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达接到诏书,没有丝毫犹豫,即刻启程赶赴洛阳,曹丕深感欣慰,君臣相谈甚欢,一致认为夺取相对较弱的荆南是扩充势力的最佳策略。同时孟达还提出,益州虽然地势险要,但是只要对益州严加封锁,只凭其一州之地难有作为,李严被惩处会进一步诱发益州士族的不满,终究有一天诸葛亮也难以掌控。曹丕大喜,即晋孟达为镇南将军赴荆州,与夏侯尚一道操练兵马准备南征,程武接任孟达为上庸太守。南征计划还未实施,淮南又起兵戈,过海紧赶慢赶,还是没有及时赶到合肥。张辽的尸体送到洛阳,淮南能否守住还是其次,又失去一员智勇双全的上将,令曹丕万分痛心。曹丕的压力越来越大,周仓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南北半月形的进攻,两个月牙如同一把大剪正在切割自己的江山。荆南对自己越来越重要,或许这会是自己消除危机的关键。没几天郭淮上表,合肥已失,有自己据守寿春绝不令汉军再进一步,同时郭淮又提出自己的担忧,于禁进攻谯郡连下九县,势头极猛,谯郡是曹氏祖地干系重大不容有失,而吕虔、牛金有些势单力薄,故力荐司马懿领军,统筹调度豫州军务。在曹丕的手头还有另外两份奏章,分别来自任城王曹彰、陈留王曹植,两人都向曹丕请战。曹彰很决绝的自请削去王位,上阵杀敌;曹植则表示自己已禁酒痛改前非,以死报国。三份上表,薄薄几页纸,曹丕拿在手中沉甸甸。曹操的临终遗言犹在耳边,曹丕却是有些顾不得了。西有曹真、东有曹仁,南有夏侯尚,唯有东南的豫州令他放心不下,郭淮虽有谋略,奈何威望不足,于禁和甘宁都是成名已久的宿将,郭淮未必是两人对手,祖地谯郡不能丢!曹丕任司马懿为征东将军,总揽豫州要务,守住谯郡,寻机夺回淮南。司马懿奏请,郭嘉之子郭奕为长史、钟繇之子钟毓为参军,陈群之子陈泰为游击将军,卫兹之子卫臻为监军,曹丕一一诏准。卫兹即当初陈留首富,助曹操起兵,后来讨伐董卓,战死在荥阳。司马懿带着二十岁的长子司马师和十七岁的次子司马昭,率两万人赶赴谯郡。华歆私下对刘晔说道:“仲达此次出征不带宗族,其心可猜度乎?”
刘晔笑道:“天子睿智,自有决断。”
“哈哈哈,我就知陛下必将重用父亲,若早已父亲为将,战事何至糜烂至此!”
年轻的司马昭初次出征很是兴奋。“子上休得乱语。”
司马师急忙止住口无遮拦的弟弟。司马懿雄风尤胜其父司马防,司马防有八个儿子,司马懿却有九个,当然比曹操还要差的远。司马师与司马昭为张春华所生,其余七个尚未成年,两人性子不同,司马师多随司马懿,性格坚韧雄才大略;司马昭却与曹操有几分相像,多了份张狂。“本是如此,何须我多言。”
司马昭对哥哥还是很敬重的。“唉,子上啊,此次出征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兄长何处此言?莫非兄长以为于禁、甘宁之流还能是我等敌手?”
“有曹仁、曹真、夏侯尚等人在,曹氏尽掌兵权,故陛下弃用父亲。今迫不得已才重用我的,我不担心于禁之流,我只担心此战我等锋芒太露落得鸟尽弓藏啊。”
司马师摇头叹息小声说道。“不止如此吧。”
司马昭张张嘴,变天憋出这么一句。“你以为本次出征,父亲举荐为何皆非宗族?”
司马师向司马昭丢个眼色。别人想不明白,司马师最清楚,这是一举两得之计,既可以给非宗族将领积攒功绩,提升地位,弱化曹氏的绝对垄断,也是为司马氏争取人心,积攒人脉。此中大有深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父亲,我们现前往何处。”
司马昭打马赶上司马懿。“直攻相县!”
既然领军出征,必须先要夺取主动,司马懿打定主意弃守为攻,打于禁一个措手不及。“传令给陈泰加快进军佯攻相县,令牛金若见于禁回军,放其过去后斜插竹邑,你我在中途设伏,擒拿于禁。再令郭淮稳守寿春,不可令甘宁北上,待我破于禁后再南下与他合击甘宁!”
司马懿去了豫州,曹丕多少安心下来。曹仁坐镇东郡,手下有夏侯霸、夏侯惠、夏侯儒、令狐愚、戴陵、常雕、毌丘俭等十余上将;曹真坐镇长安,有姜维、夏侯楙、程武、费耀等相辅,失去王双和韩氏父子,曹真又挖掘出徐质、石苞、州泰,据说徐质善用大斧有万夫不当之勇,石苞和州泰明智而有气量可勘大用。曹丕正愁南征将寡,曹真雪中送碳送来两人,安定人胡遵和胡奋父子,通晓军事,曾聚集乡众与拓拔秃发交锋,屡屡得胜,终因由于寡不敌众才投入关中。与胡遵一同到来的还有两千西凉铁骑,实在是令曹丕大喜过望,胡遵不是一个儿子,而是有六个,只是胡奋年长,还不及二十,另外五个虽年幼却聪慧伶俐。曹彰去任城王,贬为任城候,归曹仁节制,曹仁虽为长辈却不好指挥一个王,调夏侯惠入雒阳任执金吾。曹植去陈留王,贬为陈留候,前往长安,为曹真参军。做好这一切,四三七年四月,曹丕留太子曹睿监国,华歆、刘晔、吴质、蒋济为辅,河东太守为杜幾司隶校尉,满宠、郭缊、杨秋、卫瓘等将把守各处要塞,带着胡氏父子和司马望领军三万南下襄阳。司马望胸有韬略不亚司马师,算是司马一族最为出色子弟之一。本是司马氏老三司马孚次子后来过继给老大司马朗,幼年曾在本家荆州名士司马徽身边求学,只不过那时司马望只不过一小书童,徐庶与诸葛亮都已出山,故此并未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