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帮爷爷把水杯拿来好吗?我有些渴了。”
欧老爷子将欧子豪和巩可涵互动看得清楚。明里暗里的话语里夹枪带棒,挥舞得厉害,故意将巩可涵支走,还把称呼刻意的叫得亲切些。“好!”
巩可涵还在自己的茫然中,听到欧爷爷叫她“小涵”,回过神来立刻应着声。明亮的水眸轻抬,温润如玉,可里面却有一种叫做倔强的东西扎根蔓延。她不敢看欧子豪的眼睛,佯装坚强露出的笑容让人看了心疼。转身的时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新鲜,清爽。气息呼出的时候,将心里的阴郁一并吐出。假如让她在余下的六个月里都照顾这个慈祥的老人,不用在面对欧子豪以及她女友的刁难是她最大的幸运。欧子豪看着巩可涵转身的瞬间,有一种错觉,像是她快要彻底的离他而去。目光紧随着她的背影,直到爷爷出声叫他。“子豪。”
爷爷注意欧子豪已经有好一会了,看着他因巩可涵的离开而牵动了情绪,心里暗自高兴,他的孙子对她中意的孙媳妇有强烈的反应,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只是他的蠢孙儿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内心。“爷爷!”
欧子豪略显尴尬的回头,害怕爷爷发现了他和巩可涵的关系,脑海里快速的运转要如何回答爷爷接下来的提问,眼神里也露出一丝慌张,很快便消失了,不过还是被精明的爷爷发现了。“你看看我手指上少了什么?”
爷爷不露声色的将自己的左手伸出,放在欧子豪的面前一晃。食指上本该出现的戒指不翼而飞,已经没有印记的手指说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爷爷,你的……”戒指二字还问说出口,欧子豪就看到爷爷点头承认了。一时间,欧子豪愣住了。这可是爷爷最心爱的宝贝,从来都不离手的,还记得小时候,爷爷说过等到他找到心仪的女孩结了婚,就要送给自己老婆的礼物。还说这个戒指有一个感人的故事,只是他从没有把这个故事告诉任何人。如今戒指不见了,爷爷没有送给自己,还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样子还很乐意,仿佛已经为它找到了中意人家……还是是爷爷将它藏起来了?“我把它送人了。”
爷爷并没有隐瞒戒指的去向,但是并没有说出把它送给了谁。爷爷脸上的笑容让欧子豪来了兴趣,也来了疑惑。是谁这样有幸得到它,这枚伴随爷爷一生的礼物。“子豪,还记得吗?在你大概十岁的时候,我说过要将它送给你未来的老婆。”
爷爷看着欧子豪如今已经俊朗不凡的五官,很是欣慰。但是思绪却因为一句话带着欧子豪一起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时候,欧子豪的母亲还没有去世,但是他们夫妻的感情并不好,而子豪也只跟他的母亲最亲近。这一切都跟自己当初的决定有关,随意当时他才迫切的希望子豪长大以后能够得到一段美好的爱情,更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欧子豪当然记得,那是一个炎热夏天的傍晚,父亲和母亲吵了架,父亲离家后一个月都没有回来。从欧子豪记事起,她的父母亲就不断的争吵,而母亲总是让着父亲,以至于最后父亲越来越过分,直到母亲生命终结的那一天。“可是现在爷爷要失言了。”
爷爷的回到了现实,眼神又有了焦距,定格在欧子豪的脸上。看得欧子豪一片茫然。安静的等待爷爷接下来的话。“我把它送给了一个最有爱心的女孩子,也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孙媳妇人选,我希望你和她能够有完美的结局。当然这只是我的希望,可是我不会强迫你取谁。但是假如你和她有缘无分,我也希望你能照顾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就当帮爷爷我百年后照顾我的干孙女。”
欧爷爷一想到巩可涵,心里就泛着喜悦,眼神也溢出精光,就算是提到了自己百年后,他也没有减弱这样的喜悦。这是欧子豪许久不曾见到过的。“我可以先答应爷爷照顾她,不过……爷爷,你总得告诉我她是……”谁字还未说出口,只见爷爷的眼神看向碎石小路的另一端。欧子豪的眼睛也随着爷爷的眼神一起移动。巩可涵拿了欧爷爷的水杯后,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很凉了,凉水对于欧爷爷这样的身体来说是不可取的,于是细心的替他换了杯热水才赶来。中间耽搁了少许的时间。看着爷爷看巩可涵的眼神,欧子豪有些明白了,爷爷指的人是她。欧子豪的心情再度的复杂起来。“欧爷爷!”
巩可涵害怕耽搁的时间太久,小跑着脚步来到他们身边,呼吸略显急促,小脸上也因急促的步伐泛着浅红,可是脸上的笑容不是假的。“小涵,不着急。”
欧爷爷笑着接过巩可涵手里递过来的水杯,温热的杯壁一接触就知道里面换了热水。看着巩可涵的脸颊,笑呵呵的说道:“哪有叫爷爷,还带着姓氏一起的!”
欧爷爷的话语里带着怪嗔,但还带着一种溺宠。和对欧子豪是一样的态度。爷爷的这句话,明显的告诉了欧子豪,巩可涵就是他的干孙女,是他心中最理想的孙媳妇人选。“子豪,听说最近你要出差?”
爷爷喝了一口热水,干燥的喉嗓顿时得到了滋润,声音听起来也比之前宏亮了许多。“是的,爷爷,具体时间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预期一周的时间。”
欧子豪回答着爷爷的话,但心里还在想着些什么。巩可涵一听到欧子豪要出差,她是他的秘书,她却一点也不知道。心里免不了一阵失落,但她掩饰得很好。可她面前的不是普通的人,而是像老狐狸一般阅人无数的商场霸主。其实这么仓促的安排,本就是临时决定的,之前也只是计划出差,具体的日子根本没有定下。所以就连卓冉冉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她。“子豪啊!趁着出差的空挡,好好想想爷爷的话,加快点步伐,爷爷我还想看到你的婚礼才离开。要是能够看到曾孙,就更好不过了。”
爷爷话里有话,意味深长的对欧子豪说道。不过是一眼,他就能够确定欧子豪懂他的意思。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两人早已有了肌肤之亲。虽然看是普通的叮嘱,欧子豪却轻松的听出爷爷话里的意思。眼神不自觉的瞟向巩可涵的肚子,和她在一起,他从来没有采用过任何的措施,或许那里面已经有他的骨血也说不定。虽然早上的误会是虚惊一场,可是欧子豪却真的希望那里有他的一颗小种子,生根发芽。“爷爷,你会长命百岁的。”
欧子豪一听到爷爷说他要离开的话,心里猛然一紧,蹲下身子,大掌放在爷爷的膝盖上,安慰着他。“傻孩子,爷爷我不是神仙,我只希望看到你结婚,生子,我就满足了。”
爷爷看着欧子豪的眼睛,安慰着他,但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希望,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许爷爷没有看出什么,片刻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说我会等到这一天吗?”
爷爷的眼里满是期待,欧子豪知道爷爷的这一天指的是什么,犹豫着要怎样回答他才不会让他失望。他一方面想巩可涵肚子里有他的骨血,可另一方面他又有对卓冉冉的承诺。商场上利落的他,从未想到过在这样情爱的事情中,选择是如此的艰难。“会等到的,爷爷您别瞎说,您的身体还很健朗,只要您每天都保持愉快的心情,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巩可涵看着欧爷爷期望的眼神,心里一阵揪心的难受。忍不住出声安慰着欧爷爷。巩可涵不懂欧子豪为什么久久不能给他一个痛快的回答,他不是有爱他的未婚妻,有他爱和爱他的女朋友,随便一个都能满足老人的要求。不过她是不知道两人的言外之意。欧子豪怒瞪了巩可涵一眼,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可巩可涵能够理解的意思就是在怪她多管闲事。“呵呵,会的,有你的陪伴,我也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
欧爷爷瞬间就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但眼神不自觉的看了欧子豪一眼。“等我回来,我会给爷爷一个答案,但是有些事情我不能保证。”
欧子豪被爷爷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阵荒凉。为什么爷爷对卓冉冉就是十个不乐意,而对巩可涵却是百般的满意。他当然相信爷爷的眼光,他也对巩可涵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随时扰乱自己的心智,让他很是烦恼。另外就是自己对卓冉冉还有一个承诺。欧子豪并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可在这件事上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选择,但是,既然他答应了爷爷给他一个答案,出差回来后,也一定会做出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