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冰无法如往常一样冷静,她无法明白何以梓舜会如此的深爱那一个不值得爱慕的蓝天彩。即使明知妈妈会百般阻挠,即使他亲眼目睹她与宋华肮脏的一幕,即使她从他的视线内远离一年,他仍旧把她从那一方小城带回这里。那么,从今天开始,她们是否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一个随时会像炸弹一样爆炸燃烧的事实。“伯母,我们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可想了吗?”
陈秋怡坐在前面哀切的问道。她的脸容忧伤,却又充满不服输的倔强。“我们还可以怎么办?梓舜已经长大了,我又可以怎么办?”
林兰冰无奈的看着窗口,她的儿子,原来她还是低估了他的坚决执着。她忽然想起那一年,梓舜只有15岁,他一直都乖巧聪颖,然而却在自己的一再反对下吸上了香烟。她打了他,要他戒掉香烟。他没点头,回头却还引诱健和一起抽吸。当气急败坏的她把小小的健和带出审问时,健和却说:“梓舜说:就因为妈妈不让我们抽,我们才更要抽。就是不听话,她能拿我怎么办?”
“你是从来都不愿做妈妈的乖儿子吗?”
她忽而羡慕丈夫,他们父子凑在一起打闹,毫无隔阂,梓舜看着父亲的眼神充满崇拜及信任。她以为,她可以代替丈夫给儿子另一片更广阔的天空,然而他却在路上与她渐行渐远,他那坚定自立的胸怀,他那固执骄傲的个性,他与父亲是那么的接近,却又那般的不同。今天,他已长成了参天大树,轻轻展开一方树荫已可遮蔽猛烈的阳光,那么,还可以怎样阻止他?“伯母,我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吗?那个蓝天彩,她真的很狡猾,她刚刚答应我们会考虑离开梓舜,却又急急的勾引梓舜带她回来。伯母,我们不能让梓舜被她戏弄啊。”
林兰冰:“秋怡,伯母真的非常喜欢你。但是,到了今天,你认为还有谁可以阻止梓舜?”
“伯母,你和爷爷劝一劝他吧。不可以吗?”
林兰冰叹了口气:“秋怡,梓舜的性格我和你都应该很清楚,他认定了的事情便出奇的执着。何况感情本就是外人很难明白的事情。如果,我和爷爷可以影响到梓舜的话,一年前我又怎么会选择以那种方式逼迫蓝天彩离开?”
“伯母,你要帮帮我,我不能失去梓舜啊。”
陈秋怡哭着拉紧了林兰冰的手,她是自己最后的一根稻草,她只能死死的抓紧,不能放弃。林兰冰只觉无奈:“你别这样,我们当然会和梓舜谈,但估计不会有任何效果。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试着去相信缘分吧。”
“伯母……”“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了,我们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林兰冰有点不悦的离开,对于面前这个如怨妇一样的女子,她真的开始不耐烦了。她与梓舜认识超过5年,又有一年的时光与他朝夕相处,然而,却仍无法走近他的心。是可怜,还是可悲呢?难道自己还要为她的不争气来埋单吗?李民家走近正来到宋兴集团的陈秋怡:“怎么?来找宋总吗?他下班了。”
“可是,平常他会工作到很晚的。”
“最近,宋总下班的时间比较准时,你知道的,回家啊。”
李民家话里有话,不自禁的看着眼前的陈秋怡。他不禁语带怜惜:“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最近睡得很少吗?”
“啊,没有。除了睡还是睡。”
陈秋怡转过脸去:“师兄,我们去喝一杯好吗?”
他轻拖她的衣袖:“走吧。今天我请客。”
酒吧里,李民家和陈秋怡品着红酒。秋怡:“要不我们喝点啤酒吧?像那些人一样。”
“为什么呢?你不是一直都说那样子会很没品位吗?你说过,红酒怡人,值得我们用心品读和珍藏,忘记了吗?”
“是吗?我这样说过吗?我不记得了。可是,品位又有何用处?我从小便学习社交礼仪,自小便被以名门淑女而自居。可是,到头来,比不上一个只配在酒店内端茶递水的服务员。”
陈秋怡落寞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师兄,你见过她吧?我真的比不上她吗?为何梓舜的心里只有她?”
李民家低头酌饮红酒,舌头传来略带微涩的甜香,面前这个低他三届的学妹,在大学校园光芒四射,却又眼高于顶,她从没对任何一个男人假以辞色,她冷淡骄傲的独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常想,在那颗孤傲寂寞的心里装着的是谁?要如何优秀出尘的男子才配得起她的不世青睐。但如今,这一切看来都只是她一个美好的从没实现过的梦而已。而这个梦到底何时才可醒来?“感情从来都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你应该试着去放开,更应试着看看周围。也许你一直眷恋着的从来都不属于你。”
陈秋怡厌烦的打断了他:“好了,我们不谈他。我们喝酒吧。”
她的脸泛上醉人的红晕,眼神无法触及的看着前方。李民家的笑脸在那一颗眼眸中凝固,陈秋怡脸上的亢奋除了酒意,还有什么?还有他不能读懂的什么?唉,梦,何时才是醒来的时候?必须等待破晓那一抹刺眼的阳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