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的夏日,暑气不停地蒸腾。吴良躺在树下的摇椅上,眼睛微闭,躲避着这要命的太阳。旁边有一个庄客正为他扇着扇子,虽说带来的风也是热的,但也能驱逐一些夏日的热气。其实吴良此刻的心情比树荫外的烈日还要沸腾。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穿越过来的。在他的前世,他可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物。他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麻醉学与外科学的双学位硕士。本来想到三十年的寒窗可以熬出头了,却没曾想,因为自己工作上的疏忽,直接穿越到了这个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朝代。想想真是悲催,人生正值风光之际,却鬼使神差的穿越了……不过,老天待他还算不薄,将他穿越到一个寨主的儿子身上。他所处的这个寨子,名叫吴家寨。吴家寨处于大山深处,方圆几十里有着零星的十多个寨子。而最大的寨子,只有三个。他们吴家寨,只能算得上一个中等寨子。这三家大寨子分别是罗家寨、李家寨、王家寨。三家实力较大的寨子经常相互争斗,这一些比较小的寨子才得以在夹缝间生存下去。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好几天了。通过对这具新身体记忆的融合,再结合寨子里面的一些话语片段,吴良确定,他所处的朝代,应该是五代十国时期,但具体是哪个时期,他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令他纳闷的就是,自己怎么穿越到了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前世自己这么厉害,怎么这辈子不让自己穿越到某一个皇子的身上,也让自己风光一辈子?越想越难受。吴良索性不想了,闭目享受着扇来的阵阵热风。吴良正昏昏欲睡,却感觉到丝丝的热风停止了。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庄客正盯着远处,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吴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山头那边的黎平来了。黎平本名叫黎阿四,名字是吴良他父亲起的,他和吴良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虽然这是古代,但在大山深处,束缚人们的封建思想,就少了一些,人们的思想没有那么严重地受到的荼毒。黎平的父母去世得早,他是由吴良家和寨子里面的人一起养长大的。这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对寨子里面的人有着深厚的感情。他越走越近,吴良却发现了一些异常。黎平的脚步怎么有些虚浮?而且,他走的还不是直线,在路上偏来偏去的,几乎要摔倒。“阿哥,阿四他莫不是又偷酒喝了吧?这大热天的,喝了酒在太阳底下晒着,可不是个办法啊!”
吴良笑道:“怎么可能,再说,阿四他家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在哪里得到的酒?你过去看看,他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他好像中暑了。”
庄客将手中的扇子递给吴良,朝着黎平走去。吴良眯着眼睛,他看黎平的脚步越来越虚浮,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咚”地一声,黎平突然扑倒在地。庄客加快了脚步,来到黎平身边,他立刻大声叫喊起来。“阿哥,不好了,你快过来!”
吴良听见庄客的叫喊,他急忙丢了扇子,飞也似地朝着倒在地上的黎平跑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那是一道刀伤。从黎平的左肩胛骨,一直延续到右肋肋脊角处。长长的伤口不住地往外渗出鲜红的血液,把黎平的后背浸得一片血红。吴良看向黎平走来的方向,地上,滴沥沥的血迹一直延伸到远方。吴良蹲下来,伸手将黎平背上破烂的衣服揭开,那道伤口更加地触目惊心。有些地方甚至有半寸那么深,露出粉红的肌肉和白灿灿的筋膜来。他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吴良准备问黎平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发现,根本摇不醒黎平。而且,黎平的脸色越发地苍白。吴良知道,这是失血过多所出现的现象,若是黎平背上的伤口得不到及时的处理,恐怕他会有生命危险!吴良叫庄客把他刚才躺的摇椅抬过来,然后将摇椅拆开,做了一副简易的担架,抬着黎平,直奔家里而来。好在这里离吴良家不算远,回到家,只是顷刻之间的事情。吴良的父亲吴为林,此刻也是躺在院子里面的大树下乘凉。见吴良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滑稽的摇椅,他奇怪地问道:“阿良,你再搞什么呢,这大热天的……”“阿爹,来不及跟你解释了,你赶快去龙凤大山把苗爷爷请来,阿四他被人砍了,血止不住!”
“你说什么?”
吴为林听见黎平受伤了,心里早就吃了一惊。他从摇椅上翻身起来,看见那翻转的摇椅上躺着的果然是黎平,而且背上的鲜血还在滴答滴答地滴在地上。他急忙问道:“阿四他怎么受的伤?”
吴良摇摇头,道:“我在寨子口乘凉,见他远远地跑来,倒在地上。我过去一看,他就已经是这样了。”
“阿爹,你还是赶紧去请苗爷爷吧,叫他多带些止血的草药,晚了的话,阿四恐怕会有生命危险的!”
庄客已经把马牵来了,吴为林翻身上马,嘱咐吴良好好照顾黎平,他便骑马去请苗爷爷了。吴为林走了之后,吴良便和庄客将黎平抬进了屋子。他叫庄客打了一盆热水来,仔细地将黎平背上伤口周围的血痂等异物清理干净之后,那鲜血还是不停地往外冒。这样下去可不行!吴良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再这样流下去,恐怕等到苗爷爷来的时候,黎平的血已经流干了!“去找一根缝衣针来!”
吴良决定,在医疗条件如此简陋的古代,为黎平实施外科手术。他吩咐庄客找找,看有没有缝衣针之类的尖锐器物。庄客很快就找来一根缝衣针。吴良来到厨房,将木炭燃烧起来,烧了一锅热水。在烧热水的同时,吴良把缝衣针烧得通红。然后,轻轻地将缝衣针别弯,做成一个简易的手术针。等到缝衣针自然冷却,吴良将它放在水中清洗干净。然后,又放在火上轻微地炙烤,目的是将它通过火焰灭菌。此时,水已经烧得滚烫。吴良又取来一些棉线,和手术针一同丢到沸水中煮过,捞起来,放到太阳光下晒干。然后,他将棉线穿在手术针上,来到黎平的身边。他准备先给黎平实施缝合,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正要缝合的时候,昏迷的黎平忽然抽搐起来。背上的伤口受到牵连,本来流得缓慢的鲜血,一下子涌出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