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侯爷摇摇头,面带为难道:“晚晚,为父并非是为了贵妃之事而来。”
既不是为了她那便宜姑姑,便只能是为了苏祁月了。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没忘了征额宝贝女儿,苏晚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笑着夸一句父女情深。人家去御前闹这么一通的时候,可不曾想过,她是从定北侯府嫁出去的。即便是不是亲女,可在外人的眼中,她依旧是定北侯府的女儿,一言一行皆会牵连侯府上下。这些,苏祁月不会不懂。而苏侯爷,更不会半点没想过。可他还是放心不下。见苏晚脸色不好看,苏侯爷意识到什么,忙道:“晚晚,你莫要误会,月儿到底是从咱们侯府嫁出去的。若是不闻不问,不知情的,肯定会以为我跟你娘找回了你,便容不下她。”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最受影响的,便是苏晚兄妹几人的婚事。苏侯爷身为父亲,总归是要为他们考虑的。他的意思,苏晚是明白了。但是,这件事情她却并不想管。她是会医术,但也不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人都治的,烦都烦死。苏侯爷看出她不情愿,还想说什么,只听门口传来一声轻笑,“我还当爹不在书房会去哪儿,原来竟在晚晚这里。”
苏植说着,大步朝着他们走来。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苏侯爷脸色一黑,“你不去陪你大哥二哥站桩,来你妹妹院中做什么?”
“爹爹不也没陪着娘亲,过来晚晚面前说话?”
苏植好笑反问。他这话,分明是在问苏侯爷,凭什么这里他能来,而他却来不得。苏侯爷不占理,虽说生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瞪了他一眼,开口道:“我想让你妹妹去一趟三皇子府。”
苏植,“不去。”
但凡有一秒的迟疑,都不配妹妹喊他一声三哥。一个几次三番想要害死她妹妹,取而代之的恶妇,有什么好怜惜的。早些死了,才清净。被苏植眼底明显的厌恶惊到,苏侯爷有些生气,“虽说月儿做了些糊涂事,可好歹也在咱们家养了十几年,叫了你十几年哥哥,你怎么就没半点心疼的意思?”
“心疼?”
苏植冷笑,“一个处心积虑想要杀了我妹妹的女人,我没弄死她,已经很给面子了。”
苏侯爷脸色一沉,“老三,你什么意思?”
面对他的问题,苏植却懒得回答,看向苏晚开口道:“晚晚,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
苏晚看了眼苏侯爷,没吭声。可那分明带着不满的眼神,却仿佛在说:“我倒是想,爹也得让啊。”
被儿子女儿接连嫌弃,苏侯爷脸上有些挂不住,直言道:“平南王府乃是清贵世家,最是在意规矩名誉,你们也不想让你们大哥婚前就被人姑娘嫌弃吧?”
苏晚,“若是因为这么点事情,就对大哥有意见,那这大嫂不要也罢。”
苏植,“晚晚说的在理。”
看着油盐不进的兄妹俩,苏侯爷气得一甩袖扭头走了。走到门口时,还转头看了一眼,却没得到一句挽留。他冷哼一声,袖子甚至甩出了破空声。等他走远,苏晚收回视线看向苏植,笑着问:“三哥有什么便说吧。”
苏植略微犹豫,道:“平南王不大好了。”
“还能撑多久?”
婚事本就定的仓促,苏晚不想侯府连筹备婚事的时间都没有。苏植,“沈太医的意思是,最多三日。”
婚期定在这个月二十八,也就是十日后。府上虽已经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可三日的时间,却是远远不够的。苏晚也不希望,齐雅秋前脚嫁进来,后脚就要回去哭丧。迟疑了片刻,苏植开口道:“我方才去问过娘,看娘的意思,很满意未过门的大嫂。”
这暗示的已经很明显了。苏晚叹了一口气,“马车准备好了?”
苏植点点头,又道:“晚晚,你若是不愿意便拒绝。”
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可苏晚这会儿心中也挺不舒服的。马车都准备了,便是笃定了她会去。虽说不过是顺手救个人,可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察觉到她有情绪,苏植随她一起出门时,轻声道:“张嬷嬷同我说,娘亲白日出去采买婚礼所需,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
苏晚转过头,双眼满是疑惑。这是什么意思?似是觉得这话不好说,苏植轻咳一声,“事关女儿家清誉,我不好多说。”
平南王府拢共不过就那么一个女儿,他这么说,苏晚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压低了声音,问:“娘是何意?”
苏植,“她不愿强人所难。”
想着叶氏之前说齐雅秋愿意这门婚事,还说仰慕她大哥的话,苏晚脸色冷了冷。若真有什么,不管齐雅秋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能让他哥当这个冤大头。出了门,苏晚远远便看到马车旁有一高大身影,靠近了些才认出是她二哥。只是去平南王府治个病,至于吗?见她磨蹭着不肯动,苏洵阳催促道:”早去早回。“那不情愿的样子,就差直接用不想去三个大字写脸上了。苏晚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叶氏的吩咐。担心他过去甩脸子,苏晚爬上马车时,特意强调道:“二哥等会儿就在外头等我们就行,这么晚了,你一个外男进去多有不便。”
苏洵阳转过头,脸黑如铁,“那老三呢?”
苏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苏晚毫不犹豫道:“三哥也是男人,自然同二哥一样。”
她这话,硬是让苏植想反驳都没办法。马车驶离侯府,马车内各怀心思的兄妹三人,谁都没往外注意。不远处的房顶上,几个黑衣人身体紧紧贴在瓦片上,刻意压制着呼吸的节奏。一双双凶光毕露的眼睛,死死盯着渐渐靠近的马车,个个满身杀意。为首的黑衣人默数三声,抬了抬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