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淡白雾气的不断融入,“便签”表面的神秘的花纹逐渐产生了变化,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增添了花纹,与原有花纹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但在细微处又有着一定的变化,仿佛是原来花纹的影子一样。 原有的花纹上绯红清辉亮起,但最终黯淡了下来,失去了光泽,逐渐扭曲成了新增添花纹的样子,无声无息之间,“便签”上的花纹已然改变。 观察到这一变化的罗尔斯挥了挥手,让淡白色的雾气龙卷随之散去,让这片雾气空间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伸出左手招来看似没有变化,但实质已然改变的“便签”,右手食指轻轻在上面一弹,上面的神秘花纹随即溃散,升腾起淡白色的虚幻雾气,融入了这片空间。 明净的光芒一点点腾起,“便签”恢复了本来的样子,变成了一张绘有罗塞尔形象的纸牌,但那并不是塔罗牌中“审判”的常见形象。 他悬浮在半空中,内穿白色长袍,外罩黄铜半身铠,长袍和铠甲的表面流动着难以看清但排列整齐紧密的符文; 他一手持剑高高举起,一手捧书,神情威严肃穆,似乎是在宣读罪状,并准备处之以雷霆般的惩戒。 纸牌的左上角,璀璨的星辉凝出了一行文字: “序列0:审判者!”
紧接着,纸牌变得立体起来,如同一本缩小的书册。 书册无风自动,展现出了一个双手向前平推,穿着类似制服一样的罗塞尔,旁边也浮现出了相应的古弗萨克语文字描述: “序列9,仲裁人。”
“拥有让人信服的魅力和足够的权威,以及应对意外的出色格斗能力。在与仲裁人发生冲突时,他人往往不够自信,想要屈服……” “魔药配方……” 罗尔斯只是扫了一眼,便快速伸手触碰,让这本缩小的书册快速翻页 “序列8,治安官。”
…… “序列7,审讯者。”
…… “序列3,混乱猎手。”
“这是猎杀混乱的追猎者,能敏锐察觉到即将诞生和已经诞生的混乱,并迅速加以锁定,最终完成猎杀。但“混乱猎手”并不能察觉混乱的本质与原因,他们只负责消弭混乱。每一次猎杀成功都能让他们获得秩序上的支持与反馈,从而为自己的猎物建立起一个完美的狩猎场。”
“魔药配方……” “晋升仪式:在一场盛大的混乱中,准确把握到混乱的源头与本质,最终将其猎杀。”
对于“混乱猎手”的仪式,罗尔斯早在罗思德海战前就已经从塔玛拉家族的莱加特长老那里知道了。 这位长老很明确地提出了仪式涉及的层次上并不需要牵扯到天使,认为由罗尔斯在暗中引导的罗思德海战已经满足了完成仪式的条件,涉及到了多位半神,但唯一不符合条件的是这次混乱是由他暗中引导的。 换句话,除非他自己在罗思德海战尾声自杀,否则是无法满足仪式的,因为“混乱猎手”是秩序的维护者,不是秩序的破坏者。 这也是为什么莱加特长老说在这个仪式需要来自本途径天使序列2“平衡者”的帮助,因为“律令法师”或者“堕落伯爵”没有相应的能力锁定还在隐藏阶段的混乱,而混乱一起幕后黑手就能更好地隐藏起来。 这时候即使是真正的“混乱猎手”也只能见招拆招,一次次猎杀混乱,看看能不能找到幕后黑手。 要是极光会能搞出一个大乱子就好了,这样应该是最简单的,毕竟他们从来不遮掩自己的存在……罗尔斯缓缓摇了摇头,莱加特长老的晋升仪式就是选择了极光会,不过那也是建立在他跟踪了极光会数位神使后得到的结果。 但好在罗尔斯也有了合适的目标,“不死之王”阿加里图,为此他还把自己的一张底牌“猎魔上将”安德列耶维奇打了出去以吸引这位海盗之王。 至于这算不算是他引导的混乱,那肯定不是,这只是为了吸引猎物上钩的诱饵而已。而在诱饵不知道自己是诱饵的情况下,阿加里图和“告死号”的“恶意感知”也是很难起到作用的。 他伸手再次在虚幻的小书册上滑过,看到了手托天平,用布带蒙着眼睛的罗塞尔形象,眼角不自觉抽搐了一下,这家伙是cosplay到了希腊神话去了? “序列2,平衡者。”
“这是规则的维护者,祂们把握着万事万物的平衡,一切的不平衡都会直观地反应在祂们眼中,命运、规则、隐秘,最终让一切归于平衡……” “魔药配方……” “晋升仪式:完成一次至少影响十万人生活的平衡,无论是非凡者还是普通人都可以,影响到的人数越多、序列越高、时间越长,效果就会更好。”
“序列1,秩序之手。”
“本质上,这已经是秩序的部分化身,与秩序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魔药配方:‘秩序之手’特性一份。”
“晋升仪式:让至少百万人遵循你所建立的秩序。”
“序列0,审判者。”
“这是秩序途径的真神,祂与秩序等同,是一切规则的体现,祂能随心所欲地修改秩序,建立自己的秩序王国。”
“魔药配方:‘审判者’唯一性,其余两份‘秩序之手’特性。”
“晋升仪式:利用你所创立的秩序和愿意遵守你秩序的力量,单独成功审判一位具有真神位格的存在。”
看到“审判者”的成神仪式后,罗尔斯本能地想起了自己在安德列耶维奇梦中看到的那一幕,也就是“夜皇”特伦索斯特审判“恶魔君王”、“宇宙暗面”法布提的场景。 对于一个不具有真神位格,即使是只差最后成神仪式的天使之王,“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也无法与一位真神正面抗衡,或许只有像“暗天使”萨斯利尔或者是占据两份“诡秘侍者”特性的克莱恩能通过对源质的掌握才能与真神在一定程度上进行抗衡。 这和“暴君”的成神仪式还不一样,那个只要求单独挑战一位序列0并活下来就行,没有要求一定要取得战果。而“审判者”的晋升仪式,可是要单独成功审判的! 想要做到这一点,关键就在于那句“愿意遵守你秩序的力量”。 夜皇审判法布提时,六神都曾出现过,显然祂们是遵守了特伦索斯特建立的秩序,这样才能给其足够的支持力量完成仪式。 这也就是说,想要成为“审判者”,就必须得到真神的支持,或者审判对象要乐意接受审判。 果然,成神仪式没有一个简单的……罗尔斯揉了揉太阳穴,将‘审判者’牌直接丢在了这片空间内,返回了现实世界。 但他真正头疼的倒不是成神仪式,等到最后除了被审判的那位外,任何一位真神都应该乐意培植一位站在这个世界一方的神灵出现,他真正烦恼的是序列2“平衡者”的仪式。 影响十万人的生活,这对于已经贵为马锡王储、温斯顿公爵的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但关键在于“平衡”。 什么是平衡,削弱强势的一方,扶济弱势一方,但在马锡显然是知识教会一家独大。只要罗尔斯敢削弱知识教会的力量,那么他王储的身份恐怕就立刻不保。所以,在马锡完成这个仪式显然是不太现实的。那似乎就只有鲁恩了……可这时罗尔斯才发现自己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完成了部分仪式。 鲁恩的政治格局比马锡复杂的多,不只是因为下议院是两党占据议席,还有贵族和富商,贵族和王室,新贵族与老牌贵族等等对立面。只是保守党和新党的争端最为明显,是背后诸多对立面在竞争的体现而已。 而罗尔斯在每个对立面都掺和了一手。 保守党和新党之间的竞争自然不用多提,没有罗尔斯的帮助,以菲利普和阿古希德首相的性格,两人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达成一致,结束内部的动乱。 新贵族和老牌贵族之间的斗争,罗尔斯提出的“终身贵族”法案已经正式实施了,按照菲利普的说法,等到六月份就会册封一批拥有无法世袭的男爵。这些人中大部分是富商,他们买不起或者不愿意花足够的钱去买一个世袭爵位,但花少部分钱买一个享有几十年的名头还是愿意的。 这样一来,贵族和富商之间的力量进行了一次平衡。 最重要的自然是王室和贵族这一对立面了……查理王子的死就是罗尔斯一手导演的,让贵族们联合起来一起逼王室低头,尽管是乔治三世考虑到晋升仪式才选择了低头,但这也让贵族的力量得到了展现,削弱了王室的威严。 可这些都不满足晋升仪式,要么人数不够,要么没有“平衡”到位,需要罗尔斯再次“平衡”一下。不过还好,时间还很充足。 …… 西弥姆岛,背风之处,高耸的石壁下,幽深的海水被周围的波浪影响,同样做着幅度不小的起伏。 “疯船长”康纳斯.维克托的“单眼骷髅号”上,几名海盗披上斗篷,拉起帽子,淋着打到身上让人隐隐发痛的雨水,迎着能推动小孩般的狂乱之风,走出船舱,四下检查,避免遭遇意外。 他们的斗篷用亚麻制成,但表面涂抹有已经凝固的粘稠液体,雨水无法渗入,只能向下流动,落至甲板。 那种液体是多宁斯曼树的树汁,产自南大陆的雨林内,是天然的避雨材料,因较为常见,价格原本非常低廉,但去年有研究小组怀疑它具备明显的促进发毛生长作用后,已有了较大幅度的增长。 几名海盗冒着大雨边检查边埋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就继续缩进了船舱内。在他们进入船舱躲雨的时,一道披着黑色斗篷,戴着同色兜帽的人影已经站在了甲板上,他身材高大,手臂略长,接1米9,双手垂下的时候几乎达到膝盖位置,肩膀宽厚,将斗篷撑起。 他的斗篷并没有像那些海盗一样涂上多宁斯曼树的树汁,但打在身上能让人感觉到轻微疼痛的雨水在离他还有几厘米时都诡异地改变了方向。 他一步跨出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船长室门口。没有任何动作,木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但狂风和雨水都停在了身后。等到他进入后,雨珠才噼里啪啦地敲打在了门上。 …… “大人。”
戴三角帽和黑色眼罩的康纳斯·维克托站在在放葡萄酒、香槟和蒸馏酒的柜子前,谦卑地看着对面那道人影,恨不得弯下腰杆。如果有“单眼骷髅号”的船员看到这一幕,恐怕不会相信这是他们那个“疯船长”。 “你最近的工作做得很好,能在艾弥留斯横扫了罗思德海域后还能正常完成任务,你应得的奖励之后就会发放给你,你不是很想拥有一件适合你的封印物了吗?”
“这是我应该做的。”
听到夸奖后,康纳斯的腰又往下弯了弯,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容,“只是下一船的奴隶恐怕需要一些时间,最近南大陆那里比较乱,而且罗思德海域的航道也没有之前好跑了……” 如果在之前听到自己能得到一件适合自己的封印物,“疯船长”绝对不介意好好吹捧一下对面这位大人物,可他也知道自己之后的工作会越来越难做,只好忍痛放弃奖励。 “不用,这次之后你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停止掠夺财物!防止风暴教会和海军对你采取行动。等什么时候还需要你,我会通知你的。”
脸庞完全隐藏在兜帽下,被一层阴影覆盖的丘纳斯·科尔格先是厉声呵斥,之后又转为了沉声安抚,吓得“疯船长”康纳斯连连点头应是,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产自东拜朗米科恩特地区产的“酋长雪茄”拿了出来,这是被公认为全世界最好的雪茄。 可他刚刚将雪茄递了过去,就感觉窗外一亮,昏暗的船长室瞬间被照亮了。他本能地朝对面看去,看到了兜帽下那被阴影覆盖的模糊面孔,手上的雪茄掉落在地上。 轰隆 这时震耳欲聋的雷声才传入了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