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被惊醒之后,若尘满头大汗的坐起来,拿了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随后虚弱的靠在床头的软枕上,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处,久久不动。承乾宫,轩辕辰逸斜斜的靠在宽大的龙榻上,细细的看着手里的一份边关奏报,手指在榻旁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着,甚有节奏。轩辕辰逸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的抬起头,“宁轩,这穆丞相之女也病了些日子了吧。”
正在一边打盹的宁轩被这一问,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赶忙恭恭敬敬的站直了身体,“回皇上的话,也有几日了,估摸着也该好了。”
“嗯,既然如此,那你明天就去趟丞相府吧,宣朕的旨意,令穆丞相之女穆若尘进封为贵人,赐号,尘,于明日进宫伴驾。”
轩辕辰逸缓缓的下了旨意,又开始专注于手中的奏报。宁轩见轩辕辰逸又看起了奏报,不禁的皱起眉头,“皇上,都快三更了,您也该歇息了,明日还得早朝。”
“嗯,也好,朕倒真的有些累了,回琉璃殿吧。”
轩辕辰逸揉了揉额头,起身往琉璃殿的方向去了。宁轩赶紧跟在轩辕辰逸后面,一起去了琉璃殿。第二日一早,宁轩便带着轩辕辰逸的旨意到了丞相府。对着一屋子的人宣了旨意后,便交了旨意到若尘手上。若尘呆呆的看着那明黄的旨意,甚至连谢恩都忘了。旁边的秋画轻轻捅了捅她,她才反应过来,愣愣的谢了恩。“宁统领,这明日就进宫是不是太匆忙了些。”
穆丞相微微的皱着眉。“丞相大人,这旨意已经下了,我也没办法不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尘贵人是今儿就该入宫的,如若不是逸尘宫还为修葺妥当,哪儿能等到明天啊。”
“有劳宁统领特意来这一趟了,还请宁统领回去禀告皇上,明日一早,老臣自会亲自送小女入宫。”
穆丞相跟宁轩拱了拱手。“丞相大人客气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既然下官已经把旨意送到了,就不打扰丞相大人了,下官就先回去复命了。”
宁轩对着穆丞相一躬身,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丞相府。若尘就那么一直呆呆的站在那儿,眼神空洞,就好像失了魂魄一样,看着这样的若尘,穆丞相无奈的摇了摇头,“秋画,你带小姐回听香阁休息吧。”
秋画给穆丞相和穆夫人行了礼,便扶着若尘往听香阁那边去了,若尘也没什么反应,就那么跟着秋画走了。穆夫人看着渐行渐远的若尘,不禁的就落下泪来,若尘是她唯一的孩子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老天就不能让她幸福呢。穆夫人本想跟着过去看看的,却被穆丞相给拦了下来,“让她自己静一静吧。”
说完便往书房去了。穆夫人想想也是,便也就没去,反倒跟着穆丞相的脚步,往书房那边去了,她只想和穆丞相商量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秋画扶着若尘回了听香阁,将她安置在软榻上,看着她依旧捧着那份圣旨,眼神空空的也不知道在看向哪里,“小姐,你看看我,你跟我说说话啊,你不要吓秋画呀!”
若尘置若罔闻,依旧不说不动,“小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难受你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秋画揽过若尘纤瘦的肩,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那明黄的圣旨“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若尘在秋画的怀里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双明眸对上秋画焦急的眼,眸子里蓄满了盈盈的泪水,她却一直忍着没有落下来。“秋画,我不哭,我知道娘亲她现在一定比我更难过,毕竟,我是她唯一的孩子了。”
若尘把头靠在秋画胸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若尘从秋画的怀里抬起头来,“秋画,给我换身衣裳吧,我想去看看娘亲。”
“好吧,那我先伺候你梳洗下吧。”
秋画放开若尘。“不用,你去给我选件衣裳,我自己梳洗就成。”
若尘边说着,边绞了手巾,轻轻的敷在了脸上,就觉得精神似乎也好了起来。“小姐,今儿穿这件碧色的罗裙吧,平时你都是穿白色的,偶尔也该缓缓颜色,这样心情也会好一些的。”
秋画拿着那件碧色的罗裙,兴致勃勃的在那儿说着。“嗯,你说哪件就哪件,帮我换上吧。”
若尘放下手巾,在秋画的服侍下换好了衣裳,正想着出门的时候,欧阳晨飞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来了,“若尘丫头,在屋里没?”
“在呢,是欧阳哥哥吧,快进来。”
若尘坐在桌前,巧笑嫣然的看着欧阳晨飞推门而入。欧阳晨飞在若尘的旁边坐下,手里摇着扇子,细细的打量着若尘,“丫头,今儿这碧色的罗裙,穿着很好看呢。”
“欧阳哥哥,你是在取笑我吗?”
若尘嗔怒的看着欧阳晨飞。“哈哈……你这丫头啊,我是取笑你还是在夸你,你听不出来吗?贯会和我抬杠。”
欧阳晨飞禁不住的笑了起来。“你一贯的就会取笑我,我这会儿正想去看看娘亲呢,欧阳哥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刚才来的时候,我去过伯母那里了,她在伯父书房呢,想必是在谈什么事情吧。”
欧阳晨飞端起秋画刚沏好的茶,微微抿了一口。“是这样啊,那就晚一会儿在过去看看吧。闲来无事,欧阳哥哥,不如我弹琴给你听吧。”
若尘晶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欧阳晨飞。“也好啊,说起来,我倒真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你弹琴了呢。”
欧阳晨飞又摇起了扇子。“秋画,把我的琴搬到静荷亭去吧,我喜欢在那里弹琴。”
若尘复有转回身来看着欧阳晨飞,“欧阳哥哥,你说好不好?”
“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吧,反正我就是个听客。”
话音刚落,若尘便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往静荷亭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