟了几辆,呼啦啦的开过,拉风的厉害。没办法,常岐、常心都还在。就这样谨防严防的都被人钻了空子,龙轲真心觉得,余孽不除就没有安生日子。王原来找龙轲,龙轲避着不见。王原托了唐克的爸妈去说说情,好歹见上一面。唐克父母拗不过人情,跟唐克说了几句,唐克没管。姜小白和龙轲,两兄弟出来喝茶。“你这是钻法律的空子,风险多大算过吗?”
姜小白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龙轲有事会和他说说,两人一起共事的感觉还不赖。做过情敌,算是对手,嘴上承不承认,心里还真拿龙轲当弟弟。“我今年二十九,抹去九字不说,三十。十六岁那年没过脑子只冲动了一回,惹的事到现在都还没解决。常长峰一死,常岐变得干净,他想东山再起,我能给他机会?”
两人正说着,罗权敲门进来。“有事?”
龙轲紧张,担心天意再出事。他万万没想到罗权会带着王原进来。“哥……”罗权低了头。龙轲明显黑了脸,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小轲啊,小萝这事做的不对,叔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教好,是叔的错,叔也没脸见人。但看在两家这些年的情分上,叔求你别把她往绝路上推,叔这辈子就这一个女儿,是好是孬,我都认了!”
王原一把岁数,没低声下气过几回。龙轲想起爷爷长挂在嘴边的话:“男人娶妻很重要,看你原叔,他就是媳妇没找对,所以才穷了一辈子。”
想到这里龙轲轻叹:“原叔,其实你心里也明白,我之所以避着不见你就是那份邻里之间的情面还在,王家对于家有恩,这天意跟我说过。这事儿往根上追,祸源在我,没有处理好关系,让小萝生了误会。可千不该万不该,就算是巧合,那是我的孩子,我也不想赶尽杀绝,可我怎么对天意交代?”
“唉……那家店面叔不要了,欠你们多少我还多少,只要你给她留口气。”
龙轲沉默,听罗权低声说:“哥,这事小萝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那女人是存着害人的心思去的……”“罗权你先出去守着。”
龙轲打断他,自己给王原到了杯茶。“叔你心里有数,当初我是为什么租下那家店面。天意要开,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她开起来。现如今,谁也不想闹成这样!店里的生意不错,我也不想你砸了招牌,王记还可以再开,但我们投了多少钱进去,就撤多少钱回来。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过个的本分日子。”
王原咬了咬牙,抿了一口茶。姜小白在一旁没插话,龙轲是留了情面,他完全可以把王月萝送进监狱。撞倒天意的女人,蓝铂玩过,她也怀了孕要找蓝铂讨个说法,她是来要打胎费的,却碰坏了比她更值钱的宝贝!这番说辞完全解释的通,只是她选择的地点不对,大着肚子找上门,去蓝铂公司不好,蓝铂常去玩的地方不好,就是东门停车场也行啊,偏偏是天意天天去的地方?那女人在常家以前开的夜场里干过很久,跟常心走的挺近,是常心安排的八九不离十。可人是王月萝放进去的。或许当时只是卖弄,自己有特权和老总亲近,或许只是拗不过同事央求帮人一小忙,但不管当时她什么心思,只要龙轲认定是她使坏,她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龙轲也没轻饶,王记靠着他和天意的资金运作,他一撤资,王记账面上有多少现金?光是每年大笔的租金就够王原一家受的,能不能开过一个年头都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