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华灯初上,火树银花,海洋绿洲号上偌大的仿古竞技场,便被改造成奢华的宴会场。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被这种热闹欢欣的气氛所感染,至少这位在远离宴会主场的皇室套房前踌躇不止的人就没有。Edison焦虑地扯着自己黑色的亮发,双脚在套房前来回逡巡也阻止不了他内心焦灼的蔓延:“Shi!梁蓉究竟去哪了!明明告诉她不要乱走的!”
他犹未死心,来来回回把整个楼层都翻了个遍,也还是没有看到梁蓉的踪影,倒是在寻找中与上次所见的韩国人打了个照面,他一时措手不及,假装若无其事地快步离开,但心鼓敲得更响了。Edison焦躁地用头撞着门板,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未来在西伯利亚吃西北风的悲惨日子了!只盼他刚才没有引起韩国人的怀疑。不然,等待他的恐怕会是更恐怖的处罚……“DoyoucryoutinyoursleepAllmyfailingsexposeGetatasteinmymouthAsdesperationtakesholdIsitsomethingsogoodJustcan’tfunctionnomoreWhenlove,lovewilltearusapartagain……”当JoyDivision的天籁之音海浪般地从舞台中轻轻扬扬传来时,宴会中雍容华贵的男女也渐渐放低了谈话的声音,陶醉在迷人的音乐中。站在舞台上的,曾经在七十年代盛极一时,曾经年少潇洒、风度翩翩的原JoyDivision乐队的队员,在岁月无情的摧残下,曾如大理石般光滑的俊容如今也被风霜划上沧桑的痕迹。岁月无情人有情,舞台的中央,仍留着已经英年早逝的主唱LanCustin的位置。每一段的乐曲,每一句的歌词,仿佛都在凭吊着那些已经逝去的时光与爱情。梁蓉不明白端木净为什么要在这么隆重的宴席选择了这样一首明媚又忧伤的歌。但当她的目光穿过层层人海,还是一眼就被那个人的身影所吸引、胶着,再也移不开视线时,她的世界,天与地又在颠倒。仿佛,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仿佛,两年来她所作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重逢,相见,又再看到他与凌子惠并肩而立。她才发现,原来,时间根本不是特效药,她依然心如刀割!“Lemon姐姐,你怎么哭啦?爸爸就在那里呢!”
穿着粉红色蓬蓬裙,戴着小头箍,装扮得像个小公主的帕拉摇了摇梁蓉的手,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梁蓉,眼里点点滴滴都是关切。“没事,这里风大,我眼睛疼。”
梁蓉轻轻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眨眨眼,就还帕拉一个笑脸。“是咩,其实我也不喜欢这里。好无聊,要不我们跟爸爸打个招呼就回房间玩?”
帕拉圆碌碌的黑眼睛转了一圈,鬼主意还真不少。“刚来就想回去啊?你送我的漂亮礼服不就浪费了?”
这颗一直想当鸵鸟的心,也是时候抬起头来面对了,她可以装得像个普通朋友,装得什么也没发生过,装得把她的心盛得满满的不是他,反正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也不差她一个,她可以的,她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