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炉矿石炼制成功。这还亏得李长民制作的那一个大风箱,需要两个人才能拉得动,扇出的风,直把火力往炉子里面送。烧红的铁水顺着炉子下边的出料口淌出来,这么高的温度,谁也不敢靠近。只等那铁水兀自在出料口下方的坑里自己冷却,然后等到第二日早上,铁水自然冷却后,才去取出来。储蓄区的另一侧是打铁的地方,这样炼出来的铁块只是最初的产品,其纯度不高,没有多大用途。需要锻打,才能把其中的杂质除去,就像那日吴良所锻打的那样。俗话说“百炼成钢”,但这好铁也需百炼,反复锻打,反复炼制,才能制得好铁。从农历六月下旬左右便开始建造的铁站,到现在,已经农历十月了。整整三个月,先是建住处,直到建好炼铁炉炼铁,终于在农历十月初九这天锻造出成品铁。这些铁块总重二百四十多斤,分成十多块。吴良他们先是将它们锻打过,然后又把它们融化,拉成长条,真是历经艰辛。眼下,从铁站到矿区的路还没有修建,只有靠水路运输一些矿石来用。那个简易起重装置已经坏过了几次,最终,吴良思考出一个更好的起重装置,他画好图纸,交给李长民,然后李长民制作一个铁的。现在已经能够从原先的五六十斤,提高到可以拉动一百多斤了,吴良又建造一套滑轮组,现在一百多斤的东西,一个人也能轻松拉上来。在铁质起重机建好之后,黎平非要跑到河谷里面,叫人把他拉上来。吴良把他拉到半空中,就把绳子固定住,所有的人都探个脑袋对着黎平哈哈大笑。此时已经是秋季,山风顺着河谷吹来,黎平在半空中不住地晃悠,吓得他魂飞魄散。这一下,吴良可把黎平害惨了,到最后,把黎平拉上来,他瘫坐在地上,晕头晕脑的,几天才回过神来。自此,黎平一到高处,只要有风,便感觉头晕目眩,这是吴良把他搞成了恐高症,害得他连过栈道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一吹风,他自己便晕下悬崖去了。现在正值秋收,吴良他们也停止炼铁,回家帮忙秋收。今年的玉米,只有自家地里的,其他人不需要来交租粮。因为他们在小麦收成的时候,已经交过了,现在的玉米,是他们的净收入,不需要再上交。而且,很多人家户都指望着这一季玉米过冬呢!这一日,王家龙照样喝着酒,坐在家里收租粮。但今年的收成不算太好,小麦那一季收入还可观,只是这玉米,收入大大减少,经不住挥霍。因为天干,这个夏季几乎没有下雨,很多玉米都在刚刚出穗子的时候就已经干死。即便没有干死,那长成的玉米棒子,都只有一般有玉米粒,还不饱满。许多农民坐在地里哭,因为没有粮食可以交租粮。王家寨的租粮是按照土地的多少来划分的,不像吴良家是按照收入来分。像王家寨的这种规定,你收的多,也只交这么多粮食,收的少,即便你颗粒无收,也要交足这么多。今年的玉米大量减产,铁定是交不齐租粮的,只有等到第二年才能交齐。但是,这一年的租粮交不了,到第二年,就有利息,交的就比这年多。更何况,王家寨的规定是交两份租粮,农民更加苦不堪言。眼看天渐渐黑了,王家龙坐在院子里,看着眼前只有半米高的玉米堆,脸色铁青。今天来的每一家每一户都只交上三分之一的租粮,统一的借口都是天成不好,没有收到多的庄稼,余下的都只够过冬的口粮,其他的全部交上来了。王家龙自然不信。他基本上不出门的,什么事都交给他的庄客们去办,他自己就呆在家里,和他那几个女人鬼混。他认为是自己好久没有出门,寨子里面的农民没有看见他,自然便不怕他了。于是叫上庄客,准备出去威慑一番,但有一个庄客却说话了:“寨主,今年确实天成不好,自立夏一来,到现在,处暑都过了,才下过几场雨?还是算了吧,那些农民也不容易,就让他们明年多交点便是了。”
王家龙觉得在理,便不打算出门。那个庄客又神神秘秘地道:“寨主,你知道吴家寨的人现在在做什么不?”
王家龙想了想,道:“在做什么?我还没有去找他们麻烦呢!上次我的面子还没找回来,正在想办法找回来呢!”
庄客神秘地说道,“我听说啊……”说到这里,庄客压低声音,凑上前去,小声说道:“他家的吴良小贼,领着十来号人,自今年六月,就在长河河对岸,不知道鼓捣什么。一直鼓捣到现在,还在那里砍树林,挖石头……”王家龙不明所以,道:“你唧唧歪歪到底要说什么?”
庄客急忙道:“我小的时候跟随我的老爹见过一个风水大师,他说河对岸是双龙汇聚之地,那里必然是一条龙脉,是不是吴良小贼在那里鼓捣这几个月,把咱这里的龙脉挖断了,所以下不了雨了?”
王家龙一听,眼睛一眯,“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