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没亮就起来找军爷要帐篷,他也是信守承诺,给的都是挺不错的。这一次牧之棋拿了杜兮兮给的五两银子递过去,对方甚是满意。可是这样对于他人来说有些高调了,这不少人开始盯上了他们,这活得太过富足可不是什么好事。杜兮兮却没有顾得上想这一方面,她又让牧之棋带着那两位老人家和钱找到了守城门的官兵首领。这边还没有说话,那边就开始赶人。知道大伯说出大儿子的职位跟具体住址,他们脸色才稍微柔和一些。那领头的官兵上前仔细瞧着两位老人家,又看了一眼牧之棋,眉眼一挑:“我们只守城门,不做其他,还请三位后退。”
牧之棋拿出一个布袋,里面的分量可不少:“官爷,你看帮帮忙,若是得了信家中人来了,定不会亏待官爷。”
那领头的掂量了一下那布袋子,说话也没有那么冷淡了:“真是五品官员家中的?”
“当真,他在礼部述职。”
“叫什么?”
“姓宋名耀,还请官爷通融,帮我送个信,这里有文书与信物,他见了便知道谁来了。”
“宋耀?”
那领头看着布袋低头念着,礼部的人很难看见,也不太认识里面都有谁。“官爷,你看帮个忙,两位老人家千里迢迢投奔,这家中就剩他们了,不能逼死他们吧?”
牧之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又解释了一遍:“只是两位老人家,其他人不会给官爷找麻烦的。”
领头看他懂事,也没有提及那一村子的人,就拿走了老人家给的东西。“官爷可一定别忘了。”
老人家有些担忧,那领头顿时有些恼火:“我接了定会办到,回去等消息。”
牧之棋恭敬的行礼,拉着老人家往后退,现在他们都是大爷。塞钱给传信的不在少数,但是他们看着穷苦却有这么多钱,免不得被人惦记。这事情基本上都办妥了,就等着里面来人把他们接走了,同时杜兮兮也在谋划第二条路,这附近小县城应该也是可以去的,不能一根绳子上吊死。“你这有说过进去找谁吗?”
杜兮兮拉住了忙活的牧之棋到一边,要是有个具体的大人物名号,也能塞钱让他也进去,这样至少能说得上话。“只给了地址,没有名号,我这里不着急,先把你们安顿好吧。”
牧之棋拍了拍杜兮兮的手,给予安抚。“军爷那边给了消息,说是京都不会再接收难民进去,至今还没有个准确的消息,倒是附近荒凉的村子和荒地可以找人登记,去了也不会有人阻止。”
“这个好,离京都近一些就行,至少可以安稳落下来了。”
“嗯嗯,我再问问附近哪里更好,哪里登记更为容易,办事的流程。”
山中杜兮兮更为擅长,到了山下反而牧之棋作用更大,他懂得这些人情世故打交道,也知道这个时代治理之下的规矩。“看来我就不用操心那么多了,得麻烦你了。”
牧之棋没有多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大家今日倒是无所事事,粮食也在布施处领了,倒是有些空荡。今天月色并不好,黑夜遮挡住了人活动的印记。杜兮兮这刚有几分困意,就被杜丰年拉扯醒来。“兮兮,之棋让我来喊你,恐怕要出事。”
杜兮兮迷糊着睁开眼,揉了揉眼睛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什么事?”
“我们习惯了在山林里巡逻,在这里也没例外,我跟明山看见好几个人盯着这边,我看你累就跟之棋说了,他就让我来喊你起来。”
杜丰年神色紧张,看来这是真被他盯上了。杜兮兮晃了晕乎乎的脑袋,有些不太舒服的脖子左右转了一下:“估计是我们看起来不像饿肚子的人,而白日里给那些军爷的钱不少,被人瞧见了。”
“那怎么办?”
“通知大家起来,都看着点自己的东西,都围成一个圈,闹事了的话会有人管的。”
“好,兮兮你去找之棋,我这边乱起来得护着其他人,他能保护你。”
杜丰年拉住杜兮兮有些担忧,怕她直接往前冲:“你跟在身后,这里不比山里,那些人比动物更加恶毒。”
“爹,放心,我有分寸,去吧。”
杜丰年叹了一口气,就起来去通知其他人,大家跟山林里遇到动物那样,青壮年在外围,身上拿着武器,其他人围在里面。杜兮兮找到牧之棋,那边他正要去找军爷,可是这么晚了人家都睡着了,估计不会搭理。“兮兮,他们来了。”
牧之棋拉住杜兮兮就往杜丰年那边跑,而身后猛的聚集了一批人出现,他们把两人围在里面。“我看你妹挺有钱,这里除了军爷跟官爷做主,还有我们陆大人呢,不给点过路费说不过去吧。”
杜兮兮盯着说话那人,长得瘦高脸上蜡黄,吃得估计不是很多。其他人也是如此,没有几个跟他们村子里青壮年相比,若是打起来胜算还是挺多的。“陆大人?”
牧之棋冷笑一声:“不知道军爷可同意你们这样违法作恶?这可是天子脚下,即使城外也容不得你们这样放肆!”
那瘦高的人一阵大笑,其他人也笑他们单纯。“如果不是得了允许,你真以为他们现在还没有发觉?”
这么多人,这么大动静,不应该没有察觉,那就是早就成了约定俗成的事情。牧之棋想到早上拿帐篷时,那军爷曾隐晦提醒,这收保护费一事,他以为只是说京都城内的规矩,没想到是这里。“你们身上钱挺多,这粮食也不少吧,要不然怎么会一个个长得这么结实,我们也不要太多,就给一半就行,这样大家也好过。”
真是狮子大开口,还想要一半,给他们美的。“想要你们就来抢呀!”
杜丰年带着人,手里拿的是弓弩,他们那准头可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