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宓儿本身不喜拘束,这次回京也打算轻装而行,因此上不曾理会众人的劝阻,只带了数人,微服向京城奔去,一路上,草长莺飞,迟日山丽,倒也自在惬意,也不必先行考虑这时节,京城内早已是暴风雨来临之前喘息的宁静。“主子,您也饿了吧,咱们在这吃午饭罢。”
少女在一家酒楼前停步,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却是文宓儿一行人。他们赶了几天的路,如今来在山脚下的一个小镇,既然是个小镇,她们走走停停,一路寻去,才找到这么一家酒楼,文宓儿自然应允。一行人入了酒楼,早有机伶的小二迎了上来,大堂里早坐满了客人,他们便举步往二楼上走去。“站住,这里我们主子包了,你们要吃到下面去!”
他们还刚上得楼梯一半,就有家丁模样的人拦住了他们。“几位客官,对不住,对不住,看看能不能再委屈几位在大厅里凑合凑合,这二楼实在是不方便。”
文宓儿等人还没有说话,客栈的老板就已经跑了出来,连连作揖,赔不是道。“这怎么能行,大堂里人能满了,哪还有位置?我们主子也需要在二楼清静的地方,要多少钱,老板开个价吧!”
在外面,佩玲尽显泼辣的本性,碰了这事,她半点不让,直直道。“这……这……这不是钱的问题。”
老板本想答应,但看了守在楼梯口的人一脸凶悍的样子,只好肉疼地推了。“若我们就是要呢?掌柜的,你们开门做生意,怎么好把客人往外撵,你若是觉得跟里面的客人无法说通,咱们自己说就是,想来他们也不会介意我们去吃上一顿饭。”
佩玲上下扫了两眼站立的护卫,伸手推开老板,就往上面走。“白姑娘,要不算了……”谷准本想随着佩玲等人喊文宓儿“主子”,但是文宓儿怎么也不肯接受,于是只好改口。这次谷准得以与文宓儿同行本就心情大好,他生性又憨厚,生怕这群女子吃亏,不打算惹事,迟疑地劝道。“谷大哥,咱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家酒店,下边又没位子,我可等不及,他们一家占了整个二楼算怎么回事。”
文宓儿又岂是一个怕事的,身在高位,不能随性而为,如今在江湖上行走,也不用瞻前顾后,于是随口道。“可是……小心!”
谷准本想再劝,但佩玲同人动上了手,他一眼看见佩玲一招不慎,就被那名护卫用内力震了回来,眼疾手快,急忙上前一接。谷准接人的手法向来奇妙,众人只见面前一花,佩玲就稳稳地站在一旁了,谷准这才弱弱地吐出没有说完地话:“佩玲姑娘不是他对手……”佩玲脸上一红,身后剑影的手已经按上宝剑,以目光请示文宓儿,等她开口,她不同于佩玲,不能随意出手。“好眼力啊!”
文宓儿倒半点尴尬也没,自动忽略愤愤不平的众女,反对着谷准啧啧称奇道。“那谷大哥呢?谷大哥总是他的对手了吧?咱们走吧。”
文宓儿对着剑影摇摇头,若是她出手,估计是非死即伤的局面,那倒真过了。于是顺势推给谷准,一边说一边往上走。谷准无奈抢上,赶在他前面,两人实打实地对了一招,就战在一处。这边肃杀地气氛激地人不由自主地往外躲,文宓儿带着人已经悠闲地走上了楼去。二楼内只靠窗的桌坐着一人,她的头发高高挽起,没有戴首饰,只用一把象牙梳子别着。身穿灰绿重缎紧腰长袍,腰间绣着一只引颈回身的凤凰,把她的腰身拉的很长,就越发显得个子高挑。文宓儿眼神猛地一缩,似乎这人很是眼熟。但她很快恢复正常,率先捡了个位坐下了。“你们……”娇俏的女子似乎很是吃惊,想要发作又生生地忍了下来。“得罪!”
这时谷准一省告罪,文宓儿抬眼去看,胜负已分,但谷准显然并没有下重手。“掌柜的,快些过来,咱们要点菜了,饿死了!”
佩玲见老板缩在一旁,生怕这两家打得兴起,将他的小店拆了,不由好笑,招呼道。“哎,哎,是是,姑娘……姑娘要吃点什么?”
老板哆哆嗦嗦道,这些人看起来一副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谁知道话都还没说就动手。“有没有眼力劲啊,送我们主子那啊,给我干什么!真不知道你这生意怎么做的!”
佩玲打输了一场,也是心情不爽,劈头盖脸数落道。老板在心底哀呼一声,心道在主子面前这样大呼小叫,不知道你的丫鬟是怎么做的,但他定是不敢将这份心思有半点表露的,只好连连赔不是,请文宓儿点菜。文宓儿只微微一笑,她也不算挑剔,点了些老板推荐的特色,就示意老板问问其他人有没有需要的。这期间,那桌的女子和他的护卫都一声不吭,甚至都不往这边侧目,老板本心惊胆战的心又被白花花地银子所吸引,顿时好受了不少。大概是老板特别关照,饭菜上得很快,小二也机灵地只手脚麻利地摆菜,不多发一言,文宓儿乐得清静,吃得欢快。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圣人之言,文宓儿虽吃相优雅,下肚地饭菜却极快,也亏得她吃得快,几声暴喝响起,团团地将他们围了起来,这饭眼看就吃不成时,她好歹吃了八分饱。“在下袁一,承蒙江湖上的朋友看的起,称我们兄弟为飞氏五侠,适才我三弟多有得罪,众位不要介意。”
一个长条身子,面皮黝黑的汉子向前一步,对着埋头吃饭地众人,沉声道。众人很给面子地齐齐抬头,望向他,袁一但见这一桌的客人男的英俊潇洒,女的高贵美丽,皆是年纪轻轻,锦衣华服,他的眼睛转了几圈,忍不住望了先前的女子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想起江湖上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群后起之秀。“咳咳”这样本底气十足地话就大打了折扣:“诸位能不能行个方便,咱们确实有事,能请诸位避让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