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洛淇本来打算等她哥走了之后再出来,结果没控制住眼皮居然真睡着了直到常岐派四儿来叫她。“抱歉,抱歉啊!我们现在快走吧。”
齐洛淇出来,两手抓着书包带。“哦,好!”
四儿走在前面给她开车门。常岐喜欢玩,今天约了齐洛淇带她去看一场马赛。齐洛淇激动,害怕睡过了头来不及。四儿车开得快,超了一辆白色宝马。似乎那位宝马车主今天很闲,而且脾气不好,立刻开足马力的飙了上来,明显不分胜负不罢休的架势。“虎逼!这人是不是瞎啊,没看我前几天刚拍回来的车牌号!”
四儿这么说是有缘由的,常家的车牌很有特点,知道的人肯定不会招惹,不知道的人也会被那些极为规律的数字唬住。“算了吧四儿,给他让个道,咱们能赶上看马赛就好。”
齐洛淇说,大马路上车来车往这口气争着太不安全。“不行!老子横着走惯了,哪能让他得意!”
四儿不听,“小淇你别担心,欺负了那辆车咱就走,绝对不耽误。”
齐洛淇无语。心里想着龙老爷子的话:“想当螃蟹横着走?被吃的货!”
难怪自家老哥不喜欢他们一伙,太狂了!而自家老哥最大的特点就是礼貌,任周围三姑二姨如何用尖尖的嗓音,如何不讲理的泼骂,他绝对不还嘴!就知道对她凶!一天到晚训训训……她正想的出神,车子剧烈一晃,追尾了!正所谓打死会拳的,淹死会水的,阮栗儿自诩车技过人却还是阴沟里翻船,被秦变态一通接着一通不停的来电而逼到别人的车尾巴上。“秦士煌,你大爷的!催什么催,不就是一场破赛马吗?老娘出车祸要死了,你自己好好看吧!”
阮栗儿火大的吼,肝都气炸了!“不是你他妈会不会开车!”
四儿也怒,直接下车敲人家窗户。齐洛淇哀怨,这混球,让他非要横着走,这下好了,撞树上了吧……比赛肯定是赶不及,她认命的下车,怕四儿直接揍人。“你敲什么敲!”
阮栗儿语气也不好,她滑下车窗露出半张脸,“要不是你违规驾驶,在我车前头摆来摆去我能撞上去吗?”
“我看你他妈是成心碰瓷!”
四儿脸都憋红了,要不是见她是个女的,这会儿牙都搬家了。“你别一口一个他妈他妈的,多不尊重长辈!”
阮栗儿推开车门下来,“我看两辆车也差不多,公平起见,交给保险公司处理吧。”
“我们赶时间!”
四儿这才想起正事,耽误了小淇看比赛她不高兴,常岐更不高兴指不定要怎么臭骂!果然,常岐的电话过来了。“喂……”四儿接通电话稍稍走远,常岐的骂声此起彼伏。这边,阮栗儿的电话也响了。“老板我是真出车祸了……嗯……在西郊高速路口附近……还好,只是刮了一下,对方是个很凶悍的男人,车子不错所以人也很狂妄……”阮栗儿对秦士煌说了一下情况。齐洛淇觉得这个带墨镜的女人有些眼熟,仔细辨认了好久也不敢确认。“那个……请问你是Bella的设计者,栗子小姐吗?”
看阮栗儿挂了电话,齐洛淇小声问。没想到还会有个小姑娘,阮栗儿转过头。一米六左右的小姑娘留着简短发,亮晶晶的眼睛用望着当红女星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兴奋里丝丝怯弱,多半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好,我是栗子。你是……”“我叫齐洛淇,刚才我们的车……”齐洛淇比划出一个两两相撞的手势,讪讪一笑,脸颊扫过一点瑰色,她说,“你别介意啊!他想当螃蟹,这样走的……”她用两根手指在手背上模拟着横行。阮栗儿觉得这小女生好有意思,她摘下墨镜,问:“开车的那人是你哥哥?”
“他?”
齐洛淇摇头,“不是。我哥一副欠扁样,乖顺着呢。栗子小姐要不然你先走吧,他是干这个的……”齐洛淇又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还是别惹他了,我给你打掩护。”
“杀手啊!”
阮栗儿压低了声音,“那你怎么不害怕?”
“哎呀,你别管我了,快走快走,快走吧!”
齐洛淇焦急的说,似乎怕她不相信又补充了一句,“你别当我吓唬你,这是水漾湾常家的车。”
阮栗儿不好意思再推拒,人家一番好意,这孩子的确乖巧。至于水漾湾常家,她倒是听朋友说过,那几乎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寻常百姓家是不敢随便招惹。四儿等常岐骂完又给其他兄弟打了电话派车来接人。一个回头,就见阮栗儿上车要逃。“你敢跑!”
四儿吼。齐洛淇跑过来拦着他:“好了四儿,那个姐姐我认识,你就当卖我一个面子!再说,老话不都说吗,好男不跟女斗,好歹也是个漂亮姐姐啊,你这样凶巴巴的也不绅士呀,嗯,你说是吧。”
“……你真认识她?”
“认识认识!”
齐洛淇点头,刚在杂志上认识。“……这也太不会开车了!”
四儿瞬间忘记刚才是谁技术娴熟的在与他比试。“就是就是,刚拿驾照没几天。”
“……那跑什么呀?你让她下来,我们的车来还能稍她一段路。”
“不用不用,她赶时间!”
“……那好吧。”
齐洛淇笑着冲阮栗儿挥挥手。阮栗儿发动引擎离开直到回了市区才彻底反应过来,她打给于天意,把事说了一遍。“真实度有多少不知道,保险起见,我看你这几天还是在家呆着别出门,手机也别用,有事就找座机。”
“大姐,这是最庸俗平凡的真实社会,不是演电视剧!”
“那你干嘛给我打电话?敢说你没心有余悸,没后怕?”
“……你就当听故事了!”
“我是当故事听的啊,不过说实话,人家故事里出来救场的都是王子,怎么就你例外还是个小女娃……呵哈!黑道家族的纯真小姐,那下一章会不会就是外形冷漠忧郁,作风杀伐决断,内里温柔专情的黑道大哥?阮栗儿你桃花逆袭了呀!”
“去死!”
阮栗儿愤愤挂断。接着秦士煌的电话打进来。“哦,没事了,车主没追究,我先回市区了……对,我先送去维修,明天能正常上班……后晚的珠宝拍卖会?不去了,你知道的,我爸也在……”前面红灯,阮栗儿停下。刚才与秦士煌结束通话,发现手机里一条来自于天意的短信,她匆匆一瞥:嫁她哥!嫁她哥!天!她差点又撞人车上。车窗微降,微凉的风沿着缝隙钻进来,吹散她心里莫名的燥热。午后的阳光是淡淡的米色,在车海茫茫的道路上遗下交错幻象,仿佛一个个平行时空,车与车行得笔直还飞速错过。而最美是那时那刻镂出梦的剪影,最陌生的人,最熟悉的脸,他们隔着车窗与空气,一个朝南,一个向北……那一瞬阮栗儿隔着车窗看到姜小白,速度让他变成一道流光,掀起狂澜,化成汪洋……“天意,我看到他了!他回来了!”
阮栗儿泪如雨下,像等了一世纪盼开一朵如玉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