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他就后悔。但向来倨傲尊贵的他,拉不下脸求合。他只能默默想念,关注她动态。把一切掩埋在心底,不被其它人知道。可这个狠心的女人,事业和生活,一切风生水起,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夏宸妒忌,不甘心!觉得他颠倒黑白,米果努力地想从他掌心里挣脱出来,可试了许久,他握得很紧,米果力气根本斗不过他。米果急出满身的汗,额头也覆上一层蒙蒙的汗光。她生气地看夏宸,大声质问,“我只能陪你走过那段最伤心的时光,而留在你心里的阴影,靠你自己!再说,你希望你的阴影能有人给你抹去,那我呢?你留给我的伤害,我找谁?”
一次次被抛弃,一次次都成为她最在意的人的心里,不被在意的那个,米果的心很疼很疼。“我也是人,我也渴望有人爱,我也希望能被人捧在心底当成宝贝。可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都不要我……”心口堵得慌,像被大石头压着,快要窒息一样的难受。米果低下脸,失声痛哭。最需要妈妈的年纪,妈妈不要她。最需要被爱的年纪,爱人不要她。好失败,米果都不知道上辈子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这辈子老天爷才这么惩罚她!她要的不多,不是华衣洋房,不是大鱼大肉。奢侈的生活从来不是她最追求的,她所需要,就是被爱被珍惜,仅此而已。她哭得那么伤心,夏宸心口泛疼,抬起手,他轻轻擦去挂在米果腮边的泪滴,“那晚我选择张恋,不是因为在我心中她比你重要,仅仅因为她是警察。有侦察和分析的能力,把她救出来,才能更好的营救剩下的你。相信我,我真没有丢下你。子贤知道,我已经写好遗书,上面我一半的财产,全是给你。”
“干嘛给我,我又不稀罕!”
米果抽泣,泪瞳烦他一眼,瓮着声音发脾气。夏宸心湖漾起柔柔的涟漪,“我的财产,不给我妻子,那又给谁?”
“我……才不是……”米果心尖一震,泪眼朦胧。她漆黑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碎晶莹的泪珠,羞涩低垂的时候,睫毛浅浅颤动,撩人心弦。“果,我保证今后只对你一个人好,我们回家吧。”
见她不像之前那么激动,夏宸觉得自己的话打动了她,于是趁热打铁,要米果赶紧跟他回去。可米果现在的脑子很乱,她心里的阴影,不是单单就凭几句话就可以抹去。她摇头拒绝,“你走,我现在不想考虑感情的事。”
“你还是不相信我?”
夏宸双手擎在她单薄的肩头,声音发紧地问。他瞳底蕴了伤,米果看见了,但她真是觉得太累。她想清静一下!“我说过,我真不想考虑感情。求你别逼我,否则我会更讨厌你,更离你远远的!”
今天来,夏宸的初衷也只是想把话说清楚。如果米果能原谅他,当然更好。若不行,他也明白凡事不可操之过急。避免把她逼急而把事情搞砸,夏宸站起来,“好,我给你时间考虑。不过我刚才说的话,字字不假。相处这么久,你应该也清楚我性格,说出的话,即使是死也会做到!不像某些人花言巧语。”
某些人?听到这里,一丝无奈爬上米果眉梢。夏宸话完,见米果依旧低头,没有挽留的意思。已经长长的头发垂下来,穿过弧度圆润的肩头,遮掩她半张透气的侧面轮廓。嘴角绷了绷,夏宸转身,拉门出去。见他出来,许玮两人赶紧过来。他经过面前,孙心然靠在墙上,看他目光有些胆怯。当夏宸长腿越过,孙心然这才小跑进米果房间。许玮站在夏宸面前,抬起下颚,看他眸光故意撑起一抹傲慢,“说清楚了?”
夏宸步子停顿,他狼般泛着幽光的犀利眼神盯着面前的人。“既然话都说明白了,那说说,爱丫头耳朵为什么听不见?”
“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
夏宸过河拆桥,对将他带过来的许玮,无半分感激之情。许玮气炸,若不是想弄清楚爱丫头的耳朵为什么会失聪,谁带这个男人过来?但他也不是莽撞的好胜之人,夏宸要走,求之不得。许玮冷哼一声,与他擦身,也走去米果房间。夏宸回头,看那间透出灯光的半敞房门。耳畔依晰听到孙心然脆生生的声音,似乎在问米果和自己说了些什么。此时的夏宸,落拓得像一只疲倦的兽。他偏开脸,步子径直往大门走。“果果,你别不说话,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看米果坐在床边一声不吭,而且脸蛋尚有还未干去的泪迹。孙心然的心紧紧揪着,她猜,刚才好友一定哭过了。“混蛋,尽欺负人!”
孙心然捏紧拳头,模样凶神恶煞,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狗,想找夏宸打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