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四方军士汇集,吕鸢飞整天忙得两脚不沾地,大有摁倒了这边,那边又起之势。“亏主子好心,不忍内斗伤人,您看看他们的架势,哪有什么江山黎民的概念,根本不把皇上和吕元帅放在心上!”
佩玲抖着手中的情报,愤愤不平道。“总归没有闹到哀家这,前面有吕鸢飞顶着,你着什么急!”
文宓儿冷哼一声,不咸不淡道。她虽说得平淡,但是心中的恨意却一点也不少,眼看对敌在即,这些人整天却只顾争权夺利,她这边坐山观虎斗,早已坐不住,生了一肚子的闷气。“主子,您不打算……”佩玲转转眼睛,撩拨道。“哀家自是不能动,但是他们能不能在子枫手下讨到好处,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主子,潘岳玲的请罪折已经呈上了,南府军的气焰算是再也没有了!”
佩玲说着话的时候,虽然高兴,但是更多的是古怪。“哦?只有南府军吗?”
文宓儿也是挑了挑眉,大感有趣道:“也好,省的白白浪费那些粮食!”
二月初四,各路兵马皆派重兵押运粮草至此,北国奸细查得,敌人派重兵来袭,却只南府一军粮草被抢,全军不幸免,其实三部各凭本事退敌,于是高下立判,潘岳龄不得不自认办事不力。“震东军是对突袭早有准备,震西军和北府军呢?”
文子枫的法子算是阴狠,不惜将己方的运粮路线泄露出去,只是即是各部分开运粮,自是信不过彼此。其中情报真真假假,文子枫也旨在激起众将的斗志,文宓儿即使知道他的法子不妥,却无话可说,既入迈入这染缸般的时局,又怎保得清白!“北府军的李华亲自押运粮草,用得是真假两条路线,可惜北国的人误中副车,那假粮草之中早早地掺了炸药,抢夺粮草的大军全被歼灭。”
佩玲讲的眉飞色舞,显是对李华甚为推崇。蓦地一道目光瞟过,佩玲忙转了话题,但这次却是讲得飞快:“震西军似乎并没有受到北国的主力攻击,虽然像是经过一场大战,实则似乎并不激烈。”
“似乎什么?!”
文宓儿笑骂道:“卢王府跟北国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哀家又不是不知道,这般谨慎,是说给谁听。”
佩玲忍不住望了文宓儿一眼,主子像是很高兴,就不知这份开怀是因着什么。次日,文宓儿就亲自将此番情报说与吕鸢飞听,经了那晚的相见,吕鸢飞倒也没了之前的恭谨,只是仍是一板一眼,这时吕鸢飞也只是凝眉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插上几句。帅帐的门帘一挑,陈柏涵匆匆地步入帐中,高声嚷道:“大帅!”
却似冷不丁地撞见文宓儿坐在一旁,慌忙单膝触地向前见礼,神情有些不自然。文宓儿知道他还对前日之事惴惴不安,笑着让他起了,一派谦和。触碰到那柔和的目光,陈柏涵不自觉地心下大安,见并无侍从随侍左右,压低了声音禀告道:“太后,大帅,南府军中有人从粮草被袭现场捡了性命,对其中的阴谋知之甚详,欲单独见大帅。”
文宓儿一凛,与吕鸢飞别有深意地对视一眼,心中都有疑惑,这事文子枫是动了手脚,只是如果是有人探得,自会上报潘岳龄,不该说与吕鸢飞,若是另有隐情,又会是什么?既然不明白就要问个清楚,文宓儿于是示意陈柏涵唤了人进来。却见进门的士兵满身血污,狂喘不已,声音若有若无,断断续续,只听得:“北国……右相……密探……”几人都听不甚清,一头雾水。吕鸢飞无奈的俯身过去,文宓儿本静静地瞧着,这时忽得眼皮一跳,手中的宝剑下意识地出鞘,想都没想就送了上去。霎那间,来人的一双肉掌已直取吕鸢飞面门,吕鸢飞却也已觉得不妥,临危不乱,一个铁板腰,掌风擦着头发,险险躲了过去,如此文宓儿的剑意已到。刺客却是浑然不惧,手指在剑上似只轻轻一弹,文宓儿的剑就偏了方向,更不给吕鸢飞丝毫喘息之机,一连三掌又逼上了刚站稳身形的他。陈柏涵此时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一拳抢攻上去,刚想开口喊人,惊觉在刺客的内力压迫下,竟半点也喊不出来,看着险象环生的吕鸢飞和挺剑再刺的文宓儿,冷汗顿时湿了后背。这一走神,刚刚逼得吕鸢飞硬拼了一招的刺客,转身一脚就踢在陈柏涵的胸口,肋骨寸寸断裂,陈柏涵一声闷哼,差点昏了过去,不由瘫坐在地,挣扎着想站起身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吕鸢飞也被刺客击的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摇欲坠。文宓儿花容肃穆,一声娇诧,密密地剑意织出,绞上一心只取吕鸢飞的刺客。“噗”的一声,宝剑竟然扎在了实处,文宓儿却没有半点的欣喜,虽说宝剑透体而出,却半点止不住刺客前进的趋势。顾不得香汗淋漓,文宓儿咬咬牙,十成的内力迸出,激的剑身不停的颤抖。一声怒吼,吕鸢飞身体还是被重重击出,文宓儿持剑独立,不敢分神去查看吕鸢飞的情况,她的剑仍插上刺客的身体,丝毫不敢放松,只盼稍稍阻挡,捱到有人救援,气场明显凝重的厉害。外面的声音喧哗起来,士兵也终于赶了进来,兵士们壮着胆子,举刀向前,不料刺客手一挥,进攻的兵士就被震出帐外,一时竟无人敢上前。“让开”一声断喝,谷准一鞭袭来,打破僵局,刺客脸上也开始凝重起来,举掌来迎。文宓儿顿感轻松,宝剑顺势撤回,眼看佩玲赶来身边,急忙一手抓住。佩玲只觉文宓儿整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张口欲呼,文宓儿已说不出话来,连忙用眼神制止,身体全靠佩玲支撑,却仍坚持不敢倒下,只怕白白的乱了己方的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