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荀谌、杨锐又推演几次,周渊托着下巴默不作声一直瞅着,伍纲南下,端木凌随军,十七岁的周渊接替大哥周信添为枢密院行走。“三位先生,你们是不是漏掉些什么?”
周渊终于开口。“三公子请讲。”
荀谌有些惊讶,最年幼的周渊好学,但是对军务和政务从未参与,或许有独到的见解。“你们是不是把事情往坏处想,却没想到对我有利的一面呢?”
周渊手指地图道,“你们看,曹仁夺取东平后即转东南攻打鲁郡,袭我后方使我军陷入围堵,他何尝又不是陷于孤地?若此时,我军再次攻打东平,再与于禁将军合计将会把曹仁困于鲁郡与东平之间!”
说罢,手指在瑕丘、鲁、宁阳三县之间一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周渊看到了徐庶等人没有看到的东西,引得三人一呆,这个想法实在过于大胆,不禁不想着救周仓还想着利用周仓对曹仁实施反包围。荀谌暗自叹息,且不说周渊此计是否可行,就凭周渊如此冷静和大胆,就不简单,这对周仓和周信来说到底是不是好事呢?杨锐直摇头:“此计虽妙,只是太过冒险。国公出征三万人,分兵给诸葛诞一万,身边仅有两万,尽管都是精锐之士,他能挡住曹仁与牛金、曹彰会合吗?若不能阻止,则国公危矣。还是于禁将军与国公会合到一处较为妥当。”
这个险冒不起,曹仁敢拿曹彰冒险,却不敢拿曹丕冒险,同样汉军也不敢拿周仓冒险。周渊也不反驳,又开始不说话。徐庶与荀谌对视一眼,缓缓说道:“公子计成则兖州可定,若不成则于我大不利。依我之见,我与诸葛诞可复夺东平,于禁仍与国公会合,伍纲确保鲁郡道路畅通,届时再反击曹仁,可保万无一失。”
荀谌点头道:“失去战机可再觅,如此甚好。”
任城是曹彰的封国,北接东平,东靠鲁郡,西和南则为山阳郡。于禁西征,曹彰上表请战被曹丕拒绝,心中好不郁闷。接下来,曹洪北上,于禁攻克鲁郡,李基、李绪两兄弟败退至任城,使曹彰更加气恼,每每对牛金多有怨言。没过半个月,有兵士从东平逃回,呃~不是逃回,而是满载而归,有吃有钱,让人还误以为打了胜仗,仔细盘问才知道曹洪战败全军覆没,本人战死。曹彰彻底的爆发,以扰乱军心为名将这些逃兵缉拿,召牛金、李基、李绪来见,就想夺了牛金的兵权,自己领军。牛金哪肯答应,没有天子诏,诸侯夺将军兵权就是谋反,对曹彰说:“大王心急,末将何尝不是如此,但将军若想领兵却是不能。”
曹彰见逼牛金无用,只好说道:“按例,孤为封王不能掌兵,但孤欲扩充卫戍,将军不会阻拦吧。”
若,牛金还不答应,曹彰只有拔刀相向了。“非常时期,末将可当不见,但汉军退后,大王需将其交予大将军。”
曹彰大喜,当即散尽家中财货招募乡勇,府中年轻力壮者皆充入军中,拉起三千人队伍,连同两千卫队合计有五千人,身体较差的数千人交给李氏兄弟,协助守御。曹彰本就爱马,曾有美妾换良马的典故,他又抽出五百人组编轻骑,开始整训。牛金则率军前往驺县与于禁对峙。十日后,周仓从东平南下,攻克汶上逼近任城。牛金得报,慌忙弃守驺县,退回任城。曹彰再次大怒,有自己在,任城稳如泰山,斥责牛金放弃要地,牛金满腹委屈道不出。“也罢,既然你回任城,就由孤出战周仓。”
打到自己家门口,曹彰终于有合适的借口可以出战。“山阳太守毌丘俭乃武威太守毌丘兴之子,素有将才,你可请他出兵相助。”
曹彰硬生生从牛金那里又抢走一万人马,共一万五千人杀奔樊县。听探马回报曹彰来迎,周仓莫名萌发危机感,觉得哪里不对劲,问及端木凌,端木凌有些懵懂:这很正常啊。周仓试探派典满挑战,与曹彰交战五十会合未分胜负,周仓下令收兵。“曹彰骁勇,且手下皆是精锐之士,料想任城已弱,不如我们暂缓用兵,等候于禁夺取任城。”
殊不料,仅过一日,诸葛诞就派人来报,曹仁出击东平,自己招架不住只得退回济北。周仓猛一激灵,明白危机感从何而来,曹彰在樊城挡住自己,于禁在任城与牛金交锋,那曹仁极有可能会包抄鲁郡,将自己和于禁留在此地,各路魏军很快就将杀到。“事不宜迟,我当迅速击败曹彰与于禁将军会合!”
端木凌急道。“不急,让我想想。”
周仓微合双目,倏地张开。“传令,今夜撤军,典满率五千先行急攻东平,子凡你来断后!另外派人告之于禁,让他弃任城,回守鲁郡。”
周仓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自己没想到曹仁会主动出击,而当曹仁发觉自己不在东平,一定知道自己是奔任城,那曹仁就绝不可能在跟在自己*后面尾追,而是要想办法将自己围杀。那么此时的东平一定空虚,而且既然把曹仁调动出了东郡,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攻打任城,夺回东平攻打南郡是为上策。至于于禁,凭他的能力退守鲁郡该没有什么问题。不奢望有手机,有手机也没信号,周仓多么盼望能有步话机,哪怕有信鸽也好,期望于禁能够收到命令吧。当夜,汉营灯火通明,汉军抹黑离开大营急速北上。直到天明,曹彰发现汉营静悄悄派人来查发现已是人去营空,曹彰怕周仓有埋伏,不敢追赶又折回任城,当他得知曹仁大军已过宁阳时,后悔不迭,若是自己早一步得到消息,周仓定然走不了。周仓走了,于禁却陷入困境,在任城被牛金缠住,曹仁在攻打驺县,任城与驺县之间被毌丘俭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