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裳赶到警局的时候权均枭也在,跟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脸挑衅的看着做笔录的两人。看到祁云裳从门口进来,微微差异,“不是叫你别出门吗?”
“可是刚刚警局的人给我打电话,我怕有什么大事耽搁了。”
权均枭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个民警,直看得他们汗毛直竖。“因为现在传言的关系,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把传言的当事人叫来了解一下情况,实在是不好意思,不然我们也真的没有渠道了。”
其中一个警察故作淡定,声音谦卑。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的记者三三两两的出现在警局门外,有人推开门冲他们喊了一句,“都别在这站着,妨碍办公!”
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小记者从被打开的门缝里钻进来,皎洁一笑,几个警察本想拦住呵斥她,最后想想又算了,就放进来这么一个小女孩也没什么。“祁小姐,大家都说是你逼得邹小姐跳楼,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因为录影设备进不来,所以她只好凭借娇小的身材挤进来,拿着笔和纸用最老套的方式记录。祁云裳没说话,权均枭也是理都没理她,直接把视线投到两个民警身上,“你们两个知道诽谤也是要坐牢的吧?身为一个人民警察,只是因为一些无中生有的流言,完全没有证据就把我们叫来,我是不是也可以告你们?”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其中一人踌躇着措辞,“只是因为此次事件影响太大,而且没有调查的入口,所以我们……”“那你就是觉得以我的眼光能看上邹婉婉那种女人?”
权均枭挑了挑眉毛,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倒吸一口凉气。两个民警对视一眼,不知如何回答。按照流言来分析,权大少爷确实对邹婉婉起了兴趣,才会引起祁云裳的妒忌……可是,看权均枭的语气,似乎对邹婉婉又不屑一顾,他眼珠一转,忙迎合着权均枭的话,“当然,当然看不上。”
“既然如此,你觉得这个流言还成立吗?”
他嘴角勾了勾,一派自信。这帮小警察胆大包天,竟然敢把他请到这儿来。“不成立不成立……”两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当了半天背景的小记者忙趁着空挡找存在感,刚张了嘴祁云裳就冲她灿烂一笑,把她弄得摸不着头脑。“你觉得以我的修养会嫉妒邹婉婉那种女人?”
祁云裳学着权均枭的语气,同样挑了挑眉。小记者咬着笔头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祁云裳出身世家,从小接受高等教育,长得漂亮,追求者无数,刚进入娱乐圈没多久就大红大紫,而邹婉婉身世普通,在圈里打滚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大起色,祁云裳确实没什么好嫉妒的。“我和均枭感情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单凭邹婉婉的一面之词,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吧?”
祁云裳故意声调微扬,反问记者。小记者没再说话,偷偷瞟了几眼权均枭,见他接过警察递过来的咖啡,优雅的抿了一口,缓缓说道:“我觉得以我老婆无论是个人还是家族的实力真的想置邹小姐于死地的话,她现在应该也不会有机会跳楼了。对了,她死了没有呢?”
“没有没有,从二楼跳下去,只是摔伤了腿,受了惊吓,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二楼?”
祁云裳微微惊讶,“看来不是真的想死嘛!”
“她要是真的想死,跳楼就不会只在二楼,分明是故弄玄虚。”
抿了一口咖啡,权均枭把视线投向记者,像是在征求意见,“你说是不是?”
小记者想都没想的就点头,“是是是……”时隔多年,因为这一次访问而一炮走红成为知名记者的她,依旧忘不了这一天,权均枭侧脸冷硬,凛冽的目光打在她身上的那种感觉,让人连反驳都没有勇气。伴着咖啡杯和桌子清脆的碰撞声,权均枭说道:“如果她要是再作什么妖的话不用再来采访我了,否则我真的不保证下一次她出什么意外就不是我下的手。”
望着权均枭和祁云裳相携而去的背影,所有人都哑口无言,权大少爷果然够嚣张,他是唯一一个敢在警察局明目张胆威胁警察的人。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安安静静没有再出现什么风波,流言也开始持中立态度,不再那么偏激的认为祁云裳是买凶杀人。一半是说祁云裳权均枭仗着家大业大欺负平民百姓,一方面说邹婉婉伪造故事装白莲花博取同情。两边都是僵持不下,各有各的道理,大有为了自己所支持的一方出来打架的趋势。祁云裳虽然没有恢复工作但是至少现在出门不会避讳,怕被人发现围攻,整天担惊受怕的日子确实不好受。作为一个艺人,享受着光辉荣耀的同时,所付出的代价就应该是这样的,要接受别人将芝麻大的小事无限放大,接受别人并非友好的猜测,接受别人并不善意的批评还要笑脸相迎。有苦说不出,对着镜头笑会被说成“商女不知亡国恨”,对着镜头哭就是装可怜。不过好在,她的一路因为有权均枭的帮衬,并不那么辛苦,至少有些刚出道的艺人该受到的挫折,她都免去不少。警察那边至今为止也没有查出什么可疑的线索,邹婉婉也没有什么新的声明和动态,应该很快就能以普通交通事故结案,还祁云裳清白。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就要这么结束的时候,消停了许久的邹婉婉突然又活跃于公众的视线。大家本以为车祸、跳楼就算完,没想到她现在又开始在医院哭天抢地,埋怨世道不公,吃安眠药又割腕。整个人就像是没什么素质只知道占便宜,而又将自己的痛苦无限放大的泼妇。而这一次的记者似乎也学乖了,没有得到消息就急吼吼的对祁云裳问东问西。因为他们似乎也开始明白过来,他们不过是邹婉婉想要扳倒祁云裳的一步棋子。他们帮她做了宣传,帮她把事情闹大,从权均枭的掌控中脱离出来。他们自己没得到半分名誉好处,最后还惹了权大少爷,吃不了兜着走。在听到手下报告来的关于邹婉婉的消息时,权均枭“噗”的一声没忍住笑出来,如果可以,他真的要给她颁一个“全国花式作死锦标赛”的冠军了。“那这回呢?到底死了没有?”
他可是很盼着她就此命归黄泉的,还省得他下手了。“没有……”那边弱弱的回了一句。权均枭冷笑一声,命可真够大的,要是平常人,像她这么折腾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我们要不要去看望看望她?”
祁云裳依偎在权均枭怀里扒着橘子皮,淡淡的清香在鼻端萦绕,让人心情舒畅。恩,当然,心情舒畅的原因和邹婉婉过得不太好也有很大关系。权均枭皱眉,对祁云裳这个建议很不理解,“看她干什么?”
“我猜啊,她现在一定很不想看见我,不过呢,她这么多天没和我拌嘴,我好像想她了呢。”
祁云裳狡黠一笑。权均枭看着她的小脸,心下明白,这女人是想看看邹婉婉过得不好她就能放心了。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被权均枭派在这边随时反映情况的下属迎上来,“门口有记者。”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一笑,心中都有了主意。围在病房门口的记者不多,但还是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话,医生说邹婉婉现在的病情不稳定,不宜接受采访。见两人提着一袋水果,手牵着手的往这边走过来,全都蜂拥而至,“权少爷,祁小姐,你们是来看望邹婉婉的吗?”
祁云裳冲着镜头甜甜一笑,标准的八颗牙齿,稳重而端庄,不过分,不扭捏,“没错,听说她现在状况不太好,作为同事的我当然要来看看她。”
“对于邹小姐的一系列自残行为,祁小姐有什么想说的?”
祁云裳保持着笑容,心理却如无数草泥马在奔腾,她自残和她有半毛钱关系吗?想引起别人注意用这种方法就是自作自受。不过祁云裳嘴上还是礼貌又怜悯,“我很心痛,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傻,就算是不能得到均枭的垂怜,一次次的拒绝并不可怕,可是她没必要这样虐待自己,她还年轻,条件也不错,总会遇到合适的人的。”
记者不负祁云裳所望,抓住她话中的重点,“你是说邹婉婉之前一直都在纠缠权少董,可是却被拒绝了对吗?”
祁云裳一笑,不肯定也不否定,权均枭很是时候的以保护的姿态揽住祁云裳,让记者不能靠近,“我们还有工作,想看完邹小姐就回公司,下次有机会在回答大家把。”
祁云裳附和地点头,她可什么都没说,事实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就靠他们怎么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