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则兑出十五万铜币、二万银币,这个数据把韩悦、苏扬吓了一跳,这样算来平州全境可能总量会达到三十万铜币、五万银币,急令作坊加紧开工将收兑的旧币回炉重新铸造。好在第三天,兑换数量回落降至八万铜币。周仓再三叮嘱两人,一定要做好数据统计和分析,并又对周喜交代一番。周仓把周信叫到身前。“本该过两年再放你出来历练,只因新政皆在辽东与瀛州,徐州虽有改革但力度不大,而此时正是实施新政的关键时刻,故此派你来观政。不要把自己当做辽候之子,就要当自己是学生,多看、多想、多悟。”
“是。孩儿记下,孩儿要是想念母亲和父亲大人该怎么办?”
“若实在是想念就给为父写信。你与曲奉先一路,他年岁比你还小,你要多开导他。为父十六岁独自出门,只有一驴相伴,你比我早了几年,可身边还有周喜、陈仲叔父,比我那时好多了。学业不可荒废,回来时我要考教于你。”
“是。请父亲为我问候母亲大人。”
周信小眼叭嚓留下泪水。周仓心中没由来的一紧,舍不得孩子远离是一方面,他忽然想起自己并未与甘梅商议便做出此决定有点愧对甘梅。第二日,八月十一,也就是周仓返回徐州的日子,周喜等人与周信东行回瀛州,裴元绍与荀谌送别周仓。九月初二,周仓一行回到郯城,周文因为周信没有回来老大不高兴,但没有多说,只是请周仓赶紧回府,甘梅病重。周仓大吃一惊,自己出门不过三个月,那时候甘梅身体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得如同枯槁。细问之下,小妹道出实情:自周信走后,甘梅便想念儿子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有几次夜间听到脚步声就以为周信回来,起身看又不是,伤感之下着了凉一病不起。樊阿先生说了,甘梅这是心病,除了见到儿子或者甘梅能想得开,无方可医。周仓坐在床头握着甘梅的手,心中愧疚。甘梅三十五岁才得子,怎不视为心头肉?突然远离,做母亲的又如何不担忧、不思念。过了很久,甘梅悠悠醒了,仔细看了良久才分辨出周仓,又四下观看不见周信。“夫君回来,为何不见信儿?”
“信儿不能总在家中读书,我遣他去瀛州观政。”
“啊?”
甘梅呆了半晌,两眼含泪。“信儿这么年幼,从未离家,这如何使得?”
“有周喜和陈仲照料,还有曲奉先相伴,夫人放心。信儿虽小,但他既为我周仓之子,就要与别家不同,否则如何承继如此大的基业?”
甘梅默不作声,只是小声啜泣。周仓只能期望,过一段日子,甘梅或许能想开一点,病情渐渐好转。周仓在旁守候一夜,直到天明,甘梅才沉沉睡去。还有许多大事要做,周仓顾不得休息,擦把脸就把周文叫来,交办第一件事:祭奠张炯。老友故去,周文哀叹,想想自己与张炯小不了几岁,怕是没几年也要步其后尘。忠烈祠继华雄、典韦、陈登、赵昱、刘政、华佗、管亥之后又增加张炯,达到九人。每一次祭奠,周仓便感到心头压抑重上一重。悼词,周仓反复想了很久不知如何评说张炯,最后含糊的写下:千古江山无觅出,子明英魂凭谁说。周文看罢不住摇头,说不得、说不得啊。祭奠完毕,周文向周仓汇报荆南之变,不住的骂孙权:竖子只图眼前之小利。周仓完全没想到孙权这时候会突然兴兵,不过看似孙刘相争得利的是曹操,但对自己来说更加有利。于是他又将与徐庶、张颌的策略向周文简要叙述一番,听得周文两眼放光,连呼孙权出兵太及时。“主公临行曾交代对各州人马重新编组,但冀州之战即将开启,因此属下建议暂时搁置,待战后再做商议。”
“也好。”
周灿看看周文,老家伙,你可要多活几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