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穿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杜丰年看着围在动口这么多人,也丝毫不客气,硬气的往里挤,把不少人都挤的一个趔趄。偏偏对方还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很不耐烦道:“让开,让开,都挤什么呀,这么碍事。”
若是一般人,这般张狂,定要挨揍。可杜丰年长得人高马大,一双嘴皮子贼溜,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村子里对他就一个印象——混不吝啬的二脸皮。也因此,不少人歇了这个当出头鸟的心思。好不容易挤进来,杜丰年赶忙看向自家宝贝闺女,见没什么事,汉子才放下心,转头便朝着门口的一干众人质问道:“怎么个事儿?凭啥给我大闺女沉塘?”
一副要为闺女出气的架势。“我家兮兮好心来看望棋小子,怎的到你们嘴里,就成了我闺女臭不要脸霸王硬上弓呢,就按我说,就算是,棋小子一个大男人,吃亏的不也是我闺女?更何况,我家兮兮,根本不是那种人!”
“你们这群老婆子,就是自己心脏,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还是家里粮不够少,还有闲心出来东管管西管管,瞎特么往老子闺女身上泼脏水,这什么世道啊?全村都出来逃荒了,本来日子就够艰难的了,还搞什么沉塘那一套,逃个难都不消停,有病不是?”
眼前的男人谈不上素质二字,但在此刻的杜兮兮眼中,那简直是浑身散发着救世金光!杜丰年已一己之力舌战群儒,三两句话便颠倒是非...呸,真相大白。村长看着着父女俩几乎是如出一辙的不要脸,气的手都抖了,半晌就指着他说道:“你这么大个人了,对着村子里这么多长辈口出狂言脏话,如此不敬长辈——”话还没说完,山洞外,传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女高音,震的不少婶子们都捂住了耳朵。“啊呜呜呜呜呜我可怜的闺女啊!”
杜柳氏见状,娇娇弱弱的捂着嘴小声哭着进来了,直接扑过来抱住杜兮兮哭。“我可怜的闺女啊,我杜柳氏活了这么大岁数,就这么一个闺女,之前还抱错了,这才刚送回来没几天,你们这群黑心肝的,就要把她给沉塘......”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惨绝人寰。杜丰年那番话,加上杜柳氏这哭,哭的婶子们和叔伯们也有些迟疑了。好像真是他们太欺负人了。牧家小子,说到底,是个残疾的,若俩人真发生点什么,亏的是杜兮兮,好像也没什么毛病......而且人家孩子刚回来几天,就给沉塘,的确有些也显得他们不和善了些。被抱在怀中的杜兮兮,人懵了,她这便宜爹娘,战斗力拉满呀。她想起来,原主爹娘,在她印象里,一个游手好闲,一个偷懒耍滑,总被原主没少嫌弃。杜翠翠见村里那些叔伯婶子们动摇,也有些慌了。“可是,堂姐不守妇道,一回来,便要趁人之危霸占了牧哥哥,这些都是事实呀。”
杜翠翠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二婶,牧哥哥家里本就艰难,堂姐再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岂不是把人往死里逼。”
杜兮兮看了一眼虚伪的杜翠翠,哪里是她逼死牧之棋,分明是她这“好堂妹”是非要把搞她呀。当即,借着杜母在旁的掩盖,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底子。有样学样的,学着杜母的委屈的样子,眼泪唰的就掉了,杜兮兮哭的委屈无助又震惊的质疑道:“翠妹妹,你在胡说什么呀?”
“我才刚回来几天,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翠妹妹不成,为何堂妹总是要诬陷我,你说的那些事,我根本没有做,不信,你问牧哥哥。”
杜翠翠眼神一亮,等的就是这句话!牧之棋缓缓睁开眼,幽深的眸子里蕴藏着若干情绪,看了一眼杜兮兮。杜兮兮心里也慌啊!他缓缓开口。“今天的事儿,的确是误会一场。”
“不可能,不可能!”
杜翠翠不敢置信,反驳道:“牧之棋,你说谎!分明就是杜兮兮她要......”话说到一半,被杜兮兮打断。“堂姐!”
杜兮兮哭的双眼泛红:“牧哥哥都说是误会了,你为何还要苦心陷害于我?”
杜丰年岂是个息事宁人的主?当即便抓住机会,大声呵斥:“好你个杜翠翠,心思竟然如此狠毒,拿我闺女的声誉开玩笑。她可是你亲堂姐,你这是差点害死了一条人命,若不是我今日来得及时,村里长辈们听了你的鬼话,身上岂不是要背负一条人命?”
“这以后是要下地狱受刑的,子子孙孙辈都不得好死!”
“闺女,别怕,今日爹给你做主。”
杜丰年大声道:“今日让我闺女受了这么大委屈,看给孩子吓得。”
“我大哥你爹呢?你爹在哪?必须得给我闺女一个赔偿和说法,让他看看教出了个什么样的好闺女。”
完了,完了。杜二皮脸要讹人了。村长顿感大事不妙,抬脚就想走。“村长!村长!”
“村长,你要干啥去?”
杜丰年哪能他如愿,当即便牢牢拽住他的胳膊,一声声村长在此刻仿若恶魔低语。老村长一把老脸都皱了起来。“村长,今日之事您也都看见了。”
杜丰年还是缓缓开口:“这么多人冤枉了我闺女,村长,您可得做主,要不然日后岂不是人人都能欺负我们杜家,您是一村之长,今日若是没个说法,今后又该怎么服众,村长......”村长都要被磨叽死了。还欺负杜家,村子里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们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