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能看到你们两个孩子在一起,真好……”在常雯细声细语的呢喃声中,聂家影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挪挪身子,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想要好好睡一觉。神思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一声叹息,悠长的叹息,“可惜佳佳……”她的身子明显一震,又极力稳住,看样子常雯并没有发现什么。猝不及防地,心头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拽,直痛得喘不上气,很快地,那痛顺着血液流淌,延伸到她的四肢百骸,全身上下都像受着极刑,痛不欲生。可是她只能紧紧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声,眼角渗了泪,她拼尽全身力气压回。如果不是母亲突然提起,她几乎要忘了这么一个人,忘了自己曾那个人带去的伤害……脑中浑浑噩噩,可是又好象很清明,很多念头在盘旋,但是又没有任何头绪。将睡将醒间,一张惨白的脸突然悬在她圆睁的双眼上方,恍如一个索命的厉鬼,她“啊”一声惊坐起,才发现,一身的冷汗,睡衣紧紧黏在身上,滑腻腻的,说不上舒服还是难受。原来,只是一场噩梦,只是却是那样真实……她的一生尖叫惊醒了常雯,她慌忙询问是什么情况,壁灯幽暗的灯光中,聂家影一张小脸更显苍白,她对着常雯虚弱地笑笑,安抚道:“没事,只是做噩梦了。”
常雯提着心才放下,拂拂她额前粘成一团的、湿湿的发,“妈妈给你拿块毛巾擦擦。”
聂家影刚刚想说,不用了。可是常雯已经掀被起床,聂家影也就没再阻止。忙了好一会,俩人才又躺下,不一会儿,身边即响起浅浅的呼吸声,聂家影却是没有意思睡意,她怎么睡得着……这天的天气很好,碧空无云,偶尔一两只鸟儿飞过,留下欢快婉转的歌声。周晓逸忙着手里的活,不时分心望一眼身旁的女孩,眼神有些忧虑。这些天她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性子一夜之间发生了巨变,与此前判若两人,从前她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百灵鸟,而如今……她已经好几天不出门,就这么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就连常雯想出去逛逛,她也是央求他代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面对他询问的眼神,她只是给他一个淡淡的笑容,他有点担心,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办。今天在他软磨硬泡中,她总算愿意跟他一同上山采风,原以为面对着大自然,能扫走她心中的浊气,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影影。”
“影影。”
一只手在她面前招动,她的眼神一瞬间回笼,却在面对他的时候露出茫然的神情,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身处此地。不知怎么的,周晓逸的心忽然痛了,这样的感觉太熟悉……“你怎么了?”
他不敢往下想,生怕真的让他想出什么不好的苗头来,他不敢想,如果再失去,自己还能不能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