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到东方夕,两家没什么交集,关系自然也就一般般了。任谁都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道理吧。“司空小姐哪儿的话,来,里面请。”
东方夕笑了笑,他虽然在社会上的阅历不深,自家生意跟司空家也扯不上关系,但司空这个姓还真是不绝于耳。每个人都说要对司空家敬而远之,司空家当家是个恶魔。但是在东方夕眼里,这个身材高挑,漂亮的脸蛋上有一条又长又深的疤痕的女人,其实并没有外界传的那么恐怖。“我也就不跟东方少爷卖关子了,我这次来是来见二少爷的。”
司空祭月环视了一下东方宅邸,并不像是那些暴发户一样的把自家装修的金碧辉煌,而是从哪儿都散发出一种淡雅的高贵。“哦?浅瑟跟司空小姐也认识?”
东方夕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用笑容遮盖。他这个失踪了半年又突然被找回来的弟弟其实他也很好奇,但是由于父亲生前的遗愿就是找回二弟,为了完成这个遗愿他也只好不做多详细调查了。而且样子,真的惊人的相似。“呵呵,有过几面之缘。就是想来探望一下他罢了。东方少爷不会那么爱护弟弟吧,我也不会做什么啊。”
司空祭月看出了东方夕的犹豫,她找人调查过东方家真正的二少爷的资料。除了名字,时浅瑟基本跟那个二少爷是吻合的。最重要的是,样子。她对着时浅瑟十几年,都没有发现原来时浅瑟那么有利用价值。现在被人抢走了,还真是心有不甘。“呵呵,哪儿的话。舍弟之前落难之时恐怕还有劳司空小姐照顾呢,小瞳去叫二少爷下来。”
东方夕知道司空祭月是一个处事圆滑的人,在言语方面绝对占不到上风。而且他没有理由不让司空祭月见东方浅瑟,虽然有所顾忌但是也没办法。“哥你……”叫我二字还没说出口,东方浅瑟走下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跟自己打着招呼的司空祭月。除了惊讶就还是惊讶,虽然他知道自己身份迟早会暴露,迟早会给发现,但是好日子似乎觉得没过够就被判了死刑。其实谁又会嫌好日子少呢,他只是想为那个人做些事儿罢了,他只是想那个人快乐罢了,他只是想在自己毫无选择的人生里做一次选择,罢了。“好久不见呢,浅瑟。”
司空祭月挥了挥手,真的是好久没见了。“大……司空小姐。”
差点脱口而出大小姐三个字,但是立刻咬住了舌头,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杀手的心永远都是很平静的或者很容易平静,但是时浅瑟现在居然紧张的都按压不住了。就像随时会跳出来似的。“不好意思,东方少爷,我想跟浅瑟单独聊聊。”
司空祭月的美眸打量着时浅瑟,尔后转过头来笑对东方夕。“judy,倒茶。”
东方夕看了一眼时浅瑟,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后,便吩咐人来倒茶,然后自己上楼回房。“看到你不得不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是吧,时浅瑟。”
司空祭月听到了关门声之后,遣退了所有的人,偌大的大厅就剩下他跟时浅瑟两个人。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桌子上摆着的茶,开口然。“对不起,大小姐。”
时浅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知道自己现在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要不是在东方家或者自己早就已经被司空祭月给毙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做的很对不是么。啧啧,在司空家跟被虐待似的。现在容光焕发,看来东方家跟墨殇家给你的待遇不差啊。”
司空祭月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一直讥讽地笑看着时浅瑟。“放过我,好吗。”
时浅瑟低下头,她现在居然害怕看着司空祭月的双眼。那双能够洞察人心的眼睛,曾经自己是那么骄傲的怒目相视,现在居然只能低头作罢。他答应过司空朔绝对不会背叛司空家,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做了。就连他自己也开始看不起自己了,江湖道义自己从小背到大,呵呵,好可笑。“哈哈。这还真的不像是一个杀手该说的话。你是不是还想说自己要过平静的生活然后不想我来打扰?你未免太幼稚。守着一份根本不可能的爱情而选择背叛司空家,为别人做了嫁衣还无怨无悔。我是该说你痴情呢还是说你白痴?”
司空祭月也不恼,这一场持久战她志在必得。既然墨殇梨落那么有本事能控制时浅瑟,那么她也有十成的把握反控制。“梨落对我很好。”
时浅瑟顿了顿,气氛在短暂的沉默后他开口然。“是吗。我现在很需要你所以我也对你很好啊。不然我可以当着东方夕的面拆穿你,你以为会有人无条件对你好?”
司空祭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点燃了一根烟,表情没有丝毫的波澜,这一点才真的让时浅瑟感到可怕。“你想我为你做什么?”
时浅瑟无声地叹息,这是他最不愿意想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一厢情愿,而墨殇梨落那若有似无的示好又能让自己服服帖帖。他深深的陷了进去却无法自拔,就算早就知道对方在利用自己,自己却依旧死心塌地。这种人很傻,但是这个世界还真是不乏这样的傻子。“这个嘛。等对方有了动势之后我再告诉你。你现在只管好好的爱着你的墨殇梨落,乖乖地做你的东方家二少爷就好。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跟墨殇梨落,肯定有一个会倒下。而我认为,倒下的人会是她。”
司空祭月好看的挑起了嘴角,牵扯着疤痕多了丝皱褶让人越看越觉得恐怖跟狰狞。这是司空祭月,永远的痛。她不去想,但是却不得不想。放弃金承言不是她想见到的,但是却被形势逼到了这样的地步。她恨,所以她不会就此罢休。“不要伤害梨落。”
闻言,时浅瑟的表情瞬间凝结。有了当初做杀手时的冷然,每个人都有底线,而他的底线,就是墨殇梨落。“她总得为她做的事情买单。这场游戏不是她死就是我亡,但是我可以答应你,起码在你闭眼前我不会伤害她。不过,你要是不能继续为我效力的话,那么我就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了。”
司空祭月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痕,看似无心的笑着实质却散发着无型的压力。“……你威胁我”时浅瑟是真的不想再一次拿起枪,他效忠了那么久的司空家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背叛。但是既然那么做了,他就不能后悔,而且他根本没得后悔。跌入爱情里的人永远智商为零,这个他知道。所以他便宁愿装傻,但是司空祭月却一直逼着他。他知道是自己的错,可是他最恨的,就是威胁。“怎么,我现在连威胁你都不行么?我忍到现在才出手已经很给面子墨殇梨落了。她对我做的事情,你根本就想象不到。我他妈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我不敬她一丈怎么对得起自己。时浅瑟,你没得选择。你应该知道从你被司空朔带回司空家的那一天开始你的人生就跟我一样没得选择。不要妄想改变事实,你不是神。”
司空祭月的情绪有了些许的波动,不过她在努力的压抑着。生气与脆弱都能暴露自己的弱点,所以她一直让自己保持冷静与冷漠。“你为什么要打破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时浅瑟懊恼的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怀抱里。做杀手做久了,他还真的不可思议的开始妄想平静,不过妄想,还真的只是妄想。司空祭月不会放过他,他应该早就料到了。“平静?哈哈。多可笑的笑话。你要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忘却前尘事重新来过?你有多少的人生?关键是,墨殇梨落会让你平静吗?她的野心那么大,你不过是棋子之一。把你安插在这里让你有短暂的好日子可过那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你以为他真的是体恤你?你别傻了,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看着这风起云涌。你应该知道,一旦踏入这血池就永远都别想翻身这个道理。”
司空祭月笑的狂妄,其实她又何曾没有想过。只是,根本做不到。那便没有必要做那虚无的挣扎。时浅瑟被司空祭月说的无话可说,虽然是很老套的道理,可是却是真的让自己心都痛的话。这一盘棋里,他就是墨殇梨落最重要的棋子,仅仅只是棋子。他又何曾不知,可是他太爱太爱,爱到卑微的愿意为了他卑躬屈膝。可是现在司空祭月又抓住了这个弱点来威胁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自己的人生竟是如此的悲哀。“你放心,我答应过你,在你没有闭眼前不会伤墨殇梨落一根头发。当然,我更不会恶劣的让你跟她自相残杀。虽然这戏很有意思,但是你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而她,只能由我亲手干掉。我走了,等我消息吧。”
司空祭月笑的妖冶,戴起口罩离开。游戏开始很久了,但是玩家却浑然不知。现在受挫了,必须学会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