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男人,那种特别的存在,不是青涩的她几句忘记就能忘记的。许玮心疼得要死,他根本无力站直,只步子虚浮地后退,靠在坚硬的车身上。可他还是不想放弃,对待爱丫头,他的爱比起那男人只多不少,“他能保证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么?能么?可我就能!我可以对天发誓,这辈子我许玮只爱你一个,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我许玮今生今世,只对你一个人好!”
四下有不知名的虫儿在浅吟低唱,与许玮悲凉的声音一起混合在夜色中,勾织成一支忧伤的曲儿。心口沉甸甸的,米果感觉快要窒息般的难受,“小哥哥,求你别这样……”“我哪样?逼你?伤害你?还是我这个样子令你讨厌,令你受不了?”
许玮有些咄咄逼人的追问,他虽然没拿兵器,但犀利的进攻却一次强过一次。米果无法接受素来温柔的小哥哥被自己逼成这副穷追猛打的无赖模样,她不得不走过去,拉着许玮的手,哭着哀求,“小哥哥,你明知道我不会讨厌你,求求你别这样,看你这个样子,我好难过……”“难过吗?你真的难过?”
许玮不动,任米果那只颤动的小手死死吊在他手臂上。米果不住地点头,清澈的眼睛滑下来挂在腮边,旋即又簌簌地坠到了上。“哼……”缓缓,许玮凄楚一笑,他摇头,声音里透着无限的落寞与幽怨,“你那不是难过,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真正的难过是什么滋味!”
说完,他狠心甩开米果的手,甚至手臂粗鲁一挥将她拂到一边。“小哥哥……”米果趄趔几步,泪眼迷濛,她见许玮上车摔门,轰隆一声,法拉利如阵疾驰的风,绝尘冲进无边的夜。小哥哥……望着苍茫的夜,米果的心,仿佛也湮没在这没有尽头的黑色忧伤里。夏宸站在门口,他们的距离并不远,看见米果清瘦的身影被路灯拉长,她低垂着头,长头落下来遮住她的脸。可她抖动得那么明显,在哭。心里宛如有蚂蚁啃咬,夏宸咬了咬牙,也望着法拉利驶去的方向,他的心,没办法平静。缓缓,夏宸来米果跟前,“别哭了。”
他不会说什么动人的言语,只用最简单的几个字安慰米果。他的手伸出来,将米果轻轻搂入怀里。有了支撑,米果把脸蛋埋他胸膛,情绪更是没办法控制,大声痛哭。好坏,自己怎么那么坏?若说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小哥哥绝对排第一。可,就在刚才,自己竟然将那样的好人深深伤害!太差劲了。“反过来想想,今天把话说清楚,你也就不用再为这件事苦恼了。伤心是会有,但也是一时的,过去就好。”
夏宸轻轻搂住怀里颤抖的人儿,温热的掌心一下又一下抚着她单薄的背脊。米果摇头,泪水一层一层湿了他的衣裳,“不是的,你不明白那对小哥哥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把他伤了,或许往后他都不会再理我。他失去我,我……我也失去他了……”“就为了这样的事就和你断交?”
夏宸微微挑起声音,不屑道,“如果这样的话,他也太不算男人了!”
“可当初你和我分手的时候,你不也要和我断交?”
米果在他怀里抬起湿漉漉的脸蛋,泪蒙蒙的眸子雾气腾腾看他。夏宸脸色倏变,流露着被揭老底的尴尬。“我和他不同,别拿我们混为一谈!”
“怎么不同?你们根本就一个样!”
都是优秀又高傲,从不接受拒绝的男人。向来伶牙俐齿的夏宸这一刻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他只能板着脸,将米果往别墅的方向带,“好了,这外面冷,先回屋再说。”
时节虽然快入五月,末春的夜晚寒意依旧逼人。米果抬起一张泪迹斑斑的脸蛋看夏宸,任他用修长的手指多情地替自己抹泪。“夏宸,你说小哥哥会不会出什么事?”
她揪着夏宸面前的衣襟,有些不放心。刚才小哥哥像受了刺激一样猛踩油门飞出去,米果担心他伤心的情绪影响到开车。“应该不会吧!”
那男人不会那么脆弱的。“可……我总觉得心脏跳得很不安,好像有事发生。”
越这样想,心脏越跳得快。米果忐忑,想了想,她说,“要不你载我去小哥哥那里,我要亲眼见了他回到家,我才放心。”
“好。”
这种事根本不能拒绝,夏宸同意,“你在这等,我拿车钥匙。”
不多会儿,保时捷载着两人来到许玮所住的D区。别墅没有一丝灯光,像座死城,只有令人胆颤心惊的漆黑。“难道他没回来?”
透过前挡风玻璃,夏宸往外看,四周一片寂静,好像电影里为某些特定情节而渲染的诡异气氛。“我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米果解开安全带,今晚不看见许玮的人,她没办法安心。知道小哥哥家的密码,米果顺利进入,“小哥哥?”
在门口按亮墙上的灯,米果四周寻找许玮的身影。只可惜整个屋子每个房间都找过一遍,别说人影,就连许玮的气味也没寻到一丁点。去哪儿了?难道小哥哥受不了打击,开车去外面发泄?想想有那样的可能,但如果是去了外面,未知的危险就更多。米果无法淡定,她跑出屋子,坐上车,苦苦哀求,“夏宸,拜托你带我去街上找找,我怕小哥哥出事。”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虽然心头不乐意,倒不是夏宸冷漠,而是他觉得做为一个男人,那就拿出男人的气概,提得起就要放得下。如果被米果拒绝,就满世界要死要活,还让米果跟着操心,那无疑是在用他的自私来折磨米果。夏宸虽然发动车子,在没有目的的夜里的穿梭,但他的心底,狠狠把许玮鄙视千万遍。“夜场”酒吧内。耳畔的喧嚣尽抛脑后,许玮只一个劲喝酒,今晚,他必须醉!他不要清醒,那样他会记得米果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那些字符个个都像尖锐的刀子,一刀又一刀,深深扎在他身体内最深最柔的位置。没有血,却疼得他无以复加,恨不得立刻死去。“帅哥,一个人?”
穿着暴露,身材火辣的美女挨他身边坐。这个男人她观察许久了,一直独自卖醉,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他的身材是健硕又结实的,而且他很年青。许玮理也未理,今晚他只想一个人待着,谁也别想踏足他的世界。他要了一瓶酒性刚烈的白酒,一杯又一杯的注满,仰头灌饮。见他只顾自己喝酒,而且喝得不要命似的,却不往自己看一眼,女人气愤,叽叽歪歪说了几句离开。酒保正擦拭酒杯,看这顾客喝得实在凶残,遂过来提醒,“先生,你这样子喝酒不行。你朋友电话是多少?我叫他们过来如何?”
这位顾客坐下来就要了一整瓶Whisky,这才短短十几分钟,整瓶酒都快见底。再这么喝下去,会出人命啊!“不要管我,不准管……今晚谁都别理我!”
脑子已经晕沉,却尚有一丝理智,许玮翘起食指竖在鼻端,冲吧台后的酒保左右摇晃,自己的心酸和难过,不要他理会。一般来这里卖醉的人都是遇上事了,酒保担心出人命,也担心这位顾客待会儿醉生梦死付不出酒钱。他往店长的方向看,举高小小的白炽灯,示意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