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聂容北这个样子,像是一个修罗,“我不这么做,唐暖薇怎么可能来找你?你应该谢谢我。”
“那你知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唐暖薇被宫汀和宫洺两兄弟强奸,差点死掉?”
聂容北狠狠地揪住聂容西的衣领,咬牙切齿。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弟弟,聂容北相信自己已经狠狠地一刀捅过去了。聂容西也懵了:“哥,你说什么?”
“我说,就在你给宫屿下药的同时,唐暖薇正被人折磨着!聂容西!”
聂容北终究是忍无可忍,一拳狠狠地打在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聂容西一个踉跄,狠狠地倒在地上。阴柔的脸立刻浮现出五指印,可是他像是没有知觉一般,抬头呆愣地看着聂容北:“唐暖薇,被强奸了?”
难怪凌晨出现的时候会那样的狼狈,当时的聂容西也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却不曾往另一方面去想。试问,谁敢动宫三少的女人?是不是在宫屿晕过去的那一段时间里,她打电话求助过?是不是如果宫屿没有被他弄晕,唐暖薇就有被救的可能?“我……”聂容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挽回不了了。就算他不喜欢唐暖薇,就算唐暖薇是他的情敌,他也不曾想过她会有这样残忍的遭遇。“聂容西,待会儿宫屿来这里,你最好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聂容北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不再搭理聂容西。后者在地上呆滞了半晌,终于缓缓地站起来,往楼上走去。聂容西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伤害别人的事却也没有做过,就算把宫屿下药,也不过是个找个女人拍几张照片,弄出点小插曲而已,他坏,只不过没有那么彻底。果然,没过多久,宫屿就杀过来了。聂容北穿着宽松的棉质T恤,淡然地喝着咖啡,“真是稀客啊,宫屿。”
“聂容北,少废话,薇薇在哪里?”
宫屿从后面一把揪起聂容北,面露杀气。刚刚端起的咖啡就那样洒在了白色的衣服上,淡褐色立刻就渗透了进去,聂容北有些可惜地看着衣服上的污渍:“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
“聂容北!”
宫屿气极,“我问你,唐暖薇在哪里?”
聂容北的手轻轻一用劲,就把宫屿的手指掰开,他看向宫屿,笑问道:“宫屿,你没发烧吧,你的女人为什么要来问我?”
“你少给我装蒜!聂容北,我和你十几年的兄弟,你居然串通你聂容西给我下药?!”
聂容北一脸的不以为然:“你也说我们十几年的兄弟,我是不是那种下药的人,你最清楚。”
宫屿反被他将了一军,不想多说废话,直直地就往楼上冲:“我要见薇薇。”
聂容北眼疾手快,立刻堵在了楼道口,“她不在这里。”
宫屿那双狭长的眼危险地眯起,张扬的黄发透露着不善的气息,他冷冷地看着聂容北:“你别逼我。”
聂容北嗤笑一声,道:“宫屿,你打架从来没有赢过我,你很清楚。在这里动手,吃亏的永远都是你。”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她。”
宫屿斩钉截铁。楼上,凌桃夭环抱着唐暖薇,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她们俩从认识到现在,从来都是唐暖薇保护着凌桃夭,替她驱魔降妖,不让她受到伤害。可是当唐暖薇受伤的时候,凌桃夭却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只能这样陪着她掉眼泪。楼下传来嘈杂的打斗声,有瓷器被砸的声音。唐暖薇微微皱一下眉,声音虚弱地问:“下面为什么这么吵?”
凌桃夭刚想回答,就传来宫屿的叫声:“薇薇!唐暖薇!出来见我!”
唐暖薇浑身一震,刚刚平复的心忽然又剧烈跳动起来。宫屿……他在下面……唐暖薇颤抖起来,声音低哑:“妖桃,我不想见他……我不想见……”凌桃夭心疼地拥住她,安慰道:“好,好,我们不见,我们不见。”
楼下,宫屿被聂容北牢牢地制住,按在地上。他不甘心,梗着脖子看向二楼:“唐暖薇!你出来听我解释!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没有!”
唐暖薇捂住耳朵,慌张地摇着头,她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昨天晚上遭遇的事情,要她怎么说出口?难道她说:“宫屿,我被你的两个哥哥强奸了,还不止一次。因为你的母亲是被我的母亲逼死的,而你父亲是我的父亲撞死的。”
这样的话,是在她的伤口上浇一桶盐水,更会让宫屿痛苦一辈子。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那么何必?何必让两个人一起背负这沉重的枷锁?“宫屿,我说了她不在这里。”
聂容北声音清冷。“唐暖薇!你给我机会解释!唐暖薇——”宫屿像是没有听见聂容北的话,撕心裂肺地喊。别墅里静寂,他痴痴地看着二楼那个方向,希望有那么一刻,他想要见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可是没有。唐暖薇哭着抱住凌桃夭,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撕心裂肺,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相爱相杀——在爱上宫屿之后。不是喜欢,是爱。终于,楼下静了下来,聂容北打开房间门,沉声道:“他回去了。”
凌桃夭转过身,道:“谢谢。”
她怀里抱着已经哭晕过去的唐暖薇,那张精致的脸上留着泪水肆虐的痕迹。聂容北将唐暖薇抱到床上,细心为她盖好被子,凌桃夭站在边上,在确定她睡过去之后,和聂容北一起走出房间。“薇薇这几天就麻烦你了。”
凌桃夭的声音细小,眼角还带着泪痕。她现在没有能力保护唐暖薇,最好的避难所非聂容北莫属。宫家的势力非同一般,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根本不能替唐暖薇报仇,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唐暖薇需要她的时候陪在身边。“我知道。”
聂容北答应着,就算要和宫屿为敌,和宫家为敌,他也不惜一切地想要保护唐暖薇。回家的路上,凌桃夭的手机一直唱着吉祥三宝,未接显示上,已经有了十几个宫屿的来电。在司机那纠结的表情中,凌桃夭烦躁地直接将手机关机。她现在不想和宫屿说话,虽然知道这原本不是宫屿的错,但是她无法原谅对薇薇做出那种事情的宫汀和宫洺。才一进别墅,就碰上了着急出门的单修哲,差点把凌桃夭撞倒。“凌桃夭,你到哪里去了?手机为什么关机?!”
单修哲急得连衬衣的扣子都弄错了,生怕凌桃夭出事。毕竟她还怀着孕,他不想再出现类似上次流产的事情。“单修哲,不要和我说话,我很累。”
凌桃夭心情低落,避开单修哲着急的目光,直直地往房间里走。“喂,凌桃夭!”
单修哲什么时候受过冷落,一下子就拉住了凌桃夭的手,“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我很累!”
凌桃夭烦躁地甩开,吼道。真是够了,去什么地方,和谁见面,她都要一一报备,她是人,不是宠物!单修哲被凌桃夭莫名其妙的怒气给震到,他的小白兔今天是怎么了?“凌桃夭,”他的声音柔下来,从后面抱住她,宽阔的胸膛贴住凌桃夭的后背,温暖传递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想说。”
凌桃夭直接拒绝。单修哲的手一僵,“什么事不能对我说?”
“如果我说了,你会帮我么?”
凌桃夭低下头,声音低迷。不可能吧,单修哲和宫屿那么好,怎么会为了自己和宫家闹翻呢?“只要是你要我做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鼻子亲昵地蹭着凌桃夭脖颈处的肌肤,轻轻印下一个吻。“好,你帮我斗垮宫家。”
凌桃夭手指收紧,明知道这是一个多么自私的要求,她还是说出了口。欺负唐暖薇的人,她绝不能放过!“你说什么?!”
单修哲一下子放开了凌桃夭,凌桃夭的后背一下子没有了依靠,那突如其来的凉还是让她的心缩了一下。“我说,让宫家一无所有,”凌桃夭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单修哲,“你做得到么?”
“凌桃夭,你怎么了?”
单修哲脚底升起一股凉气,那样子的凌桃夭他从来没有见过,好像身上笼罩着一层恨意一样。“我只问你,做不做得到?”
凌桃夭重新问了一遍,小鹿班比一样的眼眸清澈到毫无杂质。单修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显然,凌桃夭并不打算告诉他,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让他感到烦躁,于是他后退一步,冷声回答:“我做不到。不是实力不够,而是没有必要。”
宫屿救过他,这一点他一直都记得。凌桃夭低头吃吃地笑起来:“是啊,的确没有必要,单修哲和宫屿是好兄弟,怎么可能和宫家为敌,”她迅速转过身,不让单修哲看见她的眼泪,道,“我回房间了。”
单修哲这次并没有拉住她,看着她缓慢的背影,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大,他的小白兔,好像开始变了。凌桃夭关上房门,身子逐渐下滑,明知道单修哲不可能帮她,可是她还是觉得心凉。说到底,她终究是比不上他的事业和野心的。她没有权利要求单修哲替薇薇出头,和宫家为敌。只是如果就这样放过那两个人,太便宜了!凌桃夭掏出手机,拨通了沈习的电话号码。为了唐暖薇,她会不惜一切,包括找沈习帮忙,虽然这样的话,有可能让单修哲抓狂。单修哲想要知道凌桃夭变成这样很简单,只要查一下她在回家之前去见了谁,就一清二楚。只是当调查结果摆在他面前时,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她去了聂家?见谁?聂容北?聂容西?聂家兄弟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啊。他烦躁地合上文件,既然想不清楚,就只好亲自去一趟聂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