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他也跟大家一起,缓缓站起。“噢……”他近在眼前,像一道阴影伫立。商务男转头看他,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的眸光是尽是惊奇,“瞧瞧,多么帅的小伙子。”
“谢谢。”
夏宸轻声道谢,尽量不泄露丝毫的惧色。“中国人?”
夏宸点头。“去L国做什么?”
“被公司派去谈业务。”
夏宸一问一答,锋芒收敛得极好。商务男深深看他片刻,似在审视。夏宸任其打量,神色一派平静。将他从头至脚打量好几眼,最后,商务男对身旁的络腮胡说,“送他出国。”
出国?夏宸眉尖浅蹙。这么多人,为何只带自己走?而且,要去哪里!“走……”气质凶狠的络腮男靠近,冲锋枪对准夏宸。即将走向一条没有目的地的路,夏宸从容点头,“等等,我拿护照。”
“你要去的地方,用不着护照。”
商务男声音幽幽响起,似乎蕴了笑。夏宸心尖一震,多疑看他。对上夏宸铮铮的目光,商务男继续优雅的笑着。他双手抄入西裤兜内,随意自在的神情像极是举办宴会的主人,此时正轻松愉悦地替夏宸安排着接下来饶有兴趣的节目。“看你这眼神似乎不太相信我刚才说的话?”
夏宸不语,但他猜出来了,跟络腮男走,步步都是走向死亡。夏宸的沉默丝毫不影响商务男高昂的兴致,他抽出一只手,大拇指慵懒地揩了揩嘴角,望着夏宸,他又说,“信任,是人与人相处间最重要的一种关系。不过显然你并没意识到它的重要!但是这一切都没关系,因为待会儿,你什么都会明白了。带他走!”
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商务男倏地冷面冷声,要络腮男带夏宸走。“快走!”
络腮男催促,阴森的枪口又往夏宸面前挪近几寸。夏宸嘴角紧绷,那么多不愿意,却敌不过他们手上的枪。咬牙,夏宸只好转身,高级皮鞋踩在走道上狰狞的鲜血上,一步一个脚印,通向机舱尽头。所有乘客都往他看,目露恐惧,真心替他祈祷。背后络腮男一直要夏宸走到安静的豪华舱,这里所有旅客都被赶到经济舱。“好了,就在这吧。”
正当夏宸还要往前,身后的络腮男出声。夏宸要回头,却被络腮男厉声呵斥,“不准动!”
夏宸尽力与他拖延时间周旋,“不是说带我出国?”
“哈……”就像听到多么不可思议的话,络腮男爽朗的笑,“是的,送你出国,想去哪儿?去我的国家LS好不好?让你这个生活在平静安逸国度里的人,去那里尝尝炮火的滋味,尝尝亲人失散、骨肉分享的滋味,去那里尝尝被鲜血染红一身,胳臂和大腿被炸得满飞天的滋味!”
“我知道你的国家现在正经历一场让人没办法接受的痛苦,我很遗憾,也很难过。可这些不是我造成的!你们应该找给你们制造痛苦的人。”
夏宸试图在语言上和他靠拢,以寻求渺小的逃生机会。他背对络腮男,听见络腮男的声音瞬间撕裂,像被痛苦狠狠折磨着。“是,我们是要代表上帝裁决爆发战争的刽子手,但你这个生活在平静国度逍遥快活的人,我们也不想放过!”
这是什么病态心理?就因为自己国家遭难,所以妒忌有幸福生活的人?夏宸逼迫自己镇定,不能慌乱,他又与络腮男沟通,“你有枪,要杀我,我没办法逃走。不过能不能请你让我打个电话?就当临死前给家人一个交待。我想你也有家人,这次的行动也很危险,出门前你一定有和他们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可对我来说,这次的事实在突然,我甚至连‘再见’也没来得及和他们说。所以,能不能求你看在上帝的份了,成全我这个即将被你送‘出国’的人,最后一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