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花,落到掌心的感觉,丝丝凉凉的,又如那冰天雪地里盛开的雪莲花,透着一股傲人而冰冷的清香。“好茶!此茶虽为滚水所泡,但却透出一股冰凉的傲气,如那雪莲一般洁白无瑕,又像那寒潭般幽深神秘,能得此茶一品,此生无憾。”
茶确实是精品,但吴良却不是那种文人墨客,找不出精美的句子来赞美,只能搜肠刮肚,信口拈来,这些句子都是他根据此茶的名字来编造的。“想不到阿哥不仅是一位神医,对茶的品味,也极为高雅!我这茶叶的冲泡方法,却不似外界那些手法,阿哥竟然也喝得习惯。”
没想到自己胡编乱造的一些句子,竟然引得赵公公的青睐。他误以为吴良是一位年少的品茶大师,在吴良面前大谈各种名茶。赵公公颇为健谈,在溱州城的时候,吴良就已经领教过,现在他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只得想方设法地岔开话题。然而赵公公根本不给他岔开话题的机会,与吴良一直聊到吃晚饭的时候。吃完饭,吴良将赵公公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说道:“赵公公,问你一件事,不知赵公公知道一些底细不?”
“阿哥,你这事情也没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赵公公笑道。“前几天在太医署,我听张医师说,皇上他……”吴良小声说道。“嘘!”
赵公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将吴良拉到另一间房子,“阿哥,这事情可别乱说!告诉其他人没有?”
“没有呀,张医师给我说了之后,你是我告诉的第一个人。”
“这样最好,以后你可别逮着一个人就问一次,皇上知道了,那是要掉脑袋的!”
赵公公一脸严肃,皇帝犯这病,可不是能乱说的!现在皇帝每天都在苦恼之中,要是谁触了他的眉头,那可是吃不了兜着也走不了。“这事情的严重性,在下是知道的,所以我也只是私底下问赵公公,想要了解到更多的情况,明天面见皇上的时候,心里也好有一些底气。”
赵公公像是回忆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那是去年的事情了……”蜀国的西北,很长一片领土都是与吐蕃接壤的。而吐蕃再往西走,就是西域。成都府是天府之国,土地幅员辽阔,西域传说东方有各种奇珍异宝,所以每年都有大量西域的客商涌进成都府,想要一夜暴富。在去年的年底,成都府出现了两个来自西域的美人。她们身材高挑,相貌迥异,皇帝得知后,就召见了她俩,一见面,皇帝就被她俩饱满的身材所吸引。兴许皇帝是对这种充满异域风情的女子有些感觉,让她俩在皇宫住下之后,一来二去,皇帝竟然和其中一个女子好上了,整天腻在美人的房间里,这真的是乐不思蜀。在今年春天,皇帝忽然感到身体不适,请太医来检查,太医检查来检查去,才发现是花柳病。这恐怕是天底下最大的尴尬了,皇帝还能得花柳病?只要稍微一分析,就可以得出两条结论。第一,皇上逛妓院了。锦里街旁边就是青花坊,从皇宫来到青花坊也要不了多长时间,皇帝来逛妓院也不是没有可能。皇上的妃子很多,正所谓后宫佳丽三千,皇帝一个都看不上,竟然出来逛妓院?这才是真正的笑话。假如皇帝没有出来逛妓院,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那就是皇帝宠幸过的某一位妃子与旁人有染,意思就是皇帝被其他人戴绿帽子了。只要有人知道皇上染了花柳病,百分之百会这样想。皇帝也认为是有妃子出轨了,他对所有宠幸过的妃子进行秘密的排查,却一无所获。正在没有思绪的时候,先前他宠幸的那个异域美人患病了,和皇上是同一种病。这时候,就有知情人士跳出来,说是那个异域女子将花柳病传染给了皇上,皇上大怒,将两个女子关押起来,但他的花柳病却并没有因此而痊愈,反而更加严重了,现在它整天都无精打采的,根本没有心思管理朝政。知道皇上患病的人只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只知道皇上越发惫懒。朝野上下一片哗然,都说皇上不问政事,各种流言蜚语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