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
黄亚珍真心替她打气。米果深呼吸,极力地镇定,“放心,我一定行!”
一路往前台走,之前米果就将伴奏带交给音效师傅。还是那位可亲的大叔,他对米果竖大拇指,夸赞几句,还说由于左耳失聪而导致的音效问题,他来配合。米果感激,有那么多人支持自己,妈妈也在电视机外,没理由不努力!她登上台,前期已经积攒不少人气,当看到她时,观众席抱以热烈的掌声。她身后的大屏幕投影出米果干净清纯的脸蛋,不是特别美艳,却十分耐看。像邻家妹妹,让人忍不住就想怜惜。那是一张与人交往隔不出距离的亲切脸蛋!“米果,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还是之前对米果提问的音乐公司总监,他蓄着大胡子,人看着有些粗犷,但说话却很温柔。米果拿起话筒,对几位老师问好。“来,告诉我们,今天你要演唱的是什么歌?”
“今天我为大家带来的也是一首自己的原创,偏中国风一些。”
语毕,台下响起一片惊呼,随之而来是期待的掌声。那位音乐总监好奇,“参加比赛,你知道原创意味着什么?”
米果吐字清晰,语速轻重有度,“我知道,原创意味着比别的选手危险,但也意味着更多的展示自己。我对自己有信心,我喜欢我自己作的歌,我想唱出来,让大家和我一起喜欢。”
“那么大声地告诉我们,如果你能进入之后的比赛,是不是每一场,你都会唱自己的歌?”
所有人屏息凝视,偌大的会场顷刻间悄无声息。米果望着台下那一双双眼睛,这一刻,她一点也不紧张,就仿佛脚下站的舞台,天生就属于她。她微笑,声音轻而慎重,“如果我有幸走下去,只要大家愿意听,我就一直唱。直到我唱不动不止!”
哗哗哗,台下掌声雷动。高台上的几位导师也拍掌,如今歌坛凋零,有实力的新生代不多,会创作的更是少之又少。而米果的出现,仿佛为干涸的河床注入一溪清泉。惜才怜才,他们开心有米果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年青人加入他们热衷的行业里来。表演开始。前奏是曲调凄美的二胡,泛音延留,如一缕相思,淡淡弥漫的忧伤,袅绕在音乐厅上空。一树繁华,唯卿不顾,浮华无尽,为君束容,万千色彩,牵手同游,繁华寂寂,同归共冢。其实这只歌是米果结合之前写的一部古代爱情小说而特意写的歌曲。曲调或沉寂,或悠扬,加之许玮特意请来二胡大师伴奏的悲凉配乐,整首曲子动与静,温婉与低沉,交互交错。就像经历千险,最终牵手共马,大漠遨游。惆怅的曲调与米果婉转的歌声,相得益彰,完美结合。缓缓流淌在大厅的每个角落,深深撞进聆听者的心扉,纷至沓来的情愫与歌声重叠,沉浸在一幅天下无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画圈里。一曲毕,会场掌声如鸣。似乎都快掀开顶棚!无疑这次的表现令大家看到更多面的米果,多变的曲风,出众的才华。音乐总监更是钟爱有佳,直言不讳米果有冠军潜质。就算不是冠军,将来的歌坛,也一定有她一席之地。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还有老师的高度赞扬,米果眉飞色舞,下了舞台,和守候在一边的黄亚珍紧紧拥抱。她眼眶泛湿,激动又感动,都快哭了。“果果,你成功了,你好棒!”
黄亚珍回予大力的拥抱,真心实意肯定她的才华。米果的表演惊艳了所有人,走回休息室,不少选手也给米果掌声,米果对大家弯腰致谢。走出来,黄亚珍问,“你小哥哥不会又在车库等你吧?”
米果脸上的笑意尚未散去,她明亮的眼睛看好友,淡淡说,“也许吧,我还没给他电话。”
“你可真令人羡慕,一个大老板,一个大明星,而且都那么年青那么帅那么有钱。你呀,简直就是女性公敌!”
黄亚珍一边往前走,一边笑着揶揄。可走了几步,发现身旁没人,她回头,就见米果在两步后用种令她莫名心慌的眼神盯着自己。黄亚珍心口一抽,情不自禁就问,“怎么了?”
米果还在犹豫,怎么说出口?可既然是朋友,米果真不希望她越陷越深。现在一切都不算晚,劝劝她,迷途知返!“亚珍,我……最近听到一些不太好的传闻,而那些全是关于你的,我想问问。”
怕伤害好友,想迂回一些的,但米果又太心急找她问清楚,情急之下就直接说了。黄亚珍先是柳眉骤拧,渐渐,她松了眉头,不过漂亮的面部线条却绷了起来,“要问什么,你直接说吧!”
“我想问清楚,为什么晓哥突然说不带你?而你,又怎么突然之间从心然那里抢到那么重要的角色!”
“果果,你要我说多少次?孙心然丢了那个角色,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黄亚珍不服气,虽然事情的主导是姚飞飞,而姚飞飞也确实是利用自己报复李晓,所以角色从孙心然头上落到自己怀里。但这一切,与自己没半分钱关系!“那这一切又是怎么发生的?”
米果追问,别说孙心然不信,就连她也觉得太匪夷所思。黄亚珍只不过接了一部片,况且那部片现在还没上演,所以背后那些强大势力的投资方,怎么直接找到毫不起眼的黄亚珍?别说她漂亮,在娱乐圈,美女如过江之鲫,她不足以令投资方另眼相看。事到如今,黄亚珍也觉得没什么可避讳,况且,她也不喜欢姚飞飞,所以,她直接说,“实话告诉你,姚飞飞来找过我。她把一切都说了,事情是她搞出来的。她知道我和晓哥以及心然之前的关系,所以才把角色给我。她的目的就是报复晓哥!”
“可既然是报复晓哥,她为什么偏偏找你而不是把角色给另外的人?”
“因为她可怜我,觉得我就像当年被晓哥抛弃的那个她!要我和她一起对付晓哥。现在,你明白了吧。”
黄亚珍坦露真相。可这时,米果更奇怪了,“什么你像她?当年晓哥和她分开,那是因为她做了对不起晓哥的事,她为了成名不惜一切,可你……”猛然间,米果停下来。心然说因为亚珍作风不检点,所以晓哥才不带她。而刚才亚珍也间接承认她像当年的姚飞飞,所以……“亚珍,难道我听到的那些全是真的?你为了成名,真的可以连自尊都不要?”
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米果大眼睛里含了震惊,失望地看着一脸麻木的好友。既然做得出,黄亚珍也不隐瞒,她看米果,冷哼一声笑,“自尊那玩意儿谁没有?谁不想留着?可现实的世界就是这么残忍,尤其是复杂的娱乐圈,不牺牲自己,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
“亚珍,你不可以这样!”
米果愤怒,受不了黄亚珍的不知检点,鲜廉寡耻,又不知悔改。“不这样你要我怎样?”
黄亚珍冷颜以对,她目光逼视米果,眸子里蕴了数不尽的羡慕妒忌和恨,“我没你这么好运,背后有大老板撑腰,一辈子不愁吃穿。身边又有大明星许玮,随便提携一下就能成名。我有的,只是我自己。我没人可以依靠!是,你现在可以站在你的角度,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指责我无耻,不懂自爱。可我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只牺牲我自己,我没踩着任何人的头颅上位,这有什么不对?”
“咱们进入这个圈子,不一定非要成名!况且如果是用身体换来的机会,你觉得那有意义吗?”
米果突然上前几步,大力地抓着黄亚珍的手臂,心急地摇晃起来,“亚珍,趁现在还没走得太远。回到我们身边,求求你不要再错下去了!我可以帮你的,真的,我可以。我现在已经出了点小名,我走哪儿都会带着你,我要让所有看见我的人也一样能看见你。还有小哥哥,我可以请他托人帮忙,角色什么的慢慢会有。只要小哥哥在镜头面前替你多说几句,咱们不愁没机会啊!”
黄亚珍凄楚一笑,她看米果水汪汪的大眼睛,慢慢,她拿下米果握在手臂上的手,摇头,声音哀婉,“迟了,已经太迟了。既然我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我就不会回头。而且我性格你清楚,从不接受嗟来之食!”
“这怎么是嗟来之食?”
看她还不醒悟,米果都恨不得搧她两巴掌好把她打醒。“亚珍,你选择的路是错误的,极其错误。趁现在还有机会,改回来!”
“我做错什么要我改?”
黄亚珍168公分的身高再踩一双高跟鞋,比娇小的米果高出一大截。她略微垂眼看面前的人,语气不屑,“我没错!”
米果简直恨铁不成钢,她气得跺脚,小拳头捏得厉害,“你应该凭自己的努力上位,不是靠身体!”
“努力?”
黄亚珍轻咬这两个字,嗤之以鼻,“现在的娱乐圈,哪来努力就能成名这种说法?潜规则才是上位的唯一路径。姚飞飞你看到了吧,如果当初她目光短浅只跟晓哥,能有现在这么风光?错,或者没错,这种事由不得外人评说。自己清楚就好!既然付出了,得到相等的回报,那就不叫吃亏,也不叫错!”
啪!黄亚珍话刚完,一记响亮的巴掌飞上她的脸。女人白净细腻的脸蛋上,瞬间浮现道道突兀的红道。像小蛇,一条条,狰狞地盘踞。黄亚珍那双早被欲望吞噬的双眸,狠狠盯着米果。掌心还举在半空,微微颤抖。米果迎上她愤怒的眼,眸子里流动的失望,清晰可见。突然,黄亚珍推开她,疾步小跑。“亚珍……亚珍……”米果在身后不停的唤,可奔跑的身影,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