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说的是一天,一天该是二十四小时吧?那自己就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寻找还命草了。这大白天的还有人,等到了晚上,自己去问谁?张文浩决定先去村东找那柴夫口中的大婶,如果一无所获的话再自己去山上寻找。张文浩见人就问,在人中处长了痣的大婶在什么地方。村里的人总共就这么一点儿,人人都知道那大婶的住处,张文浩很快便来到了一处看起来十分单调的院子。一只鸡正在那院子里昂首阔步,它的身后跟着一群小鸡崽子。张文浩经过他们,走到屋门口问道:“大婶,请问大婶在家吗?”
堂屋里正有人在取墙上的年画,闻言转过身朝门口的方向看来。一见张文浩这陌生脸孔,问道:“你有何时?”
张文浩道:“大婶您好,我叫张文浩,我来找您是想要寻一味草药。”
那大婶纳闷道:“你寻草药为何要来问我?我可没有。”
那大婶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我可没有钱。张文浩又说:“大婶,您别担心,我只是想要知道您认不认识一味叫作还命草的药材?刚刚我进村前遇见一个柴夫,他同我说您对药材一类的见多识广,我急需这草药去给家人治病,所以才来问问您。”
张文浩态度恭敬,来意表达清晰,那大婶听他如是说了,这才放下了戒备心,说道:“原来是这样。”
她让张文浩在屋中简陋的桌椅前坐下,告诉他:“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还命草。”
张文浩的眼眸低垂,立刻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来。可那大婶又说:“小兄弟你别着急,我看你似乎不像是本地人,如若是外乡人,不同的地域东西的名称也有差异,不如你同我形容形容那还命草的模样特性,我看看是不是我们这里其他的药材。”
张文浩闻言,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于是他仔仔细细的向那妇人形容那还命草的模样。其实张文浩也只是在花希族的医书上,还有那花一昧旸等人的口中听过还命草的长相。而其真正的形态,张文浩自己也不知道。那大婶闻言之后,只是摇头:“小兄弟,这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你说的,我的确未曾听过,未曾见过。”
张文浩忍不住沉沉的叹了口气,心想着,难不成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还命草”这种东西?自己是注定要无可救药了?那大婶见张文浩的神色凝重,唉声叹气,眼眸中透露出的是满满的绝望之感,不忍心见他如此,便说道:“不如你去上都城中的寻香阁问一问,我听说那里的药材十分丰富。那里也有一位新来的大夫,尤其善于听人病症开药,据说他自己也会研制或者培育新奇的药材。有好些个药是大家从未见过的,你去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你说的什么还命草。”
那大婶说着,表情却一下子变得犹豫起来。她很快又对张文浩说:“只是,那里的费用也是非常可观的。”
张文浩心中方才还燃起小小的希望,可是这希望又瞬间破灭了。自己可刚刚从那寻香阁过来,又闹了这么一遭,现在那些人又都认得自己的这张脸了,说不定不仅不会给自己草药,甚至于一看到自己就要给轰出去了呢。话说寻香阁这头,阿香从客人们的等候间回来便马上前去告诉曲大夫刚才发生的事情。“说是有个目不识丁的莽夫闹了一遭,非说他要的采药乃是十万火急,硬是就着客人和引荐的药房侍者不放,闹了一遭热闹。”
“那人可是着急拿药?如果真的是十万火急,倒不如让他先进来看一看。”
阿香又说:“这会儿那人早走了,都完全不见踪影了。”
曲大夫闻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今天要拿药的人还有许多,曲大夫不想耽误了别人,又叫下一个客人进来。只是心里想着,也不知道那人是否真的是有人命关天或是十万火急的事需得拿药。如若真的如此,还希望不要耽搁了别人才好。等曲大夫看完了下一个客人以后,便有寻香阁的工作人员小跑着进来告诉他:“曲大夫,有个客人出了重金,现在便要进来问药。”
曲大夫说道:“我这里拿药必须要按照号码牌。”
“可是那人是城中张氏三公子,给了白银十两说明了要马上得到您的指点。”
曲大夫平时最讨厌的便是那些砸钱不守规矩的人,况且那号码牌的发放是根据问药之人的轻重缓急来分配的,那张三公子曲大夫自然非常清楚是什么人。这样的人跑来问药,而不是寻大夫到府上去救治,显然并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说道:“让他去拿号码牌,钱也不用多给。”
“可是,阁主都已经答应了,要不……曲大夫,您亲自与阁主去说?”
曲大夫的眼中一凝,想了想,只好妥协道:“算了,你让他进来吧。”
那侍者便出去请人了,阿香站在一旁,忍不住说道:“这曲公子也太财大气粗了,不过是插个队,竟然用白银十两来打点,果真是财大气粗。”
曲大夫道:“的确是和传闻别无二致。”
阿香忍不住说道:“曲大夫又何必妥协呢?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曲大夫所钦佩的。”
“我现在毕竟是在寻香阁做事,要按照阁主的吩咐,平常阁主对我也多般照拂,我是不喜欢那些额外的银钱,但是不代表就要断了阁主的财路。”
曲大夫说话慢条斯理的,坐的也十分端正,言语间又总是周全,善于为别人考虑。倒是丫鬟阿香有些愤愤不平:“可是那张公子……万一他要是发现了什么……”“嘘!”
曲大夫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只听得外头传来了一个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想必是人已经到了,阿香马上住了嘴。很快那张公子便入了里头,那领他进来的侍者向他介绍说:“张公子,请坐在这椅子上述说自己的诉求吧。”