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月站起来之后,目光在唐氏的身上扫过,又看向了后面拿着扫把、竹竿等武器追赶的村民,软声柔和的询问村民道:“这位妇人可是偷盗了什么东西?需要我的侍卫帮忙把她抓起来吗?”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仙女儿一样的官家小姐,哪怕有罩纱遮着,他们都没有看见苏祁月的庐山真面目,但只要听到这声音,看着那通身的气度,就已经足够他们震撼了。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苏祁月看着村民们呆愣的模样,遮在罩纱下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她很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不管是在哪儿,她都喜欢这种感觉。哪怕这些贱民的仰慕她心里其实很不屑,但看着他们这眼神,还是让她的心情好了起来。最后还是万氏先反应过来,带了几分恭敬和讨好的对苏祁月说道:“小姐,她没偷东西,不用把她抓起来,我们只是要把他们赶出我们的村子。”
听到这话,苏祁月轻轻抬手,示意护卫把人放了。小桃有些气愤,“小姐,她冲撞了您,就是打死都死不足惜,您就这么把她放了……”苏祁月柔声对小桃说道:“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小桃郁闷的说道:“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两人这简简单单的两句对话,瞬间在所有村民们都留下了一个苏祁月人美心善的印象。两名侍卫收剑归鞘,唐氏却是看着苏祁月久久都没有动弹,直到其中一名侍卫怒喝了一声,“还不快滚!”
唐氏这才把自己掉在地上的包袱捡起来抱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苏祁月,一边卑躬屈膝的说道:“这就滚,这就滚!”
唐氏和苏永元、苏广才父子俩拉扯着往村外走了。小桃这才在苏祁月的授意下走到了万氏面前,努力的在自己的倨傲中带了一点客气的问道:“请问这位大婶儿,您知道苏大夫的家在哪儿吗?”
“苏大夫?”
万氏脑子宕机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苏大夫不就是晚丫吗?她小鸡啄米一样激动的拼命点头道:“知道知道,小姐,您可算是问对人了,苏大夫就是我家四弟妹,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小桃还算客气道谢之后,扶着苏祁月正要跟着万氏往顾家走。苏晚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大嫂,不用带她们回去了。”
万氏听到这声音,连忙去拉住了苏晚的手,“晚丫,你来了,这位小姐要找你,应该是家里有人生病了。”
苏祁月走到了苏晚的面前,十分客气的行了一礼之后才说道:“苏大夫,昨天的事情,是我误解你了,多有得罪,还请您见谅。”
苏晚这时候已经背了背篓准备上山采药去了,她睨了苏祁月一眼,说道:“你挡我的路了。”
苏祁月轻轻的咬了咬嘴唇,若不是她戴着罩纱,定然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到底有多么的委屈。小桃顿时气不过了,“你这人还有没有一点教养,我家小姐都跟你道歉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她跟我道歉,我就得原谅吗?”
苏晚清冷的目光看向小桃。小桃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她只觉得呼吸一滞,强大的压迫感让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小桃,不得无礼!”
苏祁月轻喝了一声,这才对苏晚说道:“苏大夫,我之前确实不知元宝是得的恐水症。现在小梨被元宝咬了,五哥哥又把她关进了柴房,让她自生自灭,现在只有苏大夫你能救她了。请苏大夫您帮帮忙,诊金您要多少都好说。”
村民们听见这话,再配上苏祁月这委屈着急的声音,一下子都心软了起来。下人的命比草贱,这位小姐却不仅亲自来给自己的丫鬟求医,还说出了诊金多少都好说这种话。这么善待下人的善良小姐,简直就是观世音菩萨转世。苏晚的目光落在苏祁月的身上,昨天苏祁月在哭那狗的死的时候,不管怎么伤心,哭得怎么梨花带雨,都很小心的不去碰到那狗的血,甚至很明显的连一丝狗毛都不想碰到。要说她不知道那狗得了恐水症,苏晚还真不信!虽然她不知道苏祁月这时候做戏是做给谁看,但是她也没那功夫去拆穿苏祁月,所以只冷冷的睨了苏祁月一眼之后,说道:“不救,让开!”
小梨当时让暗卫抓住她的时候,身上是有杀气的,也就是说无论是苏祁月的指使还是小梨自己的想法,小梨当时都是想要杀了她的。她可没有以德报怨的毛病,人家都想杀她了,她还去给人打疫苗,她是嫌自己命长了吗?苏祁月身后的两名侍卫立即把腰间的佩剑抽出来了一半,万氏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呼吸一滞。苏祁月连忙喝道:“不准对苏大夫无礼。”
“是。”
两名侍卫恭敬的应声之后,把剑放了回去。苏晚眼神都没再给她们一个,径直朝山上走去。苏祁月隔着罩纱看着苏晚背着背篓的身影,咬了咬唇,眼里的阴霾一闪而过,随后用帕子擦拭着眼泪哭了起来。那模样,愣是让村民们都开始议论苏晚心狠。万氏刚才是存了巴结苏祁月的心思的,但是现在,她从苏祁月刚才说的话里面已经明白苏祁月曾经刁难过苏晚了,对苏祁月的好感和想要巴结苏祁月那点小心思瞬间就没有了。听到村民们的议论声,万氏更加不爽的双手叉腰,对众人凶道:“你们倒是一片好心,心地善良,那小姐的丫鬟是被得了恐水症的狗给咬了,你们有本事,你们去给她治啊!”
议论纷纷的村民们瞬间就闭了嘴,恐水症有多可怕,他们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传言听得可多了。据说只要被得了恐水症的人或者狗咬了,就都会被传染上恐水症,而且得了恐水症以后的人,会把自己的手指一个一个的咬来吃了,再咬自己身上的肉来吃,最后活生生把自己给咬死。村民们惊骇过后,一边议论着恐水症的恐怖之处,一边各自回家或者上工去了。这时候,原本应该已经离开村子的苏永元、唐氏和苏广才三人才从隐蔽处冒出了头来。唐氏戳了苏永元一下,“看清楚了吗?那马车上挂的牌子上写的是什么?”
“定北侯府。”
苏永元说道。唐氏立即兴奋了起来,“没错没错,就是定北侯府,当年我把女儿调包的时候,还特意打听过他们是哪个府的,就说是定北侯府!我刚才看到那小姐的手臂了,手臂上有一个心形的疤痕,那是我当初在我们女儿身上做的记号不会有错了!”
苏广才立即从夫妻俩的身后冒出了头来,“爹娘,那咱们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追上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