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最边上的位置,与这群恐怖分子的距离,最近!很快,飞机上其它舱位的乘客也被几名手持武器的壮汉赶到经济舱。坐位已满,多余出来三位男人。商务男对他旁边那位体形健硕的络腮胡男人叽哩呱啦几句,全是众人听不懂的语言。然后就见络腮胡男人笑得不怀好意,他举高手里的冲锋枪,拉动扳机,吱咔咔,金属特殊的音色此时听来令人毛骨悚然!他们要做什么?所有人害怕,却又忍不住看站在舱门口的几个男人。只见络腮胡男勾起嘴角,笑容随意,然后举枪对准三名蹲在过道上的男人,呯呯呯……没有一丝犹豫的连发三枪,乘客吓得失声尖叫。距危险源最近的夏宸,他尽量低下头不引起这群嗜血分子的注意,偏眼看着走廊,就见三名男人连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已经倒地身亡。他们身下,迅速流出很大一滩红,整个机舱瞬间弥漫鲜血腥咸的气味,令人作呕又恐慌的味道!真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OK,座位的问题解决了。瞧,上帝无所不能!”
商务男摊手,面对所有旅客黑压压低成一片的头颅,优雅无害的笑。所有人愤怒,但更害怕。有的女性甚至小声哭起来,更有婴儿号啕大哭,男人们也在全身颤栗。整架飞机乱轰轰的,充斥着灾难来临前的躁动。商务男年龄约四十岁上下,像个成功的职场人士,给人稳重的感觉。可实际上,他的心又太狠,嘴皮碰碰,面带微笑,就在眨眼之间夺走几条鲜活的生命。看来这极有可能是一趟通往生命尽头的航班。面对一群心狠手辣武装恐怖分子,说不怕,绝不可能。此时夏宸鬓角泌上密密细汗,心脏也开始不规则的跳动。他在想,怎么样,才能活下去?回忆无数看过的商业大片,又预设待会儿会上演的各类场景。最后,瞥着地上躺着的几名乘客,夏宸绝望了。他们个个手上持有冲锋枪,想逃出去?比登天还难!眼下,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于他们此次劫机的目的,若不是自杀式劫机,那就必有所图。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此刻,夏宸脑子又有许多疑问闪过。他们的枪,哪来的?难道安检人员与他们一伙?夏宸听他们在头上叽叽呱呱用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不多会儿又过来两个男人,将三个男人依次抬走。地上淌了好大几滩血,当男人们将尸体抬起来时,动作稍大,有几滴血甚至溅到夏宸灰色风衣的袖管上。夏宸赤眸看着衣袖上的点点殷红,那些斑点绽放着令人恐惧的颜色浸入瞳底。夏宸心口紧紧揪在一起,他不想坐以待毙,活下去是此刻唯一的愿望。坐了几百人的偌大机舱尽是女人们细微的抽泣还有婴儿的啼哭。“给我安静!”
络腮男猛地一声吼,吓得许多人身体一抽。“再哭老子毙了你!”
用枪对准离他最近正哭泣的中年妇女,络腮男目露凶光。中年妇女惊惶的看着他狰狞的神色以及面前黑漆漆的枪口,脸色一白,偏头晕过去。渐渐,哭声低下去,婴儿也在妈妈的诱哄中嘴角携着微笑沉睡。整个机舱,几乎只剩绝望的呼吸。“过来!”
舱门口,一男人厉声呵斥。“啊……”接紧着一名女空乘被男人粗鲁的力道推搡倒地。她双手正好压在那滩血水上,掌心下的鲜血留有从身体内释放出来的余温。女空乘吓得惊慌失措,她不停地甩手,在椅子的坐罩上疯一样的抹着手心里的鲜红。她吓得花容失色,几名男人猖狂的笑,似乎这一幕相当有趣。须臾,络腮男又用枪口抵在女空乘线条优美的脖上,枪头往上顶,翘起女空乘因为惊吓过度而苍白的脸,“你家里人有没有告诉过你,现在这个世道,空乘已经变成一个高危职业?”
女空乘很年青,金发碧眼,这趟航班是她的首飞。从没遇过这样的事,抗压能力与应变能力不足,她胆颤地看着用枪抵着自己的男人,双腿软得无法动弹,瞬间泪流满面。见这是个容易被吓唬的人,络腮胡冷笑一声收回枪,声音温柔说,“甜心,麻烦你把所有旅客的名单送过来。”
女空乘咽口水,屁股坐在大团大团的血液之上,短裙的面料浸得透湿,可她动不了,全身发软,连站起来都没力气。看她不听使唤,络腮胡扣动扳机冲她脚下猛地就是一枪。“啊……啊啊……”女空乘吓得迅速收回双腿,抱头疯了似的高亢尖叫。麻烦的女人!商务男冲另一个刀疤脸递眼色,那人会意过来,有力的手一把拽起坐在地上吓得半死的女人,几乎是拖着她往前走。机舱内响起短暂的议论,络腮胡又冲地上开了一枪,瞬间安静。“各位,我并不想伤害大家的性命,但如果有人不想活,我也非常乐意代替上帝裁决他!所以现在,我能请大家让我的耳朵安静会儿吗?”
话完,机舱内悄无声息。似乎很满意大家的顺从,商务男笑开,声音低沉。“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害怕,不过……不用担心,就当这是生命里一次特别的旅行好了。其实,你们应该感到幸运,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这么好运能被上帝挑中,赐予这么刺激的游戏。”
所有人敛声不语,他们只能紧张地呼吸,恐惧地看着站在舱口的男人。夏宸掀睫,小心观察。目前看到的有四名恐怖分子,商务男、络腮胡、刀疤脸和一名光头肌肉男。其它地方,还有多少?走投无路之下,是否能拼命一博?空乘长匆匆跑到隐蔽的茶水间,心急拿起电话。“Hello?”
正要开口,电话被人摁住,通讯中止。空乘长惊愕回头,只见身后的寸头男冲她撅嘴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之后又笑,“甜心,咱们现在还不到打电话交待遗言的时间。不过你这么心急,是想提前完全生命里这个重要的仪式么?”
他有着黝黑的面庞,笑的时候两排牙齿又齐又白。虽然英语说得并不算十分流利,但也能听得明白。空乘长强迫自己勇敢,她竭力冷静地问,“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寸头男耸耸肩,说话听来十分客气,“抱歉,他们想做什么我不清楚。我只清楚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说到一半,他抬起右手,掌心里一只口径0.45的短小手枪。森然的枪口冰凉地抵在空乘长的额头,空乘长的头下意识就往后撤,手枪却死死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移不出半寸距离。“带我进机长室。”
“不,不行!”
空乘长直接拒绝。寸头男笑意明亮,“真不行?”
空乘长呼吸已经发抖,就连看他的眼神也在发抖,却还是勇敢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