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一家子就想在我跟老三那里打秋风,你说说这一路上除了荣山这小子能干点活,你们家都做了啥?”
“不是这个惹事就是那个惹事,一天到晚闹腾的没完没了,这一次都闹成什么样了,都快把我们逼走了,你们好意思在这里要东西吗?”
杜柳氏想要上前一块骂,但是被杜兮兮拉住了,眼神示意她克制住。这种事拱火要不得,只能在旁边看着,尤其是他们一家。杜柳氏说话冲动容易让人更加难看,日后又不是不在一起过了,还是少说两句吧。“大嫂,我这些日子也没少干活吧,我也没有多要你们什么东西,这不是没成想养了个白眼狼嘛,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吗?”
“我也没有多要什么,就是能让日子过下去,这女儿我是不要了,以后也没有那些破事了,我儿子也变好了,就不能给条活路呀。你们个个家里都藏着银子,粮食也够好几个月吃喝,分我们一点也不能怎么样呀。”
杜乔氏一边说一边抹泪,这话说的着实难听了。自己造孽让别人承担,这杜柳氏忍不住了,抽出自己的手上前就开骂:“你好意思嘛,你要脸嘛,哪一个不是明山跟兮兮,还有家里男人用双手挣出来的。到你们身上就是伸手就要张嘴就来,难怪那闺女养成那样的性子,真是活该,得亏还有个儿子没有给带坏,要不然我们单独过算了。”
“就是,单独过,老娘我跟老三家的养,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
这转眼间就要分家,杜婆子都没想到,原来这两个儿媳心里这么多气。“好了,闹什么呢,还闹分家,让男人说话。”
她看向杜有粮跟杜丰年,总不能他们也想分家吧,这个杜家可不能散了。这里面最尴尬的就是杜荣山了,他站在所有人身后偷偷抹泪,恨自己的不作为,恨自己的能力不够。父母的确错不可饶恕,但也见不得如此求于别人。何况其他人对于他的看法改变了,却也没有让家里好过,这一切的根源来自于杜翠翠,那个只知道吃喝的做坏事的妹妹。“给可以,打欠条吧。”
说话的是杜丰年,这一句话让大家都没有想到过。平时他最为大方,对杜家所有人皆是如此,也愿意扶持兄弟,没成想今天来这一出。“二哥也老大不小了,家里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该是要担起家中责任。经过此事我算是看明白了,出了事我就要担责,可我家孩子也要被连累,自然你们也是如此的,亲兄弟明算账,也是为了以后你们能自己生活,总不能靠着我跟大哥一辈子吧?”
杜有粮连连点头,很是赞同这个说法:“我也是一把年纪了,我家孩子也还未娶亲,帮不了一辈子的,二弟是应该自己站出来了,打欠条就给东西。”
杜有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根本说不出来话。这要东西变成了借东西,这心里哪里好过。杜乔氏见状也有些尴尬,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反而是杜荣山站出来给两位叔伯行礼。“大伯三叔,打欠条吧,我会慢慢偿还,家里的事情我来担。”
杜乔氏一看这不行,连忙摇摇晃晃起身抢话:“不用,你还小,这欠条打吧,杜有年又不是老的不行了,也该做点事了。”
杜有年看着她这样怒火中烧,站起来就要打她,她也是毫不犹豫的反击。“你能不能像一个男人,学学大哥三弟,这儿子都比你有出息了,还敢打我,我看那个女儿就是学你这一套。”
杜兮兮惊讶地瞳孔地震了,没成想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杜乔氏。为母则刚呀,为了儿子也算是说了人话。“你...你...”杜有年直接说不出话。杜婆子也没什么意见,直接训斥:“她说的没错,写欠条,以后才能记住。”
她说完就拉着杜兮兮离开了,也不管这三家怎么理论的,而是像是老了十岁那般坐在一处大石块上。“兮兮,别怪你二伯一家,他们...都是被我惯坏的。”
说着她声音带着几分抽泣,那是真的打在儿身疼在她的心里。杜兮兮没有言语,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能认同但是可以理解。“兮兮,日后别把它们一家抛开了,以后还是要和和气气的,虽然帮不上忙但肯定不会再添乱了,算奶求你了。”
杜婆子抹了一把泪看着杜兮兮,这让她不答应也不成,却是让她对这个奶奶产生想要远离的想法。人心啊,真是难猜测。“好,我知道了,错的不是他们,我明白。”
杜兮兮坐在一旁,眺望远处,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感觉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不属于自己。大伙吃过早饭后,便商量着开始准备离开这里的事情了,而杜翠翠一事大家很有默契的当做没有发生过,就这样平安无事如同往日那般听杜丰年他们的话。杜兮兮当下决定这个地方还是不安全,便收拾东西下午就赶往另一座山,穿过这一处矮山便能到达官道了,这漫长的山里征程也算是结束了。这一路倒是没有再出现什么危险,且花费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三天后就抵达了山脚下的小道。小道往外走个十里路,差不多就能跟官道汇合了,离京都也就不会太远了。“兮兮,京城不远,你有何打算?”
牧之棋突然拉住正要去帮忙卸东西的杜兮兮,两人到了一旁突然问道。杜兮兮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心里也没有底,山里面无所谓,没有人管得着,可是京都是一国最重要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现今外面不知是何光景,京都若是不让进.....”牧之棋担心的也正是杜兮兮所担心的事情,她丧气地蹲在地上:“那你说如何?”
“先看看外面怎么样,不行便寻一处好地方落脚吧。”
杜兮兮看向他,有点不对劲:“你这话不对,你不是跟你娘就是要去京都寻亲戚吗?”
“跟你一起也无妨。”
牧之棋背手头转了过去,依稀可见他的耳垂有些发红。杜兮兮嘴角也跟着上扬,咬了一口手里的野果子,顿觉得那股酸味也没有那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