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齐连忙说不用,经理执意这麽做,就在这当口,包厢门有转动的声音,芮齐赶紧挺腰缩小腹,到了她这种年纪,是该开始穿“调整型内衣”可是受不住热,全身肥肉被挤压的感觉曾经让她很不舒服,为了保持身材,女人真命苦!穿过一次以后,说什麽打死也不再穿那种东西!芮齐宁可肥死,也不要缺氧而死,坚决不要。一位着正式衬衫,深色西装外套,系上领带的美男子——是她看错了吗?不可能是他!偏偏就是他——慕枫。“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芮齐和慕枫四目相接,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看样子你们早就认识啦,那我就省事多了,真是天助我也。”
经理比桌上的另外两个人还要开心一百倍:“开动吧,我今天的胃口奇佳,简直可以吃下一头牛了。”
这对奇特的母子,并没有在芮齐面前隐藏自己,不时投入说笑的表情并不突兀;当然也不会有秘密——芮齐感觉这样很好,吃起东西来也更津津有味。听觉和视觉,双重享受。藉助味觉,更开启了另一扇门:经理聊到她年轻时的一段趣事,是怎样从一个洗碗女工,经过自修苦学,怎样替自己的未来开出一条路来。她说自己当时是一边哺乳一边工作,句句血泪。因一次错误的婚姻,让她吃尽了苦头;如今,她靠着自身的勤奋与家人一手打造今天的跨国企业,使的芮齐不禁对她肃然起敬。“我可以叫你芮齐吗?”
经理问道。“你听完我的故事,可否说说你对我这个儿子的印象为何?”
“当然可以!”
芮齐这才发现慕枫的脸上,充满令人玩味的表情。“放心吧,我不会在你母亲面前说你坏话,我没你想得那麽迟钝,”芮齐笑了笑,放下碗筷,开始认真思索,一手抵着下巴。“这还要想?”
慕枫双手一摊,我完了。“你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男人,而且,你整个人太不真实了——”“怎麽说?”
慕枫穷紧张。“因为到目前为止我知道你会调酒,认识不少医生,有个了不起的母亲,却不知道你真实的姓名?”
芮齐说,“这个让人很不理解,难道是你的名字不好听还是?”
“你真的想知道?”
“你都知道我的,为什麽我不能知道你的!”
“知道我姓名的女人,都活不了。”
“你少吓人啦。”
“真的!我妈就怕我说溜了嘴,所以她再三告诫我别随便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不信的话,你可以直接问我妈。”
“你就别吓芮齐了,快告诉她,你是谁!”
经理拿起银匙,吃起了冰淇淋,她说这是她最爱的香草口味。“如果你答应跟我交往,我会告诉你一切。”
慕枫把一个难题丢向了芮齐。芮齐只好举杯,说:“祝——晚餐!”
她只能说他的出现,是一段错过旋律。饭后,慕枫开车送了芮齐回家。对于比芮齐年纪还小的男性追求,敬谢不敏,芮齐没有直接拒绝。慕枫会是个好情人,却不是她爱的男人。慕枫只是现在喜欢,等哪一天她一卸完妆,在他面前一丝不挂露出身材的缺陷,很会吃,他大概就会反感了吧。在他妈妈大力推荐下,芮齐只是微笑,什麽话都不说。芮齐一路看着他有力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他有一双非常好看的手,很有魅力。他很绅士地说,“你家到了,”还替她开了车门。“那,晚安。”
芮齐说。“等一下!”
芮齐只感觉自己被吓到了。“——还有事吗?”
“今天晚上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就当什麽也没发生过。”
“哦,我根本就不在意啊,”芮齐说谎了。“比我好的女生到处都是,我相信你妈只是一时心急,你要加油唷!”
“是啊,可是不会再有另一个你。”
芮齐傻住了。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慕枫看着芮齐,点点头。芮齐向他挥手,“小心开车!”
这才一进家门,杜又希就坐在客厅里,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让芮齐很紧张。“嫂子,还没睡啊?”
“怎麽睡得着,都这麽晚了。”
“对不起啦,今天晚上刚好有事——”“什麽事?”
她站起身走到楼梯口,精神全来了。“嫂子我累了,”芮齐正打算上楼回房。“刚刚那个男的是谁?是不是那个叫慕枫,你们是不是在约会?”
芮齐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她不想说太多。“嫂子可不可以让我保有一点隐私啊?”
芮齐无奈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担心我?放心吧,凭我这样的长相——很安全啦,安啦。”
芮齐爬阶上楼,“晚安。”
躺在柔软的床上,芮齐侧头一躺,只想对慕枫说声“对不起”,希望他能听见。眼皮越来越沉,直到世界沦陷。梦里,芮齐梦见陈洛桑,她化身成为“天使”——对她说:“芮齐你真傻!像慕枫这麽好的男生你不懂得把握,真笨~~”“我才不要像你一样傻,把自己的青春全送给另一个男人——”芮齐摸摸自己头上长出的两角。“我觉得涂玮翔人不错,又很爱我——他太完美了。”
“哪里完美!”
魔鬼的尾巴不时摆动起来。“什麽?”
陈洛桑拿出仙女棒,对我指了指。“他难道会一天到晚说爱你吗?肯定不会的,”芮齐信誓旦旦的说。一身全身的紧身衣穿得她好不舒服,光是掉满地的黑色羽毛让她的鼻子变得异常敏感连打喷嚏,模样狼狈。陈洛桑听了以后,不理会芮齐残酷的说词,迳自飞上天去,回头一眸说,“芮齐,你再这麽堕落下去,小心失去飞翔的能力。祝你好运。”
后又补了一句,“你这个无可救药的魔鬼。”
当芮齐发现自己不再身轻如燕时,已经太迟了。才离地不到一公尺,芮齐已飞得气喘吁吁,掉进一户人家的猪圈里,臭气醺天。隔天,芮齐头痛得要命,醒来才惊觉自己翻身摔下床,双眼一睁,看着墙上的闹钟已经是八点半了。早餐没吃就赶着出门上班。匆忙的结果并没有带来好结果。芮齐的死对头雪茹就在公司门口等着她,“你这个人到底是怎麽搞的?昨晚我叩了你数十通——你为什麽关机?家里的人说你还没回家?……”现在到底谁才是老大,搞不清楚状况。芮齐推开她,“对不起,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听你发疯!”
“我问你,锺斯昨晚有没有去你那儿?”
雪茹这才说,“锺斯他昨晚失踪了。”
“你在说什麽?”
尽管芮齐力求镇定,还是难掩怒火,“锺斯怎麽会……”“昨晚我到医院去的时候,医生说他逃走了,我——我该怎麽办……”芮齐急忙拨了通电话给家里和涂玮翔,请求协助寻人,电话里已经传来锺斯的声音。一场混乱。芮齐暗自祈祷着,希望他不会再消失。空缺的记忆逐渐反噬锺斯,他就像一头发狂的绵羊在她家闹得天翻地覆,连我嫂子都受到波及,为要阻止他在家中乱闯,连哄带骗,拿对方没辄,三人上演追逐战——锺斯就像个迷了路的大孩子,不断呼叫芮齐的名字……芮齐显然成了他最心爱的玩具,找不着时,肯定要大发脾气,软硬不吃。锺斯瞪着杜又希说:“你们把芮齐藏到哪儿去,快叫她出来,听到没有!”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跟你说过多少次,她不在家——你是聋子吗?”
杜又希手持扫把,挡在他面前,朝他挥打几下试图拦下他;不料,他力气大得惊人,一把就将嫂子甩开。身旁的涂玮翔拿起木棍,趁他不备之时,往他后脑勺一敲,锺斯一阵天旋地转,昏了过去。“哎呀~涂玮翔你做了什麽!”
杜又希被吓得大叫,倾身查探倒卧在地的锺斯的鼻息与心跳,“老天保佑!还好没死。你这是做什麽?万一出了人命,我们搞不好会吃上官私的,真是的。”
“放心吧。死不了的,我可是正当防卫,”涂玮翔指道。两人这才合力将锺斯抬到沙发上,稍微喘口气。之后,芮齐赶回家,注视着大家满脸的困惑和责难,她选择沉默以对。“……锺斯你怎麽了?”
雪茹心急如焚,激动地对在场的人发飙:“你们对他做了什麽……他为什麽会昏迷不醒……”在这场难以避免的冲突裂痕中,芮齐彷佛在走钢索,一个不小心就会跌个粉身碎骨。芮齐隐忍着情绪,试着向嫂子杜又希解释,为了不让家中显得更乱,芮齐忍不住向雪茹吼道,让她赶紧的把人弄走。雪茹这回不再反对,接受了芮齐的建议;救护车赶至,将人送回医院。回到公司时已经是下午的事,经理还是不死心,又来找芮齐吃饭,被她一口回绝。“经理实在不好意思,我不能接受你儿子——现在,我只想好好工作,不想谈恋爱,”芮齐不想拐弯抹角,于是直接说了。“我了解……”经理露出尴尬的笑,接着说:“我是受人之托,而且这次请你吃饭的人,是我的侄女。”
芮齐愣了一下,怎麽可能?事实上,门后站着的人正是雪茹,一反常态。芮齐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原因二请自己吃饭。既然对方邀请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拒绝的话了。况且有美食吃为什么要拒绝呢?陈洛桑和涂玮翔今天约好了到婚纱店试婚纱,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在路上,一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不过到了店里,光是讨论哪种款式,两人几度闹意见不合。试完婚纱后,涂玮翔面有难色,但就是不吭声,连说不适合。陈洛桑对着试衣镜,心情也跟着荡到谷底。在婚纱业者的怂恿之下,陈洛桑硬是要涂玮翔马上同意,涂玮翔就是不肯点头。她支开了业者只剩下两人独处,遂移步过去,在准新郎面前展示自己。“怎麽样,好看吧?我好喜欢这件婚纱喔。”
陈洛桑嘟起小嘴,撒起娇来。涂玮翔这才起身,不为所动。“好是好,只是之前我们商量好的……”“哎唷~人家一生只订婚一次,当然要挑我喜欢的啦,好不好嘛。”
“我们说好了,不行就是不行——”男人的原则,在这里一点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