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时的紧张不同,这次是心惊害怕。她彻底伤了他,这是向小葵此刻脑中唯一的认知。向小葵,你真是个笨蛋,为什么,总是弄巧成拙?欧阳靖谦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爱她,爱了好多年。到头来,就换了这么一句话?不爱,说得还真是轻松。他怎么可能会相信?他怎么可能会甘心?他要问清楚,他要亲口听她说。欧阳靖谦一步步逼近,向小葵只能被动地随着他的步伐往后退。退到屋里,欧阳靖谦咣当一声关上门,巨大的响声,让这个诡异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屋内的三个人都沉默着,谁都不愿意打破这份沉默。但最终还是爆发了。欧阳靖谦红着双眼,双手紧紧箍住向小葵的双肩,“向小葵,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向小葵感觉双肩的骨头好像要被捏碎似的,她有多痛,他此刻的怒意就有多重。清晰的痛楚让向小葵皱起眉头,没有一句痛的话从齿缝间流露出来。向小葵始终低垂着头,不敢看他那受伤的眸子。不疾不徐的话支支吾吾地从她的口中传出,“我……”面对他,不爱他的话突然之间就像是卡在喉咙里,想说也说不出来。原来,她一直都是个胆小鬼。她有勇气承担一切,却没有胆量去和他谈分手。如若不爱上他,今天怎会这么难以抉择?贝斯诺看着紧皱着眉头的向小葵,上前,一把推开欧阳靖谦,向小葵脱离他的掌控,顺势瘫坐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贝斯诺心疼地说道:“你没有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你弄疼她了。她说不出来,我替她说。她说……”欧阳靖谦歇斯底里地吼道:“贝斯诺,够了。我们夫妻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管闲事。她是没有长嘴巴么?用得着你代言。”
欧阳靖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向小葵,我听你亲口说。”
向小葵,你不能再这时候退缩。为了欧阳靖谦好,你一定要坚持住。向小葵突然站起来,仰起头,一脸平静地说道:“好,你不是要我说么?欧阳靖谦,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身体里的那颗心脏,我不会正眼瞧你一眼,我更不会和你结婚。你就是水沐阳的替代品。”
向小葵的话就犹如一寄重锤,一锤一锤地敲打着欧阳靖谦的心脏,撕心裂肺地疼让那挺拔的身躯一下子垮了,慌张地说道:“葵,今天不是愚人节。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欧阳靖谦去拉她的手,向小葵一把甩开,“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的么?这个游戏我也玩腻了,不想再陪你玩了。”
向小葵不敢去看那张悲痛的脸,侧面看向别处,继续残忍地说道:“其实,你和水沐阳一点都不一样,你没有他的温柔,没有他会哄我开心。除了那颗心脏,你们简直是天壤之别。我曾经爱他爱的死去活来。我怎么可能突然之间会变心。就是因为……”“够了……”欧阳靖谦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自嘲地说道:“呵,我还真是拖这颗心脏的福,让你忍受我这么多日子。向小葵你还真是天生的演员,把我耍耍地团团转,我却浑身不知。不过,还真是谢谢你,那么尽心尽力的欺骗我,让我曾经处于天堂。”
眼睛酸涩,好想哭,心疼地好像绞到了一起。向小葵依旧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你知道就好,离婚协议书我会寄给你。”
说完,没有一丝留恋。向小葵转身跑了出去。贝斯诺紧随其后地追了上去。看着跑出去的身影,欧阳靖谦说道:“可是,现在就犹如掉入了十八层地狱。”
眼泪滴落在手背上,欧阳靖谦看着那水渍,“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我都不曾掉一滴眼泪。葵,我在你眼中那么不济?真的连水沐阳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么?”
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着电梯关闭,贝斯诺焦急地按着另一个电梯,可是,按了许久,也没有上升的趋势。贝斯诺,转身跑向楼梯处。向小葵蹲在电梯里,所有伪装面具变成了伤心欲绝的表情。眼泪决堤,哽咽地泣不成声,嘴里不断地呢喃道:“欧阳靖谦,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向小葵用手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心脏,“怎么这里会这么痛?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还不如死掉。”
像是想到什么,用手胡乱地抹着眼泪,“向小葵,你不能哭,你不能绝望。即使恨你也要给欧阳靖谦留一个念向,你不能把他最后的希望都给剥夺掉。你一定能挺住,你也必须要挺住。”
向小葵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在上车的瞬间,被贝斯诺一把拉住。贝斯诺气喘吁吁地问道:“你刚才说得都是真的?还是……”向小葵打断地他的话,没有任何感情地望着他,“我说过会让他彻底对我死心,但是这不是在你面前演戏。我不爱他,同样我也不会爱你。所以,你要是再因为我,继续与他反目,那还真是愚蠢到家。”
贝斯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开玩笑的成份,可是,除了死寂还是死寂。向小葵一点点地掰开他的手,毫无犹豫地坐上了出租车,“师傅,绿岛咖啡。”
贝斯诺看着疾行的车子,呆愣在原地。向小葵是你的演技太高深,还是正如你所言,我和欧阳靖谦都从来没有走进过你的心里?向小葵扭头看向车外,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个漂亮的姑娘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目光呆滞,眼神中满是哀伤之情。司机心疼说道:“姑娘,哭出来会好受些。”
向小葵扭头看向司机师傅,露出一抹最灿烂的笑容,回答道:“师傅,谢谢你。我没有事。我只是和男朋友刚分手,少了他唠唠叨叨的声音,突然之间有些不适应而已。”
向小葵表面上云淡风轻,心却不断地在滴血。痛到麻木了,也许就不会再痛了。司机师傅摇摇头,“姑娘,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些隐形的痛。没有说,不代表没有存在过。可是,一直活在过去,只会越来越束缚自己。为难了自己,更是为难了别人。重新开始,才能真正的解脱。该忘记就忘记……”向小葵淡笑不语,没有了他,她的心脏不能再跳动了,该怎么重新开始?他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里,该怎么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