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柳氏手里端着药,眼神也是盯着地上,生怕都给弄洒了,自然也没有发现这屋子里的暧昧气息。杜兮兮被这声音吓得一个转身险些就要掉在地上,背后剧烈的牵扯让她大叫:“疼疼疼疼!”
牧之棋略微无奈地抓住她,把她移到原位。瞧她这紧张模样,可半点不像平常那副天不怕地不怕,总是逗他的假小子。杜柳氏被她的喊叫声吓得一激灵,那发烫的大碗差点就要摔在地上。可看着两人都已醒来,喜悦代替了那股怒气,连忙把东西放在老旧摇晃的桌子上,上前帮忙把杜兮兮安抚好。“兮兮呀,你就别动了,你自己受伤你不清楚吗?”
“你知不知道你可把我吓坏了,你能不能好好当个姑娘呀,这跟在身后出谋划策娘也很骄傲,可是往前冲这种事情让你爹他们干就行了呀。”
杜柳氏忍不住唠叨起来,杜兮兮不但不觉得厌烦,反而感觉到那种幸福,被人牵挂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之棋你也真是的,虽然兮兮还只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可是你也应该负起保护她的职责,兮兮可对你们不薄。”
牧之棋看向杜兮兮,眼神里还有些哀怨。面对岳母的指责,他也只好照单全收:“您说得对,下次定不会让她坐这等危险之事。”
杜兮兮拉了拉杜柳氏的手,眼含泪珠看她:“娘,别说他了,他伤得也不轻呢。”
杜柳氏听见这软糯的声音心一下软了下来,说话语气柔和了不少。“你呀,还没过门就先护上了,不过你这也有错,就不该什么事都自己来做,你是个姑娘家,再厉害也比不得男人,更何况你这小身体做什么都危险。”
杜兮兮没有反驳,这个时代的局限性,不能要求她们那么快接受新思想,不过他们已经很好了。“娘,我知道了,经过这一次我再也不上前了,这太疼了。”
杜兮兮趴在疼龇牙咧嘴,一点也不敢动,把杜柳氏逗笑了,笑完又有点心疼。“知道就好,你们两喝药吧。”
她把那一大碗黑乎乎的药端了过去:“一人一半,谁也不能少。”
杜兮兮远远就闻到了那股苦不拉几的味道,都把头转过去打算装死,等会他们都出去了,她把灵泉拿出来喝一口,伤口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好。“兮兮,你先喝。”
杜柳氏强行把她掰过来,那架势好像在说不喝就要强行喂进去了。“娘,让他先喝。”
杜兮兮苦笑着推辞,这里的中药肯定比现代的还要哭,突然想到儿时生病被强行喂药的痛苦经历了。“兮兮,有句话我不得不说,底下的会更苦。”
牧之棋在一旁补刀,坐在那就跟个大爷看戏一样,半点也不打算帮杜兮兮。“对,快起来喝吧。”
“娘,我这咋起来呀,疼得不行。”
杜兮兮哀嚎着,希望能借此逃开一劫。杜柳氏一看,还真是这样,左右有些为难:“那只能一点点喂给你喝了。”
“娘,你就饶过我吧,吃进去我野德吐出来,不用喝我就知道很苦了。”
杜兮兮嫌弃的把头往后,这刺鼻的中药味让她想要打喷嚏。“你这死丫头,要气死我呀!”
“娘,你就放过我吧,给我伤口上药就行,全部给他喝吧。”
杜兮兮看向牧之棋,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罢了,我喝,给她上药就可。”
牧之棋略带宠溺地看她,把那一大碗的药一饮而尽,把门口的牧崔氏都看呆了。他年幼之时为了给他喝药,那是费尽心机还是没有半点作用,而如今却能如此,终归孩子还是长大了。她连忙去外面找来一块很咸的腌肉递过去:“苦吧。”
“谢谢娘。”
牧之棋抑制住想呕吐的感觉,把那肉塞进嘴里,咸味席卷整个口腔,可算是把苦味压制住了。但也并不算舒服,多少还是会有难受的反胃感觉。杜兮兮看见那碗底的残渣,不由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真是一条真汉子。”
牧之棋伸手敲了她的头一下:“换药吧,我出去看看。”
牧之棋身体得到了恢复,那伤口其实也在快速愈合,应该是杜兮兮又给他吃了什么,但是不能让别人发现了。“你这手?”
牧崔氏拉住他,他也得换药呀。“娘,我换过了,你别担心,照顾兮兮就好。”
牧之棋安抚完亲娘就出了房子,炎热的阳光照在身上也不觉得难受了,也许这一场修行是上天给予的恩赐。他倒是心情不错,可是里面的杜兮兮就惨了,她被杜柳氏跟牧崔氏压住掀开衣服,帮她换药、这要是洒药粉又是敷草药,把她疼得死去活来,那汗水就像下雨一样掉,眼泪也吧嗒吧嗒流个没完。这是什么人间疾苦,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这也是牧之棋为什么从屋里离开的原因,一方面避嫌,另一方面这种痛苦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会叫停的。可是不上药,伤口可就很难恢复,就算她有什么特殊药品,也不能让别人发现了。“娘,我可能等不到伤口好,我就要死了。”
“呸呸呸,胡说八道,药上好了才能恢复的更快,你才能早点起来出去玩,真不是你娘狠心。”
“对呀,兮兮,乖乖的,过两天就好了。”
杜兮兮怀疑牧之棋那副态度是学得牧崔氏,语调话术都是一样。再看杜柳氏又是心疼又是无可奈何:“你呀刚好长长记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往前冲。”
“娘,你这么狠,我爹不嫌弃你吗?”
“杜兮兮,我看你是不怕疼!”
杜柳氏没好气地瞪着杜兮兮,这都成这样了,还有心情调侃。杜兮兮咧嘴一笑,那鼻涕眼泪都还没有擦干净:“娘,我总要报复一下才能心理平衡吧。”
杜柳氏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死丫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汤面,要多放肉。”
“好嘞,那我去忙活了,让崔姨照顾你,她比较有耐心。”
杜兮兮一听这话有点无奈,这不就没有自己单独时间了嘛,这样她还怎么早点恢复,要不然还得疼好几回呢。“不用不用,崔姨也一块出去吧,我自己消停会,刚刚太疼了。”
牧崔氏以为是在嫌弃自己:“兮兮,我是不是哪做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