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张文浩头疼发作的如此严重的样子,就像是体内有什么邪恶因子,正在抑制不住的朝外发散,一切都要以爆炸一般激烈的形式重现。张文浩终于想起来了,他的脑海中看见的一副画面,那支箭……是从自己的箭篓子里射出去的。自己的手上,就握着一把弓。那个女人,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那个自己一接近就感觉到非常幸福的女人,是自己害死的,是自己用弓箭毫不犹豫的射死的!“啊!不是我!不是我!不会的!”
张文浩不停的大叫着,像是接受不了什么残酷的现实,又像是经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似的。很快,神农女医用麻醉剂,充当镇定剂的效果,几个人强行的按住了张文浩,让张文浩不得不在麻醉剂的作用之下,重新回到了安静。这一次,就连一直还在生张文浩的气的丽丽溪都开始担心起来。张文浩这是怎么了?今天晚上大雪驮着他回来的时候,张文浩就已经陷入了昏迷。接到消息的时候,丽丽溪惊慌失措,一路狂奔到了这里来,却看见有许多的人守在这里。据说也有人去糜烟岛上通知岳丽了,岳丽正在赶来这里的路上。有那么多的人在场,丽丽溪自知自己是花希族的王妃,是一个被张文浩彻底抛弃了的人,不应该再表现出任何额外的担忧。于是便一直安耐住内心的恐惧和担心,强行冷漠的靠在柱子上,以承受任何有可能会到来的打击。等张文浩的头痛逐渐褪去的时候,在场的几个女人围得更加的紧凑,一个个的询问张文浩。张文浩无暇去顾及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一种强大的哀伤将他给包裹住了,他从前从来都没有这种感受。那种哀伤具有毁灭性的打击,在那样哀伤的促使之下,人好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幸福了,任何事情对于张文浩来说,都不再重要了。等张文浩的行动力逐渐恢复,他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步步的,慢慢的,朝着墙上挂着的弓箭篓子走去。或许是因为他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关系,他没有握稳箭篓子,那些箭羽齐刷刷的从箭篓子里掉了出来,啪啪的一片扫在地上。“你要干什么啊?”
之前房间里的人都被神农女医给遣了出去,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了钟佳佳和神农女医两个人。钟佳佳见张文浩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担心的将他搀扶住。张文浩也不回答钟佳佳的问题,自顾自的蹲下身来,将掉落在地上的一根弓箭给捡了起来。“这弓箭怎么了吗?”
见张文浩盯着那弓箭看了许久,可也没见他看出个所以然来,钟佳佳好奇的问道。张文浩自从昏倒苏醒了以后,一切的行为都非常的反常,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他身体副作用发作的缘故。钟佳佳那双眼镜片背后的眼睛写满了担忧,朝着神农女医看去。神农女医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张文浩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快,张文浩将自己的手从冲佳佳的掌心中抽了出来。他重新回到床畔边上,将之前自己遗落在那里的紫色面纱给捡了起来。紫色面纱、弓箭……张文浩想要从自己现在唯一得到的这些线索当中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神农女医在此时问道:“张文浩,你到底怎么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没事。”
张文浩总算开口说话了。但是他很快问神农女医说:“女医,你说一个人会不会对前世的事情还有记忆。”
在自己的记忆当中,自己好像是一个杀人无数的将军之类的,记忆中的女子,也宛然一副古代女子古色古香的韵律感。除了这些事情是前世发生的之外,张文浩没有任何其他的解释了。神农女医回答他:“这前世今生的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要看人怎么想了。”
张文浩觉得,神农女医的这个回答说了就和没说一样。他又追问她:“那你相信人有转世吗?”
“我想,我们糜烟族和花希族的大多数人都是相信的,不然也不会有人相信你就是天神的转世。”
张文浩激动地说道:“最近,我经常做同样的梦,梦里梦见一个熟悉的女人,我觉得,我是梦见了自己前世的事情。”
钟佳佳:“梦都是虚构的,不能当真的。”
作为接受了这么多年科学教育的钟佳佳,可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的虚妄传说。张文浩再一次看向自己手中的箭,在他的记忆当中,除了看见那个女子温柔的样子,还有自己杀人的样子之外,一直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而现在,这弓箭就是最新的进展,也是一个可怕的记忆。张文浩被那种巨大的悲伤的余韵扫荡着,如果这些知识不能当真的虚构故事,那为什么会如此的真实呢?为什么又会一次一次的回想在自己的脑海当中呢?从前他也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可是,到了这两座岛上之后,越来越多奇怪的无法解释的事情都发生了。比如诅咒,比如自己的神力,还有自己所想起来的这些记忆。“是我,是我杀了她。”
张文浩看着手中的这把箭,自顾自的这般说道。钟佳佳和神农女医再一次交换了一下彼此的视线。在她们看来,张文浩的状态就像是中邪了似的。他所说的那什么前世的记忆也非常的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的,她们根本没有办法理解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很快,“咔”的一声响,突兀的在这宽敞的石屋空间内传来,张文浩突然之间将手中那根弓箭给折断了。这小小的举动倒是让钟佳佳和神农女医吓了一跳。张文浩知道她们肯定觉得自己不正常,从她们的眼中也看到了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