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最后一次,他竟然都记得。她的娇羞,她的愤怒,她的疲倦,还有在他身下的美好!他要疯了……快要折磨疯了。好想她,真的好想好想她!可是……她现在连他的亲近都躲避,她忘记了与他之间那么多的回忆。陆易阳从床上坐起来,给医院的主治医生打了电话:“可不可以让我太太出院,在家治疗?”
那医生正睡觉呢,迷迷糊糊的:“陆少,什么意思?”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不能时常陪着我太太,所以我想把我太太接回家住,然后给她请一批医护人员。”
“理论上是可以的。”
医生清醒过来,斟字酌句地道,“但是在实际操作过程中,需要克服很多困难。比如,医疗设施的完整性,医护人员的水平等等。陆少,如果你不放心医院,你可以多请几名护理……”医生的话还没说完,陆易阳就气恼地挂断了电话。真是烦人啊,他想抱着老婆睡觉啊!哎,想去陪床,可是现在里面还多了一个萍嫂。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陆易阳算是领悟到了。第二天,陆易阳顶着熊猫眼去上班,李宇峰碰到他,还关心地问了句:“昨晚没睡好?”
陆易阳点点头,脸有点臭。杨秘书见机行事的本领倒是涨了不少,把李宇峰拉到一边,小声道:“李总,刚才警察局打电话过来,说宋桥的案子要让陆少走一趟,你去……”“警察有没有说进展到程度了?”
杨秘书摇摇头:“人家哪能跟我说啊?只是说陆少的私人电话一直打不通,这才转到公司来的。”
“好,我去跟他说。”
两人叽叽咕咕的,陆易阳一转身看到了,大声道:“干什么呢?现在是上班时间。”
李宇峰走过来,率先走进总裁办公室,大喇喇地在沙发上坐下:“你带我去见一下宋桥。”
“见他干什么?”
“我也想了解一下这件案子到底进展得怎么样了。”
李宇峰道,“刚才警察局打电话来,可能会有新的进展。要是你没时间去,那我代替……”他话音未落,陆易阳已经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去:“我是陆易阳,你们给我打了电话?好……我马上过来。”
陆易阳抄起椅子上的西装:“走!去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两人到达看守所,很快就见到了宋桥。李宇峰差点没认出面前的人来。宋桥瘦了很多,脸色蜡黄蜡黄的,而脸部,胳膊处有很多血痕,嘴角还在淌血。陆易阳沉默地坐着。李宇峰沉不住气:“你身上是怎么了?”
宋桥恨恨地看向陆易阳:“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现在只不过是关押,就变成这样?如果我要坐牢,我还有命吗?”
陆易阳连眼皮子都不抬:“宋桥,你跟了我四年,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宋桥嗤笑:“我要是了解你,就不会落到你的手里,生不如死了。”
“你自己做错事,还要怪到我头上?”
陆易阳终于扫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宋桥,你真的没救了。”
“是,反正我杀了人,也是死路一条。”
宋桥道,“但是,我不怕。反正我一无所有,贱命一条。但是你不同,你拥有数不清的财富,还有地位。你一定不希望从高处摔下来。”
“你想说什么?”
陆易阳没有一丝的不耐,平静地看着他,“或者是说,你手上握有什么筹码?”
宋桥看着李宇峰,不说话。陆易阳的眼神淡淡地扫过李宇峰,这才看向宋桥:“他是值得信任的人,你说就是了。”
“我手上有一个账本!”
宋桥身子往前一倾,压低声音,“那上面的财务问题,你应该一清二楚,你也不想这个账本被公开吧?”
“你要什么?”
陆易阳不动声色。“放过她!”
宋桥咬牙,“你只要放过她,我就守口如瓶,不会跟任何人泄露任何一个字。”
“你的爱情真是感天动地!”
陆易阳似笑非笑,“可是,值得吗?”
宋桥却一拳头敲在桌子上:“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你的骨肉啊,你折磨她,不就是折磨你自己的骨肉?”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
“你不答应?”
宋桥的眼睛眯起来,原本俊朗的脸因为受了伤,显得有些狰狞。“宋桥,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是睚眦必报的。谁伤害了我在意的人,那就是触及了我的底线,你觉得我会放过吗?”
陆易阳站起来,“宋桥,你们每个人我都给过你们机会了,可惜……你们都错过了。”
“陆少!”
宋桥声音忽然软下来,带着恳求,“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她没有关系,请你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你怎么知道我会对她做什么?”
“她没有来找我……一次都没……一定是被你控制住了。”
宋桥神情悲戚,欲哭无泪,“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你会为你做的错事负责,而她会为她做错的事负责,这是你们各自的宿命。对不起,宋桥,我已经仁至义尽,如果是这种无聊的事,请不要再找我!”
陆易阳同情的看着他。陆易阳离开,不顾宋桥在里面声嘶力竭的嘶喊:“陆易阳,你不是人。你居然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顾,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门外,李宇峰神色复杂。“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陆易阳优雅地整理着袖扣。“真的……都是他干的?”
李宇峰不相信,宋桥那样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陆易阳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你跟他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李宇峰道,“报纸上说的,可都是真的?”
陆易阳迈开步子走,语调却依旧不紧不慢,甚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查过,宋桥的父亲当年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板。因为醉酒殴打服务员,引起服务员的反抗,最后被打至骨折。事后,他不甘心,又找了一帮混混围殴那个服务员。”
“是你救了那个服务员?”
李宇峰还有些惊讶,这可不像是陆易阳平日里的作风。陆易阳蹙眉,思量了一会,才道:“说老实话,我真的没有多大印象了。9年前,我20岁,那一年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我回国疗伤……”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就在李宇峰以为他不想再说下去的时候,陆易阳又道:“也许那个年轻人真的很惨,我动了恻隐之心也说不定的。”
虽然没有什么印象,可是依照那年他的状态,面对一个跟他被绑架时候一样那么狼狈的弱者,他肯定会出手相助的。而且,宋桥说这些事的时候,他口中言之凿凿,眼中刻骨的恨意,是无法作假的。所以,宋桥恨他,他是相信的。然而这一份恨意,却也不足以让他用自焚式的方式来报仇。就像王子聪说的,宋桥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也接触着公司的核心机密,随便在公司的账目或者业务上动动手脚,都可以达到他的目的。然而,他没有。非要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后,为了保住莫兰,闹出一个什么账本的事。陆易阳星眸一眯,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不住地收紧:威胁我嘛,宋桥,可惜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依旧不了解我!李宇峰没有去在意陆易阳的神情,他自己也在仔细得思考着。关乎着梦琪的事,他很伤心。如果这一切都是宋桥做的,那么,光是坐牢,却是不够的。但是如果宋桥真的只是一个从犯,那么真正的凶手是……他猛然抬头,看向陆易阳:“宋桥要包庇那个女人,那么你呢?”
“她对梦琪做过什么,我定然让她一分不漏得全部偿还!”
陆易阳斩钉截铁,眼眸深沉。“好!”
李宇峰道,“这次,你最好说话算数。”
陆易阳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最近要提高警惕,南诺那边不可能一直这么风平浪静的。”
李宇峰笑:“呵呵,要是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先是抢了他手中的棋子,后又带了他的疯娘出来闹灵堂,现在他南诺就差点成为整个S市的笑话了。”
陆易阳不语。李宇峰觉得心中爽快:“以前,南诺跟你陆易阳是并称S市顶级钻石王老五,站在商业圈顶端的王者,而现在他南诺可是声名狼藉,什么不孝顺,神经病的儿子还有硬抢别人的儿子做儿子……总之,他好像也变成了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