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故来得突然,众人并没将谷准当作是冲动之人,所以对于他的出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呆在当场。文子枫对此倒是喜闻乐见,见大家尚未反应过来,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对着谷准亲亲热热道:“谷大哥,不要急着走,好歹咱把话说明白了,小弟已经备下酒席,大哥就赏小弟个薄面如何,一起畅饮几杯如何?”
文子枫并不知道谷准和文宓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清楚看出来了,谷准要离开的决心,于是不动声色地将去路拦下,一声声大哥叫着,不想轻易让谷准离去。虽然谷准唯恐夜长梦多,只想赶在文宓儿开口之前抽身离开,可惜面对文子枫的伶牙利嘴,所谓盛情难却,谷准明显招架不过来,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而此时好不容易爬起来的秦榕已经狠狠地瞪着他了,秦榕自入宫来,就不曾受到过这般委屈,更何况今天是他娶太后的日子,这百年难遇的盛事,让他赶上,却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处处与他为难,他哪里肯罢休,吼道:“放肆,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
虽然说秦榕就要成为文宓儿的夫婿了,但是他可没有在长乐宫中指挥人的权利,下人们不约而同地望着主事的佩玲,但见佩玲缓缓摇头,于是秦榕的命令自然就无人响应了。秦榕见状又气又恨,转头望向文宓儿,眸中泪水若隐若现,满腹委屈道:“太后,您可得替我做主,打狗还看主人呢,更何况我是您的夫婿啊!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我打伤,分明是不把您看在眼里!这是大不敬之罪啊!”
谷准出手之后并不后悔,这时听到秦榕的话,才忍不住想要开口,但终归没有说话,文宓儿却是明显心不在焉,谷准的去意坚决,她也看在眼里,这显然不是因为什么误会或者别扭的原因,以她对谷准的了解,这里面必定是有什么谷准不能抗拒的理由,而她现在能想到的,还是当时谷准所说的婚约……因此上,文宓儿如今心情忐忑,一颗心完全在纠结,根本无暇理会秦榕的哭闹,于是皱了眉头,敷衍道:“佩玲,你快带秦榕下去治伤,别伤到筋骨!”
这就是对谷准不追究,秦榕本来对着谷准摆了一副要你好看的嘴脸,如今却是这样的结果,他不甘心指向谷准,喊道:“太后,那他呢?您就放任他欺负我吗?”
这话一出,文子枫立马撇了撇嘴,文宓儿既然已经有了决断,还这么死皮赖脸地纠缠,估计就只有自讨没趣一个下场了,其实文宓儿对谷准的另眼相待,大家都看在眼里,因谷准一向也安分守己,聪明人自不会去招惹他,所以秦榕的一再敌对,让文宓儿颇感无奈,于是不耐烦地道:“佩玲,给秦公子拿一百两银子作为医药费。”
“是,您请吧!”
佩玲对秦榕也是不满多日,本来文宓儿病愈,她就心情大好,这时更是满脸的喜悦,硬生生地拽着秦榕的胳膊,有意无意地道:“太后已经病愈,公子的任务也可以算是完成了,公子的奖赏,等会儿奴婢一并拿给您!”
这屋子里的都是聪明人,这一下就听出了端倪,文子枫无疑是反应最快的,也是敌对秦榕最卖力的一个,他立马谄着脸道:“太后,其实臣看他不爽也很久了臣也想,打他一顿,臣也掏一百两的医药费如何?”
“咯咯……”全场人都是掩嘴轻笑,秦榕脸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觉得受到了羞辱,可惜佩玲根本不理他,半架着走向了门边。文宓儿嘴唇弯了弯,笑骂道:“放肆!要闹给哀家滚出去闹。”
说完偷眼望向谷准,眼见他面沉似水,既不谢恩,也没有因为文子枫的玩闹而开怀,于是刚放松下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想了想,抿抿嘴,终于出口道:“你们先都下去吧,谷大哥,哀家想跟你单独谈谈。”
众人知趣地离开,留下不知所措地谷准欲退不能。“谷大哥”许是因为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再单独面对谷准,文宓儿竟是红着脸,没有了平素的洒脱,她不由轻咳一声,勉强正容道:“为了给我寻药,这些天你辛苦了,我看你脸色不好,要不要传太医?”
“多谢太后关心,陈很好”谷准的声音不自觉的就带了颤抖,连头都不敢抬,急急地打断文宓儿了话,忙着抽身,只好用了决绝的语气:“小悠还在等臣……”一直等不到文宓儿的回复,谷准只好抬起头,竟见文宓儿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心一阵阵地抽痛,但是他不能犹豫不决,于是狠下心肠,躬身施礼,“臣告退。”
“不要走!”
没成想文宓儿轻轻环上了他的腰,谷准的身子猛地一震,但听文宓儿幽幽道:“谷大哥,我知道以前是我不懂得珍惜,也许现在明白已经迟了,但是这句话不说,我会后悔一辈子,所以,我要告诉你,我离不开你,我喜欢上了你!”
谷准的身子再震,终于忍不住的反身拥了上去,深深地印上文宓儿的唇,文宓儿本就是直爽地性子,这时像是得到肯定,想要羞涩而笨拙地反吻,却被谷准轻轻地松开,“宓儿,有着一吻就够了,我将永运记住,好好照顾你自己,放我离开,好吗?”
“为什么,我知道你对我有情有义,关怀备至,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为什么你不能留下?小悠,我不阻止你跟她结婚,我只要……”文宓儿有些歇斯底里,撕心裂肺地喊着。没有想到文宓儿会如此失态,印象中的她都是独自躲起来默默地舔舐伤口,谷准手足无措地看着痛苦的文宓儿,伸手捂住文宓儿的嘴,决绝地话不忍说出来,只神情地望着她,心中暗道:宓儿,我不聪明,没本事,给不了你锦衣玉食,金钱权利,从始至终,我能给你的就只有一条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