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葵回来的路上,哼着小曲,丝毫没有因为贝耀华的话影响心情。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终于可以去继续追逐她向往的那种自由了,终于又可以拍她那钟爱的蓝天白云了。欧阳靖谦说得对,她就是一只小鸟,关进笼子里,她会变得黯淡无光,毫无朝气。一想到贝耀华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她就觉得大快人心。“小葵,你收拾东西干嘛?”
小美忙关心地问道。“我被开除了呗。这就是我肆无忌惮,总是顶撞上司的后果。所以,你千万不要学我,否则,最后也落我这么一个悲惨的下场。”
向小葵胡诌道。其实也不算胡诌,她的确是顶撞了贝耀华,要是他有心脏病,准会被她气得心脏病复发住院。“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难过啊?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了。你是不是受刺激过度了,假装强颜欢笑啊?”
小美担忧地表情在脸上一览无遗。“我干嘛感到难过啊,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向小葵耸耸肩,轻松地说道。“好多人挤破头,都想进贝氏。你却千方百计的想要离开,你还真是另类。”
小美挤着眉头,无法理解她的做法,她的想法。“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贝氏,既然发现自己不适合这个位置,何苦委屈了自己。”
向小葵随意地说道。“你干什么都这么洒脱,活得潇洒自由,真是羡慕死了。”
小美眼中的崇拜显而易见,她想学小葵那样,可是,始终没有那般勇气。“小葵,你能不能不走啊?我真的舍不得你。你要不要去找贝总,让他替你求求情。”
小美真心舍不得她,好心地建议道。向小葵停下收拾东西,转身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和贝斯诺没有一毛钱关系,以前我是懒得理会流言蜚语,才没有出面澄清。现在,我要离开了,希望流言就此打住。希望某人能高抬贵手,给我保留点声誉。”
向小葵故意加大声贝,说给八卦女听。八卦女把头扎的低低的,但是仍能感觉到向小葵投来的热烈的注视。看着小美泪眼汪汪,一脸舍不得地样子。“好啦,这个送给你了。”
向小葵从包里掏出一张美容券,这是早上欧阳靖谦塞给她的,让她没事去做做美容,享受享受生活,放松放松。小美看见这张美容券,眼睛都放光了,惊叫道:“这是玫瑰之家的。亲爱滴,我爱死你了。”
作势有扑过去,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脸,向小葵双手隔在中间阻止了她的熊抱,“嘴上说说就好了,那亲密的拥抱我真的无福消受。还有我对女的真的不敢兴趣。”
其他的同事看的眼里好生羡慕,早知道就在私底下和向小葵打好关系了。没准也能得到一张玫瑰之家的美容券。那可是本市一流的美容院,装潢气派,服务一流。她们这些白领看到那昂贵的价格只能望而却步。向小葵刚走到门口,便和从外面回来的贝尔悦不期而遇。贝尔悦看着她手里的箱子,嘴角立即出现一抹嘲弄,尖酸刻薄地说道:“哎呦嘿,向小姐这么快就找到好的下家了,我们贝氏这座小庙都容不下你尊大神了。不过,以向小姐如此神速的效率,不知道是靠的实力还是靠的床上功夫呢?”
“贝经理,你以为我是你啊,需要靠耍些不入流的手段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是不是你床上功夫一流,才让陈经理抛弃初恋女友和你结婚的?还是说,陈经理床上功夫了得,能满足你,你才拿你的身世背景当诱饵钓到了他?”
向小葵句句嘲讽,丝毫没有给她留任何情面。谁让她自己不识趣,自作虐不可活。贝尔悦听到她的话,心里面愤恨地不行,但是脸上依旧维持着优雅的笑容,高傲地说道:“我们贝氏向来不喜欢占人家便宜,走正常手续,你下个月才能拿到工资。我先替公司给你支付点,省的被人出去说三道四,说我们贝氏连工资都不给员工发。”
贝尔悦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一把甩在向小葵的脸上。钱边缘由于锐利,划破了向小葵的脸,脸颊上瞬间出现了细长的口子。向小葵一脸的清冷,浑身散发出来一种王者气息,在场的人都被她的这种气魄给震慑住了。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气质呢?谁都不敢预想向小葵下一步的举动会是什么?向小葵并没有因为她的羞辱变得恼羞成怒,把手里的箱子往地上一放,随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杯饮料,笑意盎然地泼到了贝尔悦的脸上。在场的人居然没有人觉得向小葵这样做失礼,反而觉得想要为她拍手鼓掌,助威呐喊。“向小葵……”贝尔悦发疯般地大喊道。水滴顺着头发滴落在地上,头发黏黏的,脸上的妆容随着贝尔悦用手一擦,也花掉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你送我钱,为了表示感谢,我送你回礼。礼尚往来,不是人之常情么?贝经理何必动这么大的怒呢?难道是嫌我的回礼轻?”
向小葵撇撇嘴,理所当然地说道。看着员工们一个个憋笑的样子,贝尔悦赶紧躲到了办公室。拿出镜子一照,便看到一个疯女人的形象。被弄的如此狼狈,贝尔悦大叫道:“向小葵,我要弄死你。”
“地上的钱,就当我请你们吃饭了。”
话一出,办公室的人就像是卯足了全劲的冲了过去,好像晚一步就会抢不到了。看着如此疯狂的人,向小葵摇摇头,钱有时候还真不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轻易地践踏人的自尊,又可以轻易地让人为了它抛开自尊,甘之若饴地成为它的奴隶。部门经理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追了出去。气喘吁吁地走到向小葵身边,不好意思地说道:“小葵,那个我上午……”看着他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向小葵自然明白他追出来的目的。向小葵客气而疏离地说道:“底片都在相机里,找人把它洗出来出片就好了。如果不满意我的作品,那就等新的摄影师来再拍吧。”
“他们做的都没有好,你要不然把这项工作做完再走?”
部门经理恬不知耻地说道,干不好上面交代的事情,有麻烦都得他先顶着。向小葵双手环胸,好心提醒道:“经理,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被开除了,我没有义务再帮贝氏做任何工作。如果,你私底下找我,报酬我可以算低点。”
部门经理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劝说道:“小葵,你真没必要把脸面都撕破了。其实,我们在外头做事,有时候低低头,忍一忍就过去了。你真的没必有离开,只要你诚心给贝经理道歉。”
向小葵嗤笑道:“你以为我是你啊,离开这里我就没有地方可去了。你这么苦口婆心地想要劝我留下来,无非是我想给你当挡箭牌。”
“我……”部门经理的心思被看穿,肚子里纵使有千言万语的挽留之语,此刻也显得那么可笑之极。向小葵毫不客气地指责道:“其实,我觉得你挺可怜的。为了挣钱连做人的自尊都不要了。要是换做是我,高层要是那么践踏我,我早就把他给辞了。也对,没有能力的人找到一个只手遮天的地方,自然不愿离开。不管怎样,在贝氏,你混到现在的地位真是不容易。”
向小葵转身的瞬间,说道:“以后,我们就算是碰到,希望你能装作不认识我。因为,我觉得说和你认识,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向小葵说的一针见血,这些都是部门经理一直逃避的问题。可是,今天却被向小葵血淋淋地给揭开了。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是那么无能,那岂不是自己一直掩耳盗铃。对着她的背影,部门经理不甘心地说道:“我已经不像你们这样年轻,我已经没有资本重新来过。我一家老小都得靠我养活。我儿子去英国留学,一年的学费都要花掉我三分之二的工资。你以为我不想活得有尊严,我要是处处要脸面,我们一家老小都得跟着我喝西北风。”
部门经理说起了他的辛酸史,希望借此让向小葵明白他的苦衷。向小葵回头,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地看着抹泪的男人,人总是会为自己的无能找些借口,家人便是他们最堂而皇之的理由。如若有本事,怎么会觉得因为家人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困苦。向小葵张张嘴,最终把这些话吞到了肚子里。既然他一心想要做装在套子里的人,何苦把人家给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