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跟第三天萍嫂都没有来,储梦琪心中有些失落,可是更多的是放松。能让无辜的萍嫂不卷进来,就是她目前能回报萍嫂对自己疼爱的唯一方法了。可是,第四天,萍嫂又来了。她拎了好多食材,看样子是要过来煮好东西给她吃。“梦……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萍嫂一脸笑意,“只是,怎么穿这么少呢?就算在家里也要多穿点才行啊。你大病初愈,体质差,免疫力低啊!”
储梦琪发现萍嫂真的比以前多话了,而且一开口就是当妈的口吻,淡淡的责备,满满的疼爱。她装作很冷漠的道:“不是让你别来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索性连称呼也免了,假装很厌恶她似的。“梦,这是你新作的画啊?”
萍嫂根本就没在意她的神情,指着画说,“这画里的树怎么没有树叶?还有天空怎么没有白云?这是山吗?怎么是这种颜色?”
储梦琪走过去,一把将这画给撕了。“梦,你做什么?”
萍嫂一惊,“这也是你的心血,你怎么撕掉了?”
“既然树不像树,山不像山,那留着干嘛,丢人现眼啊?”
储梦琪有些生气的道,“不如撕掉算了!”
“梦!”
萍嫂也生气了,“自从你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聪儿回来跟我说,我不相信,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
储梦琪别过脸去,声音闷闷的:“我就是你儿子说的那种人,其实我忍你已经很久了,以前我只是同情你,觉得你一个女人在外面不容易。现在你都已经找到自己儿子了,你就跟他共享天伦之乐吧。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晃悠呢?”
“梦,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
“担心?是同情吧?”
储梦琪凄惨的一笑,“对,以前我们是同病相怜,所以我们可以围坐在壁炉边相互取暖。而如今,你有一个那么厉害的儿子了,你要什么有什么了,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所以……你还是走吧。因为,我觉得你的幸福很刺眼,我也觉得你的同情很扎眼,就像是作秀,让人恶心!”
纵然她的眼睛不会有任何表情,可是,她还是不敢去看萍嫂。她害怕,看到她的失望。她害怕,看到她的悲伤。她甚至害怕从她的眼里看到自己这张伪善的嘴脸!萍嫂定定的望着储梦琪,许久,她冲着她张开双臂,沉痛的道:“梦,我的孩子,你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你有多苦?你又有多害怕?都不要藏在心底,告诉萍嫂听,好吗?”
储梦琪哆嗦着,她也在犹豫着。这个怀抱好温暖,好贴心,她真的好想冲过去。可是,她不能。她摇了摇头,再度硬声硬气的道:“没有,我很好。以前我说的,都是骗你的。”
“梦,那个寄快递害了乔桥的人跟打电话给你的都是同一个人对不对?是你说的那个前未婚夫?”
萍嫂走近她,“他犯了法,我们就把他送上法庭,让法官来宣判他。梦,不要怕,有乔桥作证,还有聪儿帮忙,我们一定会扳倒那个人的。”
储梦琪只觉得心中无限的酸楚,还有更加深的恐惧。萍嫂竟然已经打算插手她的事了,她居然想要把南诺送进牢狱?别说这件事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那么,李家兄妹怎么办?小杰怎么办?可能他们在这边刚有些风吹草动,他们就在国内要遭到南诺的毒手了。不……不能!储梦琪深深的望着面前这个热心慈爱的妇人,心中千般纠结化作哀哀的一句话:“萍嫂,你走吧,不要再管我了,就算是我求你了!”
“梦!”
萍嫂心疼不已,“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们的帮忙!”
这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进来:“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脸再面对你!”
“聪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萍嫂回头看到自己的儿子,脸沉下来训斥,“你这是对梦有偏见!”
“妈,我们走吧!你对她就算是再好,她也不会感激你的。走吧!”
王子聪拉着萍嫂,讥诮的道,“也许家中躺着的那个哑巴比这个睁眼瞎要识好歹的多!”
萍嫂一个巴掌打到自己儿子脸上:“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王子聪愣住了,储梦琪愣住了,就连萍嫂自己也愣住了。最后,萍嫂还是被王子聪拖走了。储梦琪虚脱一般的倒在沙发上,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而这个屋子仿佛死一般的沉寂。李宇峰在温哥华待了一个礼拜,别说找储梦琪,就连乔桥的一点踪影也没找到。据说,乔桥是在住院的时候,被一群西装男带走的。而那群人的身份,始终查不出来。第七天,他接到宋桥的电话,说公司的一个项目出了问题,老头子让他尽快赶回去。李宇峰没有办法,搭上了回S市的航班。陆易阳在温哥华多待了三天,自然也是一无所获。就在他准备找到当地警方,寻求帮助的时候,国内也来了电话。不是公司的事,是莫兰出事了。保姆说莫兰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了胳膊。陆易阳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回了国。陆易阳下了飞机,就直接赶往医院。预先得到消息的莫兰,躺在病床上无声的笑了。这是一种得意而又胜利的微笑。“他马上就要到了。”
莫兰瞥了一眼坐在病床边,无意要走的南诺,“你想让他撞见?”
南诺翘着二郎腿,悠哉的道:“我过来探望一下老情人,也没有什么不对嘛。”
莫兰反而笑靥如花,声音娇媚:“诺……我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天天跟你在一起了。”
南诺倾身,手钻进被子了,灵巧的探进她的衣服里,邪邪的道:“妖精,难道刚才还没有喂饱你?”
莫兰的脸上飞起了红霞:“瞎说,人家是病人!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
勾魂的声音,让南诺身体一热,他的眼里写满了欲望,说话的声音变得也有些喘息了:“宝贝……还有点时间,不如……”“走啦。你个死鬼!”
莫兰吃吃的笑着,两只手把他往外推,“赶紧找你那些狐狸精消火去!”
南诺索性压住了她,声音嘶哑的道:“你就是那最撩人的小妖精!记得……要是让陆易阳碰了你,我就……”莫兰半张着嘴巴,微微眯着那双如水似雾的眸子,挑衅的道:“会怎么样?”
南诺眼神一晃,这双眼睛……摇摇头,他用力吻住她的小嘴,恶狠狠的道:“那我就……”两人闹了一会,南诺还是离开了。莫兰起身到洗手间,收拾了一下。顿时变成一个病态的,娇弱的女人,她手臂上绑着石膏,慢悠悠的朝着病床走去。陆易阳一进门,就看到莫兰一个人慢悠悠的挪着步子,她的身形还是那么清瘦,听到声响,她惊讶的回头,那张脸憔悴的不像样子。陆易阳心头一紧,一股愧疚涌上心头,已经快步向前,扶住了她:“兰儿,怎么就你一个人?也没人照顾?”
“保姆回去拿饭菜去了。”
莫兰微微皱了一下眉,“我想上洗手间……”“那你为什么不叫护士过来?怎么……助理没帮你请特护?”
陆易阳声音低沉,“兰儿,遇到这样的事,你要叫护士过来。你看看你,手都这个样子了,自己一个人怎么能行?”
陆易阳小心翼翼的扶她坐回床上去,又责备道:“兰儿,怎么走路都那么不小心?在家也能把胳膊摔断?”
“你听保姆瞎说,哪有那么夸张啊?”
莫兰娇嗔道,“不过就是骨折嘛!”
陆易阳一愣:“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