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他们就是在那里!”
章大人手中的朴刀正要砍下去,就听到巷子外面传来一阵焦急的喊声,在他的朴刀即将碰到黎平脖子的时候,巷子门口传来一声粗犷的喊声:“住手!”
但章大人并没有停手,依旧朝着黎平的脖子砍去。真是胆大包天!在天子脚下,还敢这么猖狂!还有没有王法了?进来的人是一个穿着盔甲的统领,他见章大人不听自己的话,仍旧要将黎平至于死地,他怒不可遏,将手中的长枪闪电般伸向章大人,轻轻一挑,将他手中的朴刀挑飞,然后横着一拍,章大人只觉得小腹部像被人踹了一脚,蹬蹬蹬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统领伸手向后一招,呼啦啦跑进来一群官兵,将南汉人团团围住。牛惠儿见吴良和黎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急忙跑过去将两人扶到墙根处靠着。这些官兵自然是牛惠儿带来的。刚才,吴良叫她躲在人群中,她知道这不是办法,人家人多势众,吴良两个人肯定会败下阵来,所以,她费力地挤出人群,朝着街头走去。也是上天眷顾牛惠儿,她走出街头,沿着一条很是宽阔的大街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一队人马朝着这里走来。她急忙拦住那些人马,向他们求助。为首的统领听了,便带着人马朝着吴良他们打斗的地方走来。幸好牛惠儿回来的及时,不然,黎平的脑袋就要搬家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杀人!”
统领用长枪指着章大人的喉咙,章大人就这样坐在地上,不敢动弹。“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章大人虽然不敢动弹,但嘴巴却能说话,他满脸阴鸷,“就凭你一个小小的统领,也敢管我的事情?”
统领被气笑了,他在成都府管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人,怎么最近各种牛鬼蛇神都敢来找他的晦气?想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人还在的时候,哪个敢在成都府闹腾?就连招摇撞骗的人都不敢出现。“我管你是谁!天子犯了法,照样与庶民同罪!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士兵们一齐将佩刀亮出来,在巷子里,长枪使不转,只能用大刀。“我看谁敢!”
其中一个汉子上前一步,从怀里摸出一个正黄色的绸缎,打开亮在统领面前,“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你们还敢阻拦我家大人办事,看来是你这个统领不想干下去了!”
统领一看上面写的字,冷笑道:“你们会有这东西?想必是造假的吧?”
“造假?我……”那汉子竟然一下子找不到说的话,在那里干瞪眼。这怎么回是假的呢?明明是那位大人给自家大人的啊!还说……他正要说出这东西的来源,以证明他们的身份,坐在地上的章大人突然制止了他:“住口!”
章大人伸手将统领的枪尖拨开,缓慢地站起来,眯着眼睛道:“这位统领,我们的身份不便细说,不过却不是造假的,今天是我们不对,放我们一马如何?俗话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不管你们的身份是真是假,但是你们敢在我的面前杀人,为何不敢和我去大牢里走一趟?”
章大人见统领咄咄逼人,背着的手捏得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澎湃的心情放松下来,道:“这位统领,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妨放过在下?要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你!”
此时,吴良已经悠悠转醒,他听见南汉人还在那里狡辩,轻轻拉了拉牛惠儿的衣角,牛惠儿见吴良已经醒来,一脸惊喜,正要说话,吴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说道:“惠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牛惠儿把自己去请救兵的事情告诉吴良,吴良对她竖起大拇指,道:“我家惠儿真厉害!”
“哼!小官人终于知道自己的好处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把我一个人丢在外面!”
两人听着南汉人和统领的对话,吴良见统领迟迟没有将南汉人捉拿起来,他怕迟则生变,便附在牛惠儿耳朵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我们真的有事情,这位统领何苦为难我们呢?”
章大人正在向统领求情,牛惠儿忽然站起来,大声说道:“统领大哥,他们是南汉来的!”
“什么?”
统领一听,长枪再次指着章大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老实说出来,今天别想走!”
所有的南汉人了脸色都变了变,但此时天色已黑,只有吴良靠在墙角,借着巷子外面传进来的灯光看得比较清楚。吴良还注意到,随着牛惠儿的话出口,甚至有几个人的身子都已经绷紧了,吴良通过观察得知,这些人一定不是简单的货色。“我们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蜀国人!莫得假得!”
章大人有些阴翳的眼神,不经意地看了吴良一眼,吴良感觉到他似乎想把自己碎尸万段。现在,章大人开始满口成都府方言了,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统领大哥,你别信他的鬼话!不信你仔细听,他有些发音不是成都府特有的!”
牛惠儿再一次揭穿章大人的底细,章大人怒道:“你之个女娃娃,没得事情啷个乱喷人?你之个是在污蔑,你晓得不?”
什么鬼?吴良听得脑袋都大了,这是哪门子成都府方言?统领也听出来了,他骂道:“真是南汉的贼子!没事竟敢跑到成都府来作乱!把他们抓起来!”
这些人竟然还敢弄来假的身份糊弄自己!看来不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他们是不知道蜀国的厉害!不顾南汉人的挣扎,统领带着人不由分说就把他们绑起来了。统领看了一眼吴良和黎平的伤势,道:“这两位兄弟,不打紧吧?”
吴良摇摇头,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还能坚持得住。”
“那就自己走吧!你们还要跟着我去做个证。”
一行人带着五花大绑的南汉人走出来,刚上街,迎面又走来一队人,统领急忙带着人闪在一旁,恭敬地站着。那队人走到统领面前,忽然停住了,轿夫把轿子放下,帘子捞起来之后,里面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统领一见,唬得一下子跪在地上,身后的士兵也跟着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